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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造下的孽

太医大气也没敢喘,一口气说道:“娘娘身子无碍,只是受了打击,抬起有些不稳,微臣待会配制几副安胎的药汤给娘娘服下便可。”

左玄羽一边担心自己的女儿安全,一边又担心吴贵妃腹中的孩子,此时他有生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催促的太医:“还不快去,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提头来见!”说完也不顾秦太医惨白的脸色,走进内室看着昏睡中的吴彩衣目想对她说些什么,可张了好几次口却又将话吞了回去。

张一凡急匆匆的进去见驾,左玄羽正好从寝宫内走了出来,脸上有着昭然的阴鸷戾气。

“微臣参见皇上。”

左玄羽无力的摆了摆手:“起来吧,朕今日招爱卿来此有大事发生,朕的掌上明珠今夜离奇失踪,爱卿暂且放下手头工作全国搜索公主下落,务必安然找回。”想了想又说道:“先莫让太后知道此事。”

“皇上放心,臣定当找回找到公主!”张一凡猛的跪下,神色坚定。说完起身带着一众御林军退了下去。

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可怕至极。左玄羽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望着小路子道:“今日是谁执勤?”

“回皇上,是欧阳浩副统领。”

“将他打入死牢,如若公主半月没有巡回,就砍了。”寒芒一闪,表情格外认真,不止是说说而已那么简单。

欧阳妃此时正好赶到,听到左玄羽的话,她那双暗藏多种情绪的眸子,呼吸一顿,“望皇上三思。”欧阳妃跪下,眸子里没有太多表情。她甚至有些恨欧阳浩,是他间接跟她母亲害死了她娘,但此时求情都是明智之举。

一位工笔画下的美人由宫女搀扶着从寝宫步出,神色惨淡忧伤,单手扶槛,盈盈而望,却在见到欧阳妃时无神的眼睛蓦的一震,双拳紧握,扶在槛上的手深深掐进朱木,恨恨的瞪着她。若不是她,她怎么会把女儿接回皇宫,若不是她她也不用再次冒险找人代孕,都是她抢走了皇上的宠爱,害死了她的孩子,吴彩衣一夕之间似乎成熟内敛了几分,没有任性胡闹,只恨恨的看着欧阳妃。

左玄羽怒不可遏,看着欧阳妃道:“你要为你的兄长求情,也要看这情求得求不得,他竟然能让贼人畅通无阻的劫走公主,朕没立即要了他的脑袋已经是开恩。”

“皇上!”欧阳妃凝目蹙眉微启朱唇。

“来人扶贵妃回宫,若有人再敢为欧阳浩求情,一同治罪!”目光中戾气更添几分!”

欧阳妃起身推开宫女的手,走上前将手中的披风给左玄羽披在身上,柔声道:“夜寒露重,皇上定要爱惜身子!”转身离去。

左玄羽的眼眸中的戾气散了一些,看着欧阳妃的背影露出几分心疼,他又怎会不知欧阳决心存反意,如今这是个机会,他为了江山着想,欧阳浩绝不能轻饶。

吴彩衣不甘的看着,手指甲在没入一分,猩红的鲜血比朱木更加深沉,悲恸的眼神流转,看着左玄羽的背影道:“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

左玄羽惊讶之中带着责怪的眼神看向吴彩衣,“你怎么起床了。”蛰伏的怒气一下子又上来了,看着张嬷嬷呵斥:“奴才怎么当得,还不快扶主子回床上躺着。”

“皇上!”

“听话!”不容拒绝的语气与神态,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吴彩衣死还要说什么,被左玄羽泛红的双目一瞪也只好任由张嬷嬷扶她回床上躺好,她不能说,也不敢说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这一夜,皇宫所有人都出动了,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左玄羽最后的希望也化成了泡影,屋内静默,这一夜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痛苦的煎熬,由于地狱之火腐蚀身心,所有人心照不宣,安静、谨慎的挨过一分一秒。左玄羽心中定是一副翻江倒海,他唯一的孩子,他所有的父爱都给予这个孩子,一时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平静,他只是在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轻轻摇头,不自觉浮现出一丝苦笑,“老天呀,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惩罚朕,惩罚朕的孩子?”

夜色渐淡,斗转星移,天幕逐渐拂晓,这天真的变色了,这造下的孽要如何收场,多年之后也只是一场哀叹!

昨夜,长公主离奇失踪之事很快在朝内上下传开。下朝后,吴丞相急急忙忙赶往吴贵妃的寝宫,也顾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吴彩衣坐在床上,见到自己的爹爹来了,隐忍的委屈一下子就宣泄了出来,瘫在吴丞相怀里哭诉:“爹爹,珠儿死了,死了。”

吴丞相粗糙的老手圈住吴彩衣的胳膊,眼眸泛血的望着吴彩衣道:“你说什么?长公主死了,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为父不知道的?”

吴彩衣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奴才们,看着自家爹爹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犹豫,脸上表情复杂,不知是伤心还是自责,也或者是恨。

一阵风吹来,乱了吴彩衣的的鬓发,也凌了吴丞相的长袍,吴彩衣整个人一愣双手互环摩擦着,吴丞相定定的瞧着她,问道:“女儿你倒是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说为父怎么帮你?”

“爹爹,昨夜,珠儿珠儿她,她是被离刹打死的,呜呜!”

吴丞相胸口仿若窒息,手无力的瘫软下来,吃惊的看着吴彩衣张着嘴似缓不过气,一阵猛咳。吴彩衣惊慌的抓住爹爹叫:“爹爹,你不要吓我。”

张嬷嬷在外面听到吴彩衣的哭喊,连忙冲了进来,看到吴丞相这般,急急的走过去在吴丞相的后背拍了拍,一边拍一边道:“老爷,你没事吧?”吴丞相这才缓过气来,抬手推开张嬷嬷,呵斥道:“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

张嬷嬷咽喉动了动,看着吴丞相的眼神里一闪而过得爱意,最后也只是躬了躬身,走出去关上了寝室的门。

吴丞相无力的转了一下身子,一时间似乎苍老了好几岁,以往视吴彩衣如珠如宝的吴丞相表情竟一反常态,怔怔的站在床边望着吴彩衣,那种神色无比失望。他瘫坐在一旁的八仙登上惨淡的望着吴彩衣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幽幽开口说,“女儿,你太令为父失望了。”

吴彩衣全身僵住,美眸一慌,起身缓缓跪在在刺骨冰寒的地面,伸手抓住吴丞相的腿恳求道:“爹爹,女儿也不想的,爹爹不要不管女儿。”

吴丞相沉默了好久,才深深吐出一口气,苦笑了笑伸手将吴彩衣扶起来,责怪的说:“你现在的身子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不然只怕这荣华富贵就算到头了。”吴彩衣抽泣声一滞,哭得更凶了。

“女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叫你老实带着自己的寝宫,你怎么就是不听,你真的要什么都没有了,你才肯不那么任性吗?”

“爹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我该怎么办?我只想找到珠儿的尸体,安葬!”吴彩衣泪眼婆娑的仰头凝视着丞相,脸色苍白,珠儿毕竟是她得女儿。

吴丞相也是一阵扼腕,打断吴彩衣道:“这尸体离刹不可能带出皇宫,此时皇宫上下都被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定然是将尸体处理掉了,此事顶不可再提,决不能让人知道长公主死了。”

“爹爹,恳请爹爹杀了离刹,是他,我要替珠儿报仇。”

吴贵妃的话提醒了吴丞相,暗自一悸,然后吴丞相厉声叮嘱:“此事我会处理,只怕离刹现在已经逃出京城了,你把自己的嘴给封紧了。”

“我……”吴彩衣颤动着双唇,一脸担忧复杂的表情,心中也是苦涩的吧。

“你什么你,这还不是你咎由自取。”沉甸甸的分量含在其中,让吴贵妃不敢再哭,也不敢看吴丞相。

“爹爹……”低低轻吟打破了沉寂。

“为父走了,要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你就好自为之吧。”薄怒中含着三分威胁。

吴贵妃紧了紧身子,瘫坐在床沿。无力的手轻抵额头,一脸萧条的靠在朱红的柱子上,此刻她才知道要小心行事,她再也没有骄横的资本,可是她越发的恨了,眼眸看不到一丝清澈,美丽的容颜渐渐残破。

她辉煌的前半生到此走入转折,她脑海中回忆着一张小孩子的脸,恨意尽失,浓烈的死气晕染开来,自薏:“五年了还是走回了远点!”突然意识到什么,手轻轻抚摸小腹,一道寒芒忽闪,整个人变了,变得有些飘忽,可那泛白的指节却昭示了她无尽的恨,“欧阳妃本宫不会放过你!”

在地下密室之中,一个黄衣女子,背墙而战,一黑戴面纱的女子尾跟黄衣女子身侧。

“他还活着吗?”很简单的五个字,却藏着多少隐忍、辛酸、以及关心。她不是真的无情,离刹毕竟跟着她出生入死多年,她只是被仇恨激怒了,她心里有些后悔,可惜紫雅无法抗拒那无边的恨。

“离刹还活着。”

隐娘恭敬的回到,只有敬畏再没有其他表情。

“这个药丸给他服下,将他带回基地,短时间内不要再露面。”

紫雅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从中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抛向隐娘。这中白色的药丸是浓缩了十种珍贵药材制造而成的,具有固本还原的功效,对于补充体力,治疗内伤有极高的的效果,即便没有受伤吃了它也是大有益处。

“是,主子!”

紫雅表现却略显冷淡,看着隐娘忽如天外来音:“本宫这般心狠,你为什么还愿意继续留下。”

隐娘想是没有想到紫雅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愣了半响,半跪在地上道:“隐娘誓死跟随主子,主子救过隐娘一家,隐娘从那时起就是主子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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