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达若志与安老师聊了一会天,达若志见时机差不多了,对安老师说道:“安老师,您结婚生娃了吗?”
安老师被达若志这么一问,楞了一下。但毕竟她是我们的老师,对达若志也有一些了解,所以笑着说道:“我早就结婚了。”
达若志说道:“就是嘛,俗话说只有娶不到媳妇的男人,没有嫁不出去的姑娘。”
我听着达若志的话,浑身都不得劲,偷偷瞄了一眼安老师,安老师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达若志继续说道:“您床上那口子是干嘛的?”
安老师听达若志这么一说,赶紧说道:“我一会还有课,咱们下次再聊?”
我此刻也待不下去了,觉得和达若志来这里,是平生做的最弱智的一件事。我起身要走,达若志拉了我一把,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小声说道:“你弱智呀?肉还没到嘴里呢,你就想遛?”
当时我已经崩溃了,就算他再怎么小声,我们和安老师近在咫尺,他说的这些话安老师听的一字不落。平时安老师都会给我们留着面子,更何况现在我们毕业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们。我赶紧说道:“安老师,达若志的意思是您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没事聊聊天。”
安老师很给我面子,说道:“哦,没什么,他也是老师,是个小学老师。”
达若志觉得我说的话太多了,把我推到一边说道:“你老老实实坐着,别那么多话。”
我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达若志说道:“他也是个老师呀?那就好了。你俩半斤八两,穷的叮了当啷的,肯定结婚的时候,也没那闲钱照个婚纱照。我现在给你介绍个好东西,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穷人准备的。花不了多少钱,做的却很逼真。”
安老师一手撑着脸,低着头“哦”了一声。
我看的出来,安老师不仅对这款产品毫无兴趣,而且还对达若志反感到了极点。估计此时我也被牵连了。我用手指头使劲捅了捅达若志的腰眼,达若志根本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转头对我说道:“你捅我干嘛?我知道,该介绍产品了,用不着你提醒。”
我此时彻底崩溃了,我想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一句话不说,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祈求安老师能够忽略我的存在。
达若志继续口沫横飞的胡说八道:“这个原理呀,就是用软件把你还有你男人的脑袋砍下来。”
我忍不住又说话了,小声提醒他道:“是用软件把照片上的头裁下来。”
达若志回过头瞪了我一眼,说道:“安老师能听明白,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弱智呢?”然后他继续说道:“给你俩砍头后,再安到人家身上。人家肯定有钱穿婚纱,拍婚纱照呀。你们就来个移花接木。把你俩的脑袋安在人家穿着婚纱和西服的身上,简单的用软件一做,属于自己的婚纱照就出炉了。放心,就是把照片里的身子换成是别人的。要说也挺逗的,照片里重要的是那张脸,身子换谁的都无所谓。要是在床上,可不行了,重要的可是身子,这要换了别人的,可得出大事了。安老师,你平时可得小心点呀,可得看清楚了,别钻错被窝了。”
安老师有些不太高兴了,我真没怎么看她急过,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我赶忙说道:“你哪那么多废话呀?说完了赶紧走吧!”
达若志说道:“像你这种智商低的人都没幽默感,我和安老师开玩笑呢。安老师哪能和别的男人上床呀?就算想上,人家男人还不找个小姑娘,还能找安老师这种……”
“你说完没有?”我及时打断了达若志的话。
安老师听达若志这么一说,似乎也找到了推辞的借口,说道:“就是的,这些婚纱照什么的,都是年轻人弄的东西,我们这些上岁数的人还是算了。”
其实我没想真的推销给安老师,只是觉得想说几句好听的话,我本想说:您这么年轻还说自己上了岁数?这种产品就是给您这样工作比较繁忙的人设计的。不用花时间去拍照,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婚纱照。
可我的话还没说出口,达若志就抢先说道:“您说到点上了,这款产品就是给你们这种中老年人准备的。想美一下,身材走形,没那资本。想去拍照又舍不得花钱。就算一咬牙舍得花钱了,那么大岁数也不好意思去呀。怕人家说你是老疯婆,所以我们就抓住客户的这种心理,设计出了这款产品。”
安老师此时连刚才礼貌式的笑容都没有了,冷冷的说道:“还是算了吧,我不需要。”
达若志继续劝道:“您可想好了。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您要是再不做一套这样的照片,下次再照相,没准就得等到照遗像的时候了。那张照片洗出来以后,你看的见看不见还两说呢?”
我及时把达若志拉出了学校,达若志在校门口抱怨道:“你没看安老师都动摇了吗?就差一点儿她就能掏钱了。”
我说:“放屁,就差一点儿她就该打人了。我告诉你达若志,以后这种破事少找我!”说完我就转身走了。
达若志在后边嚷道:“你就知道坏我的买卖,弱智!”
殷花笑着说道:“你们安老师可真有修养,要是换做我,早顺着窗户给丫扔楼底下去了。”
我说:“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脸回学校了。”
向天歌问道:“现在这个达若志干嘛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听一个同学说,他俩开始在一个单位工作,后来达若志得罪了领导被挤兑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黎易楠问道:“他都工作了?”
我说:“是呀,别看他脑袋里少根筋,但学习还不错,所以没像我一样复读。前年就工作了。”
殷花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别说人家弱智了。咱们还不如他呢?”
我说:“这一根筋如果想做成一件事,那比正常人可容易多了。就好比,一个人的智商和精力加一起是100。但这个人思想活跃,兴趣广泛。爱好消耗了20,恋爱消耗了30,平时的娱乐消耗了10,突发事件带来的一些情绪又消耗了10,所以最后用作学习上的也许就只有30了。但像达若志这种一根筋,虽说智商低点,也许只有你的一半,就50,但他干一件事的时候,就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其他事了,所以他用在学习上的精力就有50,这样肯定会比你的学习成绩要好了。”
大家都点头称是。
我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学习不好的人,多数都是因为兴趣广泛,多愁善感,情感丰富,外加报着享受生活的这种洒脱的心态造成的。”
我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其实我知道,这些话并没有什么道理,之所以大家都很赞同,就因为我们在座的都是学习不好的人。大家只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之所以我们在那会还坚信读书无用的理论,就因为当时我们还没有到用这些知识的时候。书到用时方恨少,所以造就了家长逼着孩子好好学习,这样不会走自己的老路。而念书的孩子却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绞尽脑汁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和方法与家长抗争着。
如今我已三十多岁,前几天我一个正在上学的侄子问我:“叔,学习有什么捷径吗?我读书读的太苦了。”
我当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觉得什么人最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