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无尽的荒原,荒原上人迹罕至,烈日无情烘烤着这片广阔的土地,一切都显得荒凉而枯寂。
一个少年骑着一匹白色俊马,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飞速前行着,其清秀的面容,但眼神里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坚忍之色。
“这次在妖兽森林收获巨大,父亲让我快马加鞭赶回部落,准备好接风酒宴。”
少年青秀的面孔上毫无表情,不断催动着脚下的马匹,朝着前方赶去。
这少年名叫宁飞,其父亲是这荒原上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本来他可以在父母的陪伴下,度过一个完整而美好的童年。
但世间多磨难,五年前的一个下午,一群流匪闯进了部落,流匪们不仅一路横冲直撞,还要将所有的粮食都搬走,父亲作为部落首领,只是多说了两句而已,就惹得对方暴怒不已,欲要大开杀戒。
虽然凭借着父亲的骁勇善战,不但击杀了他们的首领,最后更是全歼了那一股流匪。
但是部落里也是伤亡惨重,六死三伤!
就连宁飞的母亲也不幸身受重伤,最后不治身亡,天人永隔!
那天下午,父亲陷入混战之中,危急时刻,为了保护幼小的自己,母亲以身护己,却不幸被乱箭射中,重伤垂死。
那一刻,母亲饱含着泪水,蕴含着无限温柔与不舍的眼神,宁飞永远都不会忘记!
母亲死后的这些年,宁飞渐渐变得孤僻了起来,因为他内心有着一股无法宣泄的仇恨!
半日后,宁飞颤颤的躲在一个小山头后面,此时他紧握着双拳,皱着眉看着前方。
前方是一个小村子,无尽荒原太过荒凉,人们只能以打猎为生,所以被习惯称之为部落。
此时,村子前方,二十多个手持刀具的凶恶大汉正包围着村子前的道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挥舞着手上大刀,恶狠狠朝着村子里叫嚷。
“里面的人听清楚了,兄弟们是黑风寨的,路过此处借点秋粮,尔等莫要不知好歹,速速放下吊门,迎接我等进去!”
“快快开门!不然逼我等杀将进去,男的杀光,女的带走做压寨夫人!”见里面迟迟没有反应,人群中一个手持银钩的鹰钩鼻男子阴沉地吼道。
听清那几人的话语后,宁飞的眼中瞬间充满了仇恨之火,只见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咬着牙齿狠狠的说道。
“没想到,居然又是一股十恶不赦的黑风寨流匪!”
他清楚记得,当年害死母亲的那群流匪曾说,他们来自‘黑风寨’!。
虽然当年的那群流匪早已经死了,但在宁飞眼中,这‘黑风寨’才是罪魁祸首!
这些年,他无时不刻想要给母亲报仇,杀光所有的流匪!可是父亲却对他说,黑风寨乃是方圆百万里最大的流匪窝,里面高手无数,像他们这样的小部落根本没有复仇的可能!
至今,这股仇恨都只能留在他心里,虽然嘴里不再提起,但是心里却不服,这样的血海深仇!让他怎能忘记!有朝一日他若有能力,一定要铲平黑风寨!
“不行,父亲还得半日才能赶回来!得想办法拖住他们!”
宁飞躲在山头后面小心的观察着,虽然心里充满了恨意,但却不至于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此时正不断地思付着对策。
没多久,村子的吊门缓缓的放了下来,一位衣着朴素的白发老者走了出来,弯腰恭敬的对村子外面的人说道。
“不好意思,让各位大人久等了,部落里年轻人都出去打猎了,老身年老体弱,所以反应慢了点,村内还有一些余粮,还请大人们笑纳。”
说完,白发老者满脸笑容看着眼前的流匪们。
“老头子,算你识相,前头带路!”
那满脸横肉男子把手上的大刀紧紧地抵在老者后背,让他在前面带路。
在老者带领下,二十多个流匪陆续都进了村子,四处观察了一番,见村子里并没有埋伏后,满脸横肉男子收起了抵在老者背后的大刀。
“死老头子,你敢蒙老子啊,就这么点啊?打发叫花子吧!”
看着村子中央的三车粮草,鹰钩鼻男子一脸的不快,手中银钩对着白发老者不断挥舞。
“就是,再不老实点,把粮草全部交出来,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旁边的人不断逼迫白发老者交出所有粮草。
“众位大人啊,这都到年末了,部落里的年轻人出去打猎还未归来,真的只有这么多了,我们也要留口饭吃啊。”
白发老者小声的哀求着,村中粮食确实不多了。
“少他妈废话!兄弟们,进去搜!全都给我搬出来!”
满脸横肉男子带头往里面冲去,不多时,一间间房屋全都被搜查了一遍,一袋袋粮食被搬了出来。
看着手下搬出的五车粮食,鹰钩鼻男子将手中银钩抵在老者脖颈处,恶狠狠的说道。
“老东西,早跟你说了老实点!现在大爷自己找出来,这些就是你不老实的代价!”
“全部搬上车,带走!”鹰钩鼻男子回头吩咐道。
见流匪如此快得逞,在山头躲着的宁飞呆不住了,他脑中灵光一闪,迅速爬下了山头。
“一定要拖住他们,等父亲回来后,一个都别想跑!”
宁飞骑上了白色骏马,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快速冲进了村子,朝着白发老者大喊道。
“三爷爷,!三爷爷!父亲他们还有半日就回来了,这次收获很大,叫你们准备好接风酒。”
他似乎没看见那些流匪,一脸稚气的说着,完全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子,你说什么?”鹰钩鼻男子直接将宁飞从马上抱了下来,凑着脸问道。
“干……干嘛,你……你是谁?”宁飞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别罗嗦,大爷问你刚才说什么!”鹰钩鼻男子完全没有耐心听宁飞的话。
“我刚才说,父亲还有半日就回来了,收获很大,准备接风啊,怎么了,三爷爷,他们是谁啊?”
宁飞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神情焦急地看着白发老者,此时他心里万分紧张,生怕三爷爷不小心露馅就完蛋了。
“几位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你们,还请高抬贵手,至于这些粮草,就当做赔礼把。”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自然是看出了宁飞的意图,不露声色地帮宁飞打着圆场。
“等等,小子,你说收获很大,都收获了些啥?”鹰钩鼻男子似乎来了兴致。
“有一头三只眼睛的野猪,父亲他们设了好多陷阱才抓到,装满了整整一辆马车。”
宁飞眨着眼睛看着鹰钩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什么,你确定?”鹰钩鼻一脸惊讶之色。
“当然确定了,那第三只竖眼被父亲挖下来了,说是很值钱!”
就在这时,流匪中走出一人,此人手提宝剑,脸上蒙着面纱,一对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宁飞双眼,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大哥,是三目野猪,这小子应该不会骗人。”
鹰钩鼻竟叫这蒙面男子为大哥!
“还是小心为上,莫要阴沟里翻船!”蒙面男沉声提醒着鹰钩鼻。
“大哥!你太多滤了,这无尽荒原上灵气干涸,修炼到聚灵境就是极限了,以你聚灵境中期的修为,大可不必如此小心,何况这不过一小部落而已,难到还能翻天不成?”
鹰钩鼻男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神情昂然的看着宁飞。
“二弟说得也对,这里毕竟不是南风国,这样的流放之地上,以你我的实力,只要不去招惹大型部落,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确实是我多心了。”
蒙面男子性情狡诈而多疑,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不过听到鹰钩鼻的话语,也不禁放松了下来,这无尽荒原他绝对算得上一方高手了。
“小子,你若是敢诓骗我等,我就杀光所有人,你明白没有。”
蒙面男子再次盯了宁飞一眼,似乎想从宁飞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来。
“别……别杀我们,是……是真的,父亲见那头大猪受了重伤,才想办法抓到。”
宁飞的话语似乎打消了他们最后的一丝疑虑,蒙面男背负着双手向鹰钩鼻点头示意。
“关闭寨门,隐蔽起来!别想着通风报信,谁要是乱跑就砍断他的双腿!”鹰钩鼻男子大声地吩咐着众人。
“把他们都关起来,稳妥点!”
“也对,等下走漏了风声就不好了,都关到那边的院子里。”
随着一群流匪的三言两语,众人都被关到了一个大院里,院子外还有两个人看守。
“飞儿,你这次实在是太冒险了!粮食拿走了就拿走了,万一露出破绽,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娘啊!”
白发老者抱着宁飞的脑袋,小声地指责宁飞这次太过冒失了。
“三爷爷,你放心,我有分寸。”
宁飞也明白自己有点太过冲动了,但一想到对方是黑风寨的,他实在不甘心让对方就这样走了,血海深仇,必须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天全回来后,你们保护好宁飞就是。”
另一个老者怕被外面的人听到,赶紧制止了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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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道路上,一个数十人的队伍正缓缓前行着,其中年轻的不过二十出头,年老的头上已经能看见些许白发,一群人正希希散散的走着。
“阿全,这次冒险进入妖兽森林深处的收获可真大!”
一位发须凌乱的青年男子大声向中间那首领说道。
“这次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已经叫飞儿骑快马回村子报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大家加快速度,争取在黄昏之前赶回去!”
这首领便是宁飞的父亲宁天全,此时他眼神深邃,手持一把暗红色开山大斧,双目不时朝远处眺望,魁梧的身躯上披着一张金黄色虎皮,虎皮末端隐隐还有暗红色血迹,那血迹似乎还未彻底凝固。
“天全哥放心,宁飞虽然年纪小,人可机灵着呢,而且实力也不差,这荒原上的野兽估计都难以伤他。”年青男子不以为意的说着。
“我是怕遇到流匪,现在正是流匪肆虐的时节!”
宁天全深吸了一口气,秋季是他们打猎的季节,却也是流匪们丰收的季节,而且这些年流匪越来越猖獗,让部落的生存越来越艰难。
此时的村子里,除了那蒙面男子外,其余的流匪们都高兴地喝起了酒,似乎吃定了这个部落一般,完全没将那即将打猎归来的队伍放在心上。
宁飞则站在院子里,神情紧张无比,摸着湿润的手心,心里不断默念着。
“父亲,你们一定要看到我做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