“诶诶诶,你能不能走慢点!”宫夏在后面追得踉踉跄跄,皱着小脸,看着前面把背绷得笔直的人,她努努嘴,“我可是你孩子他妈,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儿?”
冷溢城听了这话,突然停下,宫夏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上了他的背,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你干嘛!”
冷溢城的眼底全是冰渣,看得宫夏不由得退后两步:“你……怎么了?”
“宫夏,我要你记得,这是你欠我的,是你对不起我。”
宫夏看着眼前的男人,被白牧唐打到的嘴角开始显现出淤青。她踮起脚尖,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诶,你破相了诶!”
冷溢城突然就没有跟这个****女人说话的欲望。
——跟她说话简直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转身,把宫夏塞进车子里,吩咐司机开车,便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宫夏才不管他,折腾了那么久,她也有点乏了,靠在另外一边也开始睡觉。
听到宫夏均匀的呼吸声,冷溢城睁开了眼睛。
宫夏睡着的时候,很是温和。粉黛未施的脸蛋上似乎还带着稚气。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比较乖,收起自己锋利的爪子。
冷溢城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她却突然皱了眉头,挣扎着起身:“停车,我想吐!”
“停车!”冷溢城冷漠的声音,让前排开车的司机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踩下刹车。
这么一颠簸,宫夏更加难受,急忙下了车,蹲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
冷溢城也下了车,皱着眉头看着蹲在那里吐着的人。她怀孕这件事情,震惊的不止她一个人,他也很惊讶。但是看她一直没有那种孕期反应,还以为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他做的一场春秋大梦。
而现在,她在他面前吐得昏天黑地,他现在知道,原来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他找到她是真的。她怀了他的孩子也是真的。
他的心底突然泛起一丝柔软。他冲着站在车旁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跑到路边的便利店里买了瓶水,恭敬地递到了冷溢城手上。
冷溢城上前,拉起那个依然在干呕的人:“漱口。”
宫夏吐了半天,似乎胃里的东西都吐空了,现在什么都呕不出来了,哪知被冷溢城一拉,胃里有意个痉挛,“呕——”
吐了冷溢城一身。
冷溢城脸上的怜惜完全被冷漠和嫌弃代替,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也渐渐抓紧,把瓶身攥得有些扭曲,好像在费很大的力气来压制他内心的洪荒之力。
“谢谢。”宫夏虚弱地伸手,想从他手里接过矿泉水,却被他拉着再次上车。
冷溢城一路臭着脸,似乎别人欠他三五百万似的。
宫夏看他态度这么差,也开始横起来,他不说话,也坚决不跟他说一句话!
对,这时候谁说话谁是孙子!
后车座两人身上的温度似乎有零下几十度,在前排的司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溢城随即一个眼刀杀过去。打喷嚏难道不能用纸捂住吗?感冒了传染给孕妇可怎么办!
接收到自家老板杀人视线的司机缩了缩脖子,生怕自己明天就出现在报纸头条上,还是以“无头尸”或者“碎尸”的形式出现的。
冷溢城一下车立即大跨步往浴室跑去,遇上的下人虽然对他身上的污渍表示好奇,但依然被主子身上的冷气逼得退避三舍。
“宫夏,给我拿件浴袍。”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冷溢城清冽的声音传来。
“凭什么,我不去!”宫夏趴在沙发上,不愿意搭理他。事实上,她还是有些难受,根本就不想动。
“如果不想今晚不能睡的话,那就尽管忤逆我。”冷溢城的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威胁。
宫夏累得要死,也不想今晚没得睡,只能依了他,去给他拿浴袍。“喂,开门。”她敲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唰”的一声,冷溢城把门打开,里面的蒸汽喷薄而出,宫夏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啊——”宫夏突然被冷溢城拉了进去!眼睛看不见,又怕自己滑到,宫夏一阵乱扑腾,却被冷溢城按住了手,压在了墙上。“冷溢城你他妈瞎啊,让你拿浴袍你特么瞎了拉我进来!我衣服都湿了唔——”
宫夏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吻着自己的人,一时间有些发懵,没多久,什么不堪的词都涌上脑海:精虫上脑!禽兽!随时发情!无一例外都是针对冷溢城的。
“别,有宝宝。”
回答她的是回荡在她耳边的他的粗重喘息声。
宫夏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几点上床睡的,闹铃在耳边炸开的时候,她皱了皱眉,依然想睡,却被人捏住了鼻子。
她扑腾着想要逃离,却被人禁锢着腰。她被迫睁开眼睛。一看到眼前的人恶魔般的脸庞,她突然特别想一巴掌挥上去。“你干嘛啊!”
“起来,去做早饭。”冷溢城见她已经醒来,自己也坐起身开始穿衬衫。挺括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还真的有几分禁欲的味道。一时间宫夏看痴了,原本的起床气似乎也消了。
“我是孕妇,这事儿我不干!”宫夏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那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说着,冷溢城慢悠悠地解开自己刚扣好的纽扣。
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性感的感觉。如果忽略他对她恶劣的行为的话,配上他那张妖孽的脸,这简直是引人犯罪好嘛!
但在这紧急关头!“我去!我立马去!”我去你妹子!宫夏腹诽着,抓起床头的睡裙,挣扎着坐起身套好。就算昨天他手下留情了,她还是觉得好痛,真担心肚子里的宝宝……想到这里她就生气。“种马!我诅咒你硬不起来!”说着,拉开门把手,撒丫子就开始跑。
冷溢城看着她跑掉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把她拎出来打一顿,说他硬不起来,昨晚是谁说“不要了”“受不了了”?
他继续扣着胸前的扣子,嘴角不知不觉染上了微笑。沐浴在晨光中的人,似乎是一副画一般,安静而美好。
他站起身,准备下楼,去看看早饭做得怎么样了。
宫夏站在煤气灶前,手忙脚乱地打蛋。刘妈在一旁担忧地搓着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着自己。
油锅里的油受热之后发出“滋滋滋”声响,宫夏有些惧怕,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扭曲,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刘妈也十分担心,宫夏已经怀孕了,虽然这边的设备蛮好不会有油烟,但是她这样明显是没下过厨的,万一要是伤着自己可怎么办?
“宮小姐,还是让我来吧。”刘妈有些犹豫地开口。
“不,让我毒死这个禽兽!”宫夏表情很是坚定,似乎再来三个刘妈都劝服不了她的决心。
刘妈看了看旁边的食材,一脸惊恐地看着宫夏。
——这个女人大概是第一个敢把这话说这么直白的吧,毒死少爷……
宫夏似乎察觉到她四处逡巡食材的眼光:“要是毒不死他,那我就炸了厨房,大不了同归于尽!”
刘妈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决然的少女。只是听说这个女人是少爷的初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样,但是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胆子这么大。
同归于尽……
刘妈突然觉得背后一股强大的压力,一回头,吓了一跳,随即低下头来:“少爷。”
宫夏听到这个称呼,也吓了一跳,倒着蛋液的手一抖,“哗啦”一声全部倒了进去。
“滋滋滋滋——”
“啪——”
“啊——”
油从锅内溅出,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立即就红了一块。
冷溢城蹙眉:“大清早的鬼吼鬼叫什么!”
“宮小姐!”刘妈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着,顺手把火关掉。
冷溢城这才知道,宫夏是烫着了,随即大跨步走过去,抓起她挂着水珠的手,仔细端详着。
那一块已经开始红肿了。
再微微抬头看向宫夏,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痛极了。“知道痛了?”
宫夏紧抿着唇,不肯说话。
“还要毒死我吗?”
宫夏撇过头,不想理他。
“还要炸厨房同归于尽吗?”
宫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不远处的锅。“炸。”
“你!”冷溢城不知道要说她什么才好,但是眼睛里的戾气却是在她面前一点点减少。
“叫家庭医生,给她上药。”
刘妈恭敬地应了一声,去喊医生。
宫夏依然是那个死样子,吃饱了就窝在一旁看电视,似乎根本不知道旁边还有个人一样。
冷溢城坐在一旁看她七十次,有六十八次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还有两次是看着茶几上的水果,似乎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吃。
他冷少什么时候被这么无视过!冷溢城拨通了一个号码。
“过来。”
说了两个字之后,立即挂了电话。
宫夏显然听到了他跟别人打电话,看了他一眼,随即赏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装逼男。”
冷溢城耳朵一动:“你说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