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九华山上,牛头居士气呼呼的坐在竹椅上,对着上面坐在蒲团上眯着眼的冲虚师兄埋怨:“就你一天不好说话,要是岳无双找我用百吨魔魂晶石让我一起攻打崆峒,我早就答应了。”
冲虚还是不说话,气的牛头居士呼呼喘气,最后倒下想睡觉也睡不着,起来一脚把夜壶踢碎了,推开门出去了,在拐角处一边走一边叨咕:“老顽固,不是师傅让我辅佐你,我早就毒死你了。”
迎面走来三师弟剑魂,拱手跟二师兄牛头居士一笑:“师哥,又跟谁啊,是大师兄么?”
“关你什么事?你去做什么,大师兄这几日闭关你不知道么,没事别去烦他。”
牛头居士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迎面就来了个出气筒,他当然过过瘾,对面剑魂一笑:“是,我记住了二师兄。”
看他弓腰施礼却还是衣服笑吟吟的样子,牛头的火气一下子膨胀了,一甩袖子离开。
在门外,不久后跑来不明弟子,着急忙慌的见了牛头居士扑通跪倒:“二掌门,大阵外,有个自称叫杜天的想要求见。”
杜天?牛头居士有印象,这个家伙很拽啊!
牛头居士:“让他等着,多等一会儿再带进来。”
牛头心里舒服了一些,拍着胸口唱起小曲,绕着小径溜溜达达的。
护山大阵外的人等着,没多久看见自家人跑回来,跟几个兄弟耳边一阵唠叨,几人顿时坏笑着看向对面的杜天,杜天眉头一皱,上来再次抱拳施礼:“诸位,我已经等了很久,不知道你家掌门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报信人嘿嘿一笑:“我家掌门有要事,还请你在这稍等片刻,回来接见你的。”
杜天一愣?在这等?
这家人真是不好客啊,也不让客人进去等,难道是自己没拿上开路钱?杜天从储物袋里摸出来几百两的银票,塞给为首的一人手中,对方眼中立马燃起贪婪的欲火。
杜天:“小哥,在下真的有要紧事,人命关天啊,请再为在下通传一声。”
有钱就好使,为首的收了钱,立刻客气了很多,让那个小师弟赶紧再次跑一趟,还教给他怎么样跟掌门说,随后,等通信之人跑了,拿出来一张椅子和一套茶具,摆在面前请杜天喝。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让神仙请自己喝茶,杜天心里觉得好笑,这些看山的小喽罗,在凡人的眼中不也是神仙么!
他等了半柱香时间,那个报信的一头大汗,回来点头气喘吁吁的喊:“二掌门让带他进去,大掌门在静修室。”
为首的这一个立即跟杜天招手,俩人抛出飞剑飞上了山顶,到了解剑石旁边下了飞剑,恭恭敬敬带着杜天走入,静修室外他大声喊道:“儒门杜天带到,等候掌门接见。”
“进来。”一声回应后,身前小子伸手示意杜天可以进去了,随即,杜天微微欠身,自己走入进去。
静修室内很是安静,只剩一站炉火在呼啦啦燃烧,一个大大的道字在墙壁上刻着,冲虚道长坐在那里,手里捧着茶具自顾的品着,看到杜天后点头,说了一声坐。
杜天坐在下首蒲团上,刚才在山下喝了香茶,此刻对方没给,但他也不渴,一抱拳,杜天问候:“道长进来可好?”
冲虚挤出一丝淡笑:“好,小友从哪里来呀?”
杜天眼睛没转,就编出一套瞎话:“从夜郎国来,回去看了下朋友,道长,我今日来是有事相询,还请道长赐教。”
冲虚点头:“你说吧,能给你解惑的,我一定相告。”
杜天:“道长是否记得二十年前在夜郎国有个杜家?”
冲虚道长眉头一皱:“怎么问这个?”
杜天:“我也姓杜。”
冲虚一下睁开双眼,双目如电审视着杜天,好半晌才点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喽,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与我无关。”
“请放心,小辈没有问罪的意思,我只是……对了道长,您可曾记得那封信?”杜天刚想说什么,却瞥到冲虚背后插着的拂尘上有一缕鲜红,正飘在他的肩膀上。
冲虚摇头:“事过近千,太多事贫道已经记不得了,如果没什么事,小友还是退下吧,贫道要休息了。”
杜天再次争取一次机会,抱拳问道:“道长,无悔大师,您对这个人感觉怎样?”
冲虚道长冷哼:“无耻和尚而已,二十年前他也参与了围剿你们杜家,我就知道这些,退下吧。”
门外的小道童立马进来,撩开门帘请杜天出去,杜天嘴上答应,其实心里已经起了很大反应,他起身冲着冲虚道别,跟上小道童出来,一拐弯就不见了,遁入地下原路返回。
在最深处,他潜行到冲虚道长屁股底下,发现上面的冲虚已经变了模样,竟然退去一层皮,颧骨和骨骼卡卡扭曲,随后恢复成那个武当派三师兄剑魂,这一下,杜天心里惊涛骇浪都难以形容。
上面的剑魂脱下大师兄的道袍,走到身后写着道字的墙边,扭动了一下机关后,墙壁开启,两侧一分后里面端坐的冲虚已经是嘴角流血面色苍白,剑魂冷笑:“大师兄,刚才差点被那个小子坏了好事,现在,我们来继续谈谈之前的约定怎么样,只要你答应将困住青龙的地方告诉我,我……”
咻……一道凌厉的气劲从外面冲天而起,金黄的尾曳瞬间直射九霄,三师弟剑魂猛然退后,一把转动机关锁上了冲虚道长,随后掠出门。
牛头居士正在门外小路上斗蟋蟀,忽然被这股劲气惊醒,手里牛角抓握宠上天,飞剑直奔事发地。
杜天等剑魂窜了出去,从地下直接钻出来,开了机关的门看向冲虚,“道长,你怎么样?”
冲虚道长身体已经不稳,但刚才在里面,已经把杜天的话都听进去了,他身体一歪靠在杜天身上,喘息着说:“记住,无悔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带头屠杀你们杜家的是上界的修士,你去卧龙岗火山口,就会真相大白的,孩子,原谅我和无悔当年的轻率举动,无量天尊。”
冲虚说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与此同时,门外的牛头居士和剑魂没找到刚才那股劲气的主人,剑魂心说不好,将牛头的注意力拉到室内:“不好,调虎离山,有人要害大师兄。”
他反身射回室内,一脚踹飞了门,里面,冲虚道长已经断了最后一口气,牛头居士虽然不满意大师兄的平日的低调做法,但是这一刹几百年来在一起生活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暴喝一声手里牛角鼓动,呜呜一吹,全武当派上下全部武装起来,进入警戒状态。
杜天一伸手打住,指着剑魂:“二当家不要误会,是你师弟囚禁了冲虚道长,还给他下了毒。”
牛头看向三师弟,随即转头怒视杜天:“不可能,师弟不会这么做的,杜天,你好狠毒的心,为什么残害我大师兄?”
剑魂的飞剑已经出鞘,唰一下射空,继续追向腾挪的杜天,随后怒斥二师兄:“怎么还不动手,大师兄死的这么惨,你就这么干看着不成?”
牛头居士嗡一声浑身火牛神功充斥,咆哮着袭向外面掠飞的杜天,可是杜天竟然不走了,用手一推:“好,我不还手,我愿意一命换一命,可是,真正的凶手难道你愿意让他真的逍遥法外吗?”
二当家牛头居士也是一代枭雄,瞬间就冷静下来,头上冒出的两根犄角虽然还在冒火燃烧,可是似乎小了许多,他怒视杜天:“就你跟大师兄接触过,不是你还有谁?”
杜天用手一指剑魂,冷哼:“给我二十秒,如果你能让这个剑魂不说话闭上嘴,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凶手。”
“不要听他的,三师弟,大师兄尸骨未寒,我们……”
牛头居士猛然眼睛一瞪,看向三师弟剑魂:“你闭嘴,杜天,你说。”
杜天:“我刚才的确来过,可是我发现冲虚道长的拂尘上染有血迹,另外他的言谈和以往很不符,于是我遁地回来,发现你这个师弟在逼着你大师兄冲虚在问青龙的事,我与冲虚没有嫌隙,我为什么要杀他?”
牛头居士似乎明白了,掉转身体正视自己生活了几百年的师弟,没错,这个小子一只钟情于神兽,这是人所共知的事。
可惜,突然再次掠来一人,打乱了这刚刚清晰的局面……
墙头上猛然出现一人,冲着牛头居士喘息着禀报:“居士,少林寺传来消息,说无悔大师惨遭毒手,要你们小心一个叫杜天的人,他可能会对大掌门不利。”
牛头居士骤然看向杜天:“你……险些被你蒙混过关了。”
三当家剑魂一下子松口气,嘴角狞笑着看向墙头上的报信人,却不料,刚要发威的二当家被杜天的一句话再次弄清晰了套路。
杜天:“他刚才叫你什么?我虽然从少林寺来,可是没人知道我是从那里来的,这个报信的有问题。”
的确,牛头居士已经瞥到了墙头上的那个家伙嘴角的弧度,他暴喝一声,甩动的两根牛角猛然调转角度,对着墙头轰去,一只蛮牛灵力所化,呼隆撞向墙壁,灰尘随时过后,哈哈一声冷笑,杜天再一看,那报信之人已经骑着仙鹤飞去,仙鹤的爪子上还拎着武当派三当家剑魂,俩人猖狂的笑声甚至盖过了仙鹤的啼叫。
牛头居士冲着天空愤怒咆哮:“老三……”
室内,冲虚道长已经气绝身亡,牛头居士用手一点远方,冲着杜天喊:“你要得到的得到了就赶紧离开这。”
杜天冲着冲虚道长鞠躬一下,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和无悔一样,是唯一的两个可被信任的人,还算是个人!
他出了武当派,想起冲虚之前所说的卧龙岗火山口,有心想要过去看下,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有一个被窥视的感觉时刻萦绕在心头,从少林寺出来后,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抢先一步,或许,敌人没有离开,只是尾随在某处伺机而动。
杜天心里有了主意,从储物袋里掏出来在学堂的时候跟聂啸天学过的一种阵势,嘴角笑起来,不知道这个能不能逼出始终跟随自己的家伙,上界的人又怎样,天王老子又怎样?
他在山下镇子里买了些东西,转一圈后到没人的地方骑着木马飞起来,直奔西南,三百里之后已经是傍晚来临,杜天找到个山谷,此处三面环山,站在出口处,他丢下一些东西,随后四面都镶嵌了很多小旗和晶石……
山谷内变得静悄悄起来,夜半,两个脚步声悄无声息的靠近,其中一个有些怀疑:“你说……上次在少林寺外,会不会被杜天这小子给听了去?”
“当然了,如果他听不到,又怎么会去找无悔随后找上冲虚,现在两个家伙都没了,就没人知道杜家真正的亡因了,咱们也不用每天跟着这小子跑,该享享福了。”
“是啊,块二十年了,天天跟在这小子屁股后面跑,还要引导他,我有时候都着急,这小子还真他妈笨,很多事情真相就摆在眼前,可是他瞪眼看不清,就拿上官晴来说……”
“嘘,你想死啊,快点别唠叨了,这小子一定是从冲虚那里听来了什么,该死的,他现在修为越来越高,我都不敢太靠近,过个一年半载的,我看上面得重新派人接替咱俩的工作了。”
俩人越来越靠近山谷内,在黎明时分,山谷内就剩一层淡淡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