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观言说道:“一提这个我就有气。我们早就听说甘部长要调走了。我就想让华奋驰去争取一下。他就是不肯。头一阵高耀接到她儿子学校的通知说,她儿子被保送到终点中学了,她高兴的要回老家去给儿子庆祝。临走时,我总算劝通了华奋驰趁机去贿赂一下高耀。我们买了一堆高档文具来到高耀的宿舍。本来开始挺好的,高耀美得屁颠屁颠的,结果临走的时候也怪我,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华奋驰这人不会说话呀,我非提醒他,让他跟高耀说几句祝贺的话,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赶紧在一旁提醒他,这是祝生日的。他又说。‘那我祝您,财源广进。’我急了,小声说这是祝人家开业的。他又说。‘那我祝您早生贵子!’,我当时都气疯了,人家高耀儿子都上初中了,还生什么贵子呀。最后他实在编不出词了,就祝人家高耀一路走好。就这一句一路走好,一堆礼物全泡汤了。最后让那个叫崔化季的马屁精趁机当上了副部长。崔化季就是一个小人,平时有什么活都让华奋驰干,结果领导一来,他就在电脑前忙前忙后,装着跟个专家一样指责华奋驰这不对那不对,等领导一走,他又在一旁看小说去了。平时还总在领导面前搬弄是非,没想到,高耀就喜欢这样的人,真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
向天歌问道:“那宋忠和王久为人怎么样呢?”
漆观言说道:“那俩人就是墙头草。欺软怕硬。谁得势了,就屁颠屁颠跟在人家后头,俩人也没什么大的志向,也就求个安稳吧。平时能偷懒就偷懒。”
向天歌赶忙又问道:“那你和冬布啦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漆观言说道:“不早了,咱们散了吧。”
向天歌说道:“你还没说完呢。”
这时一旁的华奋驰说道:“我告诉你吧。”
漆观言在一旁说道:“别呀,你怎么也喜欢这些家长里短了?”
华奋驰说道:“你说我半天了,我还不能说说你了?小向你听我说啊。以前他和冬布啦是一对。刚才漆观言也说了,冬布啦又没文化,又没见识,还特虚荣。她学到的东西,都是看电视剧学的。平时买的衣服和包都是名牌,而且还装大小姐,中午吃饭的时候,从来不下楼到食堂打饭去。都让漆观言去给他打饭。有的时候漆观言不在,她就求宋忠或是王久给她打饭。说自己从小就没怎么走过路。胡说八道呢,谁不知道呀,她是农村来的,小时候家里穷,得走十多里的山路才能到学校,连辆自行车都没有。有一次办公室的按钉撒了一地,我们都弯腰捡着,只有冬布啦一人自顾自的在那里看小说,冬布啦有个习惯,一座下就爱把鞋脱了。那天也如此,突然她想起身去倒杯水,饮水机离她不远,所以当时她就没穿鞋,光着脚站了起来,她平时走路就目不斜视,总装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结果没走几步我眼睁睁的就看见她踩在一个按钉上。当时我正想提醒,但为时已晚。她还是踩了上去。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没有尖叫,按照她平时的做派,总爱装作一副柔弱的模样,就算看着一只苍蝇都会假装吓得要命,这次怎么如此坚强啊。她走过去我才明白,原来她那一脚,竟然把按钉的钉子踩弯了,楞是没扎进去。你说,这脚底下的老茧得都多厚呀,我估摸着比鞋底都得厚,这可不是走一两百里路能走出来的。这架势不比当年红军走的路上。其实没人看不起农村人,主要是她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真是招人讨厌!她对漆观言也总是横眉冷目,看见他就跟看见仇人一样。他又不争气,就跟孙子一样伺候着人家。到了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甩了?”
向天歌问道:“为什么呀?”
华奋驰说道:“你问问他自己吧。”
向天歌看着漆观言,漆观言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嫌我穷,找了一个本地有房有车的。”
向天歌问道:“谁呀?我认识吗?”
漆观言说道:“苟枇!”
向天歌说:“苟枇不是和高耀好吗?”
漆观言说:“高耀有家庭,俩人的事肯定不敢公开。苟枇和高耀好就是为了升官。其实冬布啦和苟枇的事情高耀根本不知道,而冬布啦也不知道苟枇和高耀有不正当的关系。高耀和冬布啦俩人平时还都装的挺像,跟苟枇就真和一般同事一样,所以苟芘脚踏两只船的事情至今只有我和华奋驰知道。”
向天歌不解的说道:“你俩知道了,那其他人要想知道就太容易了。”
华奋驰说道:“你错了。我平时不爱说这些是非。而漆观言又对冬布啦百依百顺,唯命是从。冬布啦和苟枇的事就是冬布啦亲口告诉漆观言的。只为让漆观言断了念头。还警告漆观言不许泄露此事。因为苟枇说了,同一个部门里的同事不允许谈恋爱,否则就要有一个离岗。”
向天歌说道:“苟枇就是糊弄一下冬布啦。怕她太过张扬,让高耀知道此事。”
漆观言说道:“你还挺机灵的。现在我真想整整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向天歌说道:“有我呢。”
漆观言不信任的看着向天歌问道:“就你?”
向天歌把我们之前整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俩,当然他都把那些整人的主意说成是自己的创意。二人听完向天歌一通狂吹后,都佩服不已。
漆观言学着电视里广告的口吻问道:“有治冬布啦的招吗?”
向天歌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顺着!”
华奋驰在一旁凑热闹的问道:“有治高耀的招吗?”
向天歌配合的说道:“顺着!”
华奋驰和漆观言同时说道:“有治苟枇的招吗?”
向天歌说到:“顺着!”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都是一个招?”
向天歌说道:“顺着!”
向天歌那天和他们聊了很多,其实朋友有的时候不是用时间积累出来的。有些即使天天上班在同一个办公室也会形同陌路,有些即使只接触了一小会就会一见如故。正所谓有聊千里来喝酒,无聊对面懒的瞅!
向天歌也对二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华奋驰为人实在耿直,心里有话不管你爱听与否都会说出来,而漆观言虽然要比华奋驰圆滑很多,但他为人仗义,甘愿与华奋驰共进退。向天歌也明白了,华奋驰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嫉恶如仇。就像我们一样,只不过我们用的是行动,而华奋驰用的语言。至于他那次对高耀的种种不着调的祝福,向天歌推测他也是故意的。
他们三个人商量好了计划,虽说按照向天歌的智商不能把这里整个天翻地覆,最起码也能让这几个人恶心一段时间。
凌晨两三点钟,三个抠逼舍不得打车,准备徒步走回去。漆观言是外地的,所以单位给分配了宿舍。于是三人决定今天就在漆观言的宿舍将就一宿了。
回去的路上向天歌问道:“华哥,你有过女朋友吗?”
华奋驰还没说话,漆观言就哈哈大笑的说道:“有过,有过。不过被他那张臭嘴给倔走了!”
向天歌说:“怎么回事呀?”
华奋驰说:“嗨,老早的事了,不提了!”
向天歌赶紧说道:“别呀华哥,咱们现在都是哥们了。有什么话还藏着掖着的?”
漆观言说道:“他那张嘴就会较劲,不会聊天。还是我告诉你吧。”
向天歌本来已经困的不行了,一有这种家长里短的闲话听,他立马又精神了起来,眼睛放光的说道:“漆哥,快说说看。”
漆观言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女孩也是这个单位的。是其他部门的。好像是一位副总的外甥女。长的真是不错,就是人有些做作,挺腻歪的。华奋驰这人呀不会哄女孩,当时和这个女孩好,还是人家死缠烂打追的他。”
华奋驰在一旁说道:“我不是不会哄女孩,是我真的不喜欢她。要不是最后被她缠的烦了,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我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女孩。”
漆观言说道:“那个女孩还真是服务周到,一天三顿饭,跟看病号似的,一到饭点,准时送到。而且还换着花样!”
向天歌问道:“这女的还挺贤惠的?”
漆观言说道:“什么呀,不是自己做的,都是外边买的!”
向天歌接着问道:“怎么会是三顿饭呢?”
漆观言说:“当时华奋驰正在开发一个新软件,天天加班。其实按理说那个女孩对她也真的算是不错了。你知道当时有多少双嫉妒的眼睛盯着华奋驰吗?崔化季就是其中一个。当时他那个尴尬样,又不服气想说几句,又怕华奋驰真的跟副总的外甥女好上以后给他穿小鞋。天天那副德行,真的难以形容。背后说几句酸不溜丢的闲话,在华奋驰面前又变得客气了不少。你说这种人活的累不累呀?”
向天歌说:“那后来俩人怎么好上的?”
漆观言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呗。你别看华奋驰嘴招人讨厌,但心挺软的,那个女孩说要是不和她好,她就跳楼。华奋驰就依了人家。那段时间,这可是单位的头条新闻了。女孩天天来办公室找她,还陪她加班呢。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在华奋驰身上了。在人前都不收敛一点,一会挎着,一会搂着,一会还亲着。”说着漆观言看了一眼华奋驰,然后又补充道,“也就是副总的外甥女婿在单位才能有这待遇呀!”
向天歌问道:“那后来俩人怎么又吹了呢?”
漆观言说:“那个女孩黏人就为了能追上华奋驰,真的俩人好上了,她又想让华奋驰伺候她,对她百依百顺。这个女孩也特别虚荣,但虚荣的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总想装出一副男人都离不开她的养子。一次和两个姐妹一起出去逛商场,三个女的各自都带了男朋友,逛商场的时候,两个姐妹的男友对自己的女友那伺候的比亲妈还周到。副总外甥女就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在逛完街以后,就开始学偶像剧里的情节。”
向天歌不解的问道:“偶像剧里的情节?”
漆观言说道:“是呀,副总外甥女说,‘华华你背我吧,人家累了!’”
“华华?哈哈!”向天歌忍不住大笑起来。
漆观言说道:“爱称,人家对华奋驰的爱称。当时华奋驰当着两个姐妹和各自男友的面冷冷的对副总外甥女说,‘你又不是残废,不会自己走呀?’,外甥女说道,‘人家肚子疼嘛。’,华奋驰说道,‘你肚子疼,腿又没瘸。’当时副总外甥女的脸色就变了,其实放在平时,她生一下气也就过去了,但当时那么多人自己怎能丢面于是威胁道,‘你要是不背我,我就和你分手,再找一个能背我的男朋友去!’,她以为这么一威胁,就算华奋驰不背她,也会说几句好话哄哄她,没想到华奋驰还是冷冷的说道,‘哦,那你是找男朋友呢,还是要找匹马呀?’当时副总外甥女的脸色都变了,看见两个姐妹在那里偷笑,于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心想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么较劲自己还是吃亏,在朋友面前更会丢面儿,然后噘着嘴说道,‘那你牵着人家嘛。’,华奋驰想都没想,就说‘你又不是驴,我干嘛牵着你?’”
向天歌哈哈大笑,而后说道:“那她那两个姐妹更得嘲笑她了?”
漆观言说道:“笑什么呀,那俩也不高兴了。”
向天歌问:“为什么呀?”
漆观言说道:“那俩都被男友牵着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