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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 往事

布朗宁心里非常难过,自从踏上这块码头,七年以来,从没一件事令他这般心酸过。

张佩玉更是伤心欲绝,小小的绢帕,早已湿透了。

‘好吧,既然你打定主意甩掉我,我当然不便死皮赖脸硬往上送。’张佩玉抽抽泣泣说

:‘不过,我倒要听听你的苦衷,究竟为什么不肯做警察?’

布朗宁燃起香烟,默默吸着,紧紧咬着嘴唇,依然不肯开口。

‘布朗宁,难道最后这点小要求也不能答应我?’

‘告诉你也没用,何苦浪费时间?’

‘好,算你狠。’张佩玉恨恨说:‘既然不愿浪费时间,可以回去了。’

布朗宁香烟一甩,立刻开动马达,掉头朝山下驶去。

车子比来时开得更快,一盏盏的街灯,闪闪照射着两张阴沉沉的脸孔。

布朗宁偶然从反光镜里瞧见张佩玉一双红肿的眼睛,既心痛,又不忍,想起过去她的诸

般好处,内心更觉得万分歉疚。

突然一阵‘吱吱’的剎车声,车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又朝山路飞驰而上。

张佩玉吃惊地张着红红的大眼睛,静静凝视在布朗宁英俊的脸上,问也不问一声。

车子仍旧停在原处。依然是那几颗星星,依然是那张黑沉沉的苍空。

布朗宁停好车子,双手一举:‘投降。’

张佩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说吧。’

布朗宁悠悠吐了口气,问:‘你过去一直管理档案,当然见过我那段不明不白的来历了

?’

张佩玉怨声说:‘就是那张东西勾起人家的好奇心,才设法认识你的,不然怎会……被

你骗上?’

布朗宁淡淡一笑,说:‘其实凭那些资料,已经不难猜出我的来路了。’

‘你是来自日本,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了。’

‘嗯,还有呢?’

‘你是出身在黑社会里,我想大概也不会错。’

‘嗯,还有呢?’

‘可是……前些日子我们接到的当年日本黑社会各帮派火拚的全部档案,除了死亡的二

百多人外,所有的生存者都有详细的数据可查,其中却没有一个人可能是你。’

‘难道你们就不能从那二百多人里找一找吗?’

张佩玉怔了怔,说:‘你的意思是指那些死人?’

‘嗯。’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警方的资料怎会错得那么离谱?’

‘不要太相信那些资料,警察们……咳咳,日本警察们都好骗得很。’

张佩玉怔了半晌,才说:‘难怪我们查不到了,原来你是死人。’

‘像吗?’布朗宁往上凑了凑。

张佩玉急忙闪开,说:‘布朗宁,你究竟是谁?’

布朗宁哈哈一笑说:‘我当然是布朗宁了。’

‘不,’张佩玉打了他一下:‘我的意思是问你原来是谁?’

布朗宁这才叹了口气,说:‘我原来只不过是个生长在日本的孤儿罢了。’

‘孤儿?’

‘嗯。’

‘那么……,’张佩玉犹豫一下,问:‘你究竟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当然是中国人,我十岁那年父亲才弃世,面貌至今还记得呢。’

‘母亲呢?’

布朗宁耸耸肩说:‘谁知道。’

‘后来呢?’张佩玉说。

布朗宁说:‘后来我被一个日本人收养,一直受着良好的教育,直到我那养父惨死为止

。’

‘惨死?’

‘惨死在仇家围攻之下。’

‘嗯,毕竟是黑社会人物。’

‘虽然是黑道人物,心地却善良得很,否则也不会死得那般凄惨了。’布朗宁悠悠道来

,语调充满了悲伤和气忿。

张佩玉若有所悟说:‘你想回去报仇?’

‘当然要报仇。’布朗宁大声说:‘他虽然不是我的生父,却从小爱我如己出,这种杀

父般的大仇,岂能不报?’

‘所以你才不肯投入警界,恐怕职位阻止你报仇的行动。’

‘一点不错!’

‘傻瓜。’张佩玉嗔嗔的骂了一声,说:‘你不会先去报仇,再回来做警察?’

‘呵呵。’布朗宁苦笑说:‘仇家实力强硬无比,只怕比黑鹰帮更难应付,虽然侥幸不

死,也必弄得积案累累,警署不抓我已经不错了,怎肯再录用我?’

‘尽量不要杀人么?’

‘不杀人怎能报仇?’

‘可以先诱对方拔枪,自卫杀人是没罪的。’

‘哈哈,’布朗宁被她天真的想法逗笑了:‘等到人家拔枪出来,我还有命在吗?’

‘冒点险么?’

‘这种险未免冒得太大了。’

张佩玉身子往上凑凑,腻声说:‘人家肯替你冒险,难道你就不肯为人家冒点险么?’

布朗宁楞了楞,说:‘你倒挺痴心的。’

‘岂止痴心?简直是死心塌地嘛。’

‘哈……。’布朗宁终于高兴的笑了。

张佩玉伸了个懒腰,娇声喘了口气,开心说:‘我以为你成心抛掉我,原来别有苦衷,

那就难怪了。’说着,伸起足尖,摸索着在驾驶盘下的一个小开关上挑了一下。

布朗宁觉得背后一空,坐椅的靠背忽然渐渐降了下去。

‘佩玉,这开关是你打开的吗?’布朗宁奇声问。

‘嗯。’张佩玉鼻子轻应一声,听起来真醉人。

‘你……你放下它干嘛?’

‘躺下歇歇嘛。’

布朗宁返回林公馆,已经很迟了。林雅兰房里的灯还亮着,电唱机也依然播放着使

人听得肠子疼的情歌。布朗宁轻轻在半掩的房门上敲了敲。

‘谁?’

‘布朗宁。’

‘还敲什么门?快进来。’

布朗宁身子刚刚踏进房门,一团粉红的人影已经扑了上来。

布朗宁急忙托住她的腰肢,皱眉说:‘枪王欧喜来了。’

林雅兰满面笑容的脸蛋,立刻阴沉下来。

‘拚命追求你的,大概就是他吧?’

林雅兰不安地锁上房门,关闭唱机,问:‘那张名单上并没写上他,你怎会知道?’

布朗宁冷冷一笑,说:‘除了黑鹰帮主欧天成的儿子外,黑鹰帮岂肯如此费力?’

‘他在哪里?’

‘谁知道?’

‘你方才不是说他来了吗?’

‘唬唬你的。’

‘唉……,’林雅兰抚着胸口,松了口气,说:‘吓了人家一跳,原来还没到。’

‘瞧你怕得这付模样,难道枪王欧喜真的那么厉害?’

‘当然是真的,否则那张名单上,我为什么别人敢写,单单不敢写他,就是怕你不是他

的敌手。’

布朗宁听得暗暗吃惊,表面上却笑脸说:‘哦?听来你对我还蛮不错呢。’

‘就是嘛。’林雅兰腻声回答。

布朗宁摇头笑笑,朝浴室门走去。

林雅兰急步追在后边,怨声说:‘布朗宁,人家真的爱上你了,别总是不相信嘛。’

‘小孩子家,懂什么爱情。’

布朗宁头也不回,穿过浴室,走进自己房里。

林雅兰像条尾巴似的,紧紧跟了进去,急声说:‘布朗宁,人家已经足足十九岁,明年

就二十,后年就二十一……。’

‘对,对,大后年就二十二,大大后年就二十三,大大大……。’

‘布朗宁,’林雅兰气得身子直扭,翘着小嘴说:‘人家是说二十一岁就成年了,谁管

它二十二,二十三。’

‘还远得很呢,两年就是七百三十天,等于……一千七百五十二个小时,你这么急干嘛

?’

‘可是……可是别人十七八岁结婚的,还不有的是?’

‘别人已经成熟了,你呢?每天就知道缠人,好像小孩子一样。’

‘我也早成熟了,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嘛!’林雅兰拚命分辩着,俏脸都急红了。

‘咳咳咳。’布朗宁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似的,拚命咳了几声,说:‘有话等一会再

谈,我要入浴了。’

说着,冲进浴室,紧紧将门扣起来,把林雅兰留在他的房间。

‘布朗宁,’林雅兰在门外喊着:‘我真难过,好像……好像失恋一样。’

布朗宁摇摇头,没理她。‘唉,活得真没意思。我……我想自杀。’

布朗宁差得把大牙笑掉,依然没理她。

‘我想跳楼。’林雅兰哀声说。

‘会摔断你的腿。’

‘我……我上吊。’

‘先用手扭住自己颈子试试,尝尝滋味如何。’

过了一会,林雅兰喘喘说:‘真难过。’

布朗宁大摇其头,对这天真的大丫头真没办法。

‘对了,我可以拿你的枪自杀。’

布朗宁吓了一跳,伸手一摸,还好挂在旁边。

又过了半晌,林雅兰忽然兴奋的喊着:‘布朗宁,我向你求婚好吗?’

布朗宁在浴室里险些滑倒。

‘布朗宁,答应不答应,回个话嘛。’

‘不答应。’

‘为什么?’

‘我年纪还小,两年以后再来吧。’布朗宁说得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布朗宁,我……把你买下来好不好?用我总财产的一半。’

‘不卖。’

‘为什么?’

‘价钱出得太低了。’

‘四分之三怎么样?’

‘不够,不够。’

‘那么……五分之四吧。’

‘没诚意。’

‘并不是没诚意,总不能一点不留啊?’

布朗宁开始穿衣服了。

‘好吧。’布朗宁半晌没吭声,林雅兰有点急了,忙说:‘全部就全部,到时可不能跑

掉呀。’

浴室门一开,林雅兰正瞪着两只大眼睛站在外边。

‘大小姐,玩笑开得差不多了,该谈谈正事了。’

林雅兰眨眨眼睛一本正经问:‘布朗宁,如果我真肯以全部财产换你,你答不答应?’

‘别说傻话了,两年以后,仅仅一吻就可以把我换走了,何必拿祖上辛辛苦苦赚来的财

产开玩笑。’

林雅兰耸耸肩,蛮不开心说:‘两年的日子好长啊。’

布朗宁托起她的俏脸,柔声说:‘只要把欧喜除掉,你便可以欢欢乐乐的生活了,欢乐

的日子过得最快,两年时间转眼即过,何苦为这段短暂的日子伤脑筋?’

‘可是要除掉枪王欧喜,难得很哩,他拔枪比眨眼还要快。’林雅兰认真说。

布朗宁知道林雅兰绝非危言耸听,心情更加沉重起来,微微点点头,说:‘这些我都知

道,别担心,我自有杀掉他的把握。’

林雅兰半信半疑,睁大眼睛凝视着他。

布朗宁取出名册,看了看,说:‘欧喜的年纪既轻,人又英俊,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林雅兰狠狠啐了一口,说:‘讨厌死了,见到他连隔夜饭都想呕出来,怎么喜欢得起来

。’

布朗宁瞧她说话时的神情,已不难想象她对枪王欧喜厌恶之深,微微诧异问:

‘你怎会厌恶他到这般地步?一定有什么特殊缘故吧?’

林雅兰眼球转了转,说:‘我这人有个怪毛病,缠得愈紧,我愈讨厌,对我看不上眼的

,我偏偏送上去,唉,可惜我生得太漂亮了,看不上我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十九年来,才

仅仅碰上一个呢。’

布朗宁伸手将她推在椅子上,指鼻轻叱说:‘再胡说八道,当心我修理你。’

林雅兰翘起嘴巴,眼睛一翻一翻地盯着布朗宁。

‘说。’布朗宁恶声恶相吼着。

林雅兰双手把脑袋一抱,身子缩成一团,大声喊着:‘偏不说,偏不说。’好像准备着

挨修理了。

布朗宁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蹲下身去,好言好语说:‘大小姐,方才逗你玩的,我怎舍

得真动手修理你,至于我追问你厌恶欧喜的原因,不过想从中探取一些欧喜的个性和习惯罢

了,说出来等于帮我的忙,不高兴说就算了。’

林雅兰慢慢放下双手,挪动一下身子,摆好姿态,说:‘既然可以帮你忙,我当然要说

了。’

‘请。’

林雅兰秀眉一锁,恨声说:‘嗳,那东西坏透了,人家才十三岁,他开始嘻皮笑脸吃豆

腐,十四岁那年,起码求了三百六十次婚,十五岁时手脚齐来,坏死了。’说着把脚狠狠一

跺。

‘坏到什么程度?’布朗宁忍不住追问。

林雅兰俏脸微红,瞟了布朗宁一眼,嗤嗤笑着说:‘放心,比你差远了。’

‘咳咳,’布朗宁急忙站起来,转了个圈子,又问:‘以后呢?’

‘十六岁那年更不象话,他居然几次把我骗出去,想……想……。’

‘想怎样?’布朗宁急忙追问。

‘想那种好事。’

‘噢?原来想那个。’布朗宁开始还没介意,后来忽然想到情况严重,慌忙赶上去,问

:‘结果如何?’

‘哼,’林雅兰娇哼一声,得意说:‘哪有那么便宜,有一次差点被我咬下一块肉来,

吓得他整整两三个月没露面。’

‘咬在哪里?’

‘手腕子上。’

‘不能拔枪,当然不敢露面了。’布朗宁点点头,继续问:‘后来呢?’

林雅兰花容一惨,凄声说:‘十七岁那年爸爸一死,他更漫无顾忌了,每天跟在人家后

面。有一次他又开口求婚,那时我对他已厌恶欲死,便断然回绝了他,于是他当场提出警告

,如果我一个月之内不答应,他便用枪打掉我的耳朵……。’

‘所以你就开始躲藏起来?’布朗宁插嘴问。

‘当然要躲。’林雅兰抚着耳朵说:‘万一耳朵真的被他打下来,多难看。’

‘别怕,他故意吓你的。如果他真要打你的耳朵,别说是十只,二十只

也早被他打光了。’

林雅兰半信半疑说:‘可是……为什么一直有人用枪打我?’

‘他的目的是你身边的男人。’

‘杀他们干嘛?’

‘教男人们不敢接近你,逼得你非嫁他不可。’

‘呸,’林雅兰又狠狠啐一口,怒吼着:‘我情愿做尼姑,也绝不嫁他。’

‘活该尼姑庵倒霉。’布朗宁笑声说。

林雅兰蹙眉思索一会,担心说:‘布朗宁,这次他们会不会找上你?’

‘当然会。’

‘啊呀,’林雅兰跺脚说:‘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布朗宁笑声安慰说:‘反正早晚总要碰面,他们自动送上来,倒省了我许多麻烦。’

林雅兰满心不安的说:‘如果不为我这件事,根本你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会找

你?唉,说来说去,还是我害了你。’

布朗宁拍着她的肩膀,说:‘没你这件事,我怎能拿到这么高的薪金,怎能交上你这么

可爱的女朋友?’

林雅兰被后面那句话逗笑了,高兴说:‘布朗宁,我想把你的薪俸再提高些。’

布朗宁急忙摇手说:‘帮帮冯朝熙的忙吧,别把他吓成心脏病。’

林雅兰‘吱吱咯咯’的笑了一会,又锁起眉尖说:‘我真想帮上你的忙,却不知怎样帮

法。’

‘当心你自己,别被人家绑票,就等于帮上我的忙了。’

林雅兰点点头,怔了一会,突然说:‘布朗宁,这次事了之后,你真想跟吕卓云去北角

打天下吗?’

布朗宁笑了笑,说:‘有这个打算,怎么?大小姐有意支持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布朗宁,’林雅兰娇滴滴呼唤一声,说:‘何必一定留连在黑社会里,做做生意多好

,我们有的是资金,你做总经理,我当董事长,多有意思。’

布朗宁微微一怔,立刻苦笑起来。依露等着做压寨夫人,张佩玉一心要做警官太太

,现在林雅兰又要拉他做生意,让他当

总经理了。

‘布朗宁,好不好?好不好么?’林雅兰抓住布朗宁的手臂,不停的摇撼着。

‘好,好。’

‘什么时候开始?’林雅兰兴高彩烈的问。

‘两年之后再说。’

‘嗳,’林雅兰气得身子一摆:‘又是两年之后,真没意思。’

布朗宁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叫了声:‘大小姐。’

林雅兰瞪了他一眼,给他个不理。

‘雅兰。’

林雅兰听得心头一高兴,忍不住笑出声来,转回身子,笑问:‘什么事?’

‘你们林家跟欧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唉,’林雅兰又跺脚了:‘欧家父子最没良心,想起来就气。’

‘怎么没良心呢?’

‘爸爸一直出钱资助他们,否则凭欧天成,仅仅十几年工夫,岂能弄出那么大的帮会来

?’

布朗宁明白了,一定是林千翔为了巩固自己的事业,才支持欧天成组织黑鹰帮。一个中

国人,在人家国度里闯下偌大一片事业,自然难免与当地黑社会发生磨擦,如欲不受那帮地

头蛇的迫害,资助本国人扩充势力,也算是件明智之举,只是他怎会想到当年一着之错,竟

害惨了自己唯一的骨肉林雅兰呢?

‘雅兰,你自小常常与欧家来往,一定见过枪王欧喜练枪了?’

‘见得太多了,如果不是爸爸教我学芭蕾舞,恐怕欧喜还不会那么快呢。’

‘芭蕾舞与手枪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得很,要不要我练给你看?’林雅兰睁着大眼睛,认真的说。

‘好哇。’布朗宁要瞧瞧她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药。

林雅兰高高兴兴跑回自己房里。

布朗宁跟进去一瞧,又急忙退了出来,原来林大小姐正在脱衣服。

过了一会,林雅兰笑嘻嘻跑进来,全身芭蕾舞装,手上捧着个‘拍节器’。

林雅兰身子在布朗宁面前一个旋转,娇声问:‘身段如何?’

红色的舞鞋,雪白的大腿,狭狭的红短裤,配上件紧紧的白尼龙衫,全身曲线完全暴露

无遗,转动之间,****更是震震欲飞,看上去比****时还要诱人心弦。

布朗宁连忙说:‘美极了,美极了。’

林雅兰开心的转到桌前,把拍节器端端正正摆在上面,那‘拍节器’立刻‘嗒、嗒、嗒

……’的响了起来。

林雅兰扶着桌角,大腿随拍一伸一缩的舞动着,姿态极端美妙。

布朗宁目不转瞬的瞪着那具拍节器,恍然叫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雅兰回首一笑,说:‘明白了吧?’

‘就这么快么?’

林雅兰边舞边点点头。

‘一秒?’

‘对,一秒。’

‘连拔带还?’

‘什么连拔带还?’林雅兰抬腿问。

布朗宁比手作答说:‘连拔枪,带还鞘。’

‘对,啊,不对,不对。’

‘怎么不对?’布朗宁惊问。

‘连拔枪,带扣机,再还鞘。’

‘那么快?’布朗宁楞住了。

‘嗯,’林雅兰越跳越过瘾,喘喘说:‘不过要脱下上衣,穿着就赶不上拍子了。’

布朗宁松了口气,脱下外衣,随手甩到旁边。

‘来,你也试试,让我评评看。’林雅兰叫着。

布朗宁取下枪夹,子弹一颗颗退下来,再将空夹装了上去。

‘嗒,嗒,嗒……’拍节器均匀的响着。

布朗宁随着拍节,拔枪、扣机、还鞘,循环的练习起来。

林雅兰慢慢停下舞步,惊喜的说:‘原来你也这么快?’

‘比欧喜如何?’

‘差不多。’

布朗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拍节加快。’

‘再快我就赶不上了。’林雅兰眨着眼睛答。

布朗宁气得真想踢她一脚,说:‘站在旁边看我的。’

林雅兰在‘拍节器’上拨动一下,‘嗒嗒’的声响开始转快了。

布朗宁又随拍抽动起来。

林雅兰一旁瞪大眼睛看着。

前几下还勉强随得上,后来再也追不上拍子了。

布朗宁停下来废然一叹,说:‘赶不上,赶不上。’

林雅兰突然高兴的拍手说:‘你比欧喜多一下,你比欧喜多一下。’

‘什么比欧喜多一下?’

‘欧喜也随这种拍节练过,他最多只能随上五次,你方才却赶上了六次,看起来你比他

还棒呢。’林雅兰又笑又叫,好生开心。

布朗宁却大摇其头,苦笑说:‘快那么一点管屁用,等他倒下,我也翘了。’

林雅兰又泄气了,脸也不笑了,嘴也不叫了,舞也不跳了。

两人默默站在那里,谁也没开口,只有桌上的拍节器,依旧‘嗒嗒嗒嗒’的响个不停。

过了一会,林雅兰慢慢凑上去,贴进布朗宁怀里,说:‘布朗宁,咱们跑掉吧。’

‘为什么?’

‘何必跟他们那些亡命之徒硬拚呢?’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那些财产不要了?’

林雅兰搂住布朗宁的颈子,深情款款的说:‘只要有你,我什么都可放弃。’

布朗宁拍拍她汗淋淋的背脊,柔声说:‘雅兰,我们不能再逃避,一定要面对现实。’

‘可是……可是太冒险了。’

‘唯有以性命换取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不过……不过……。’

‘别不过了,夜已深了,回房去睡吧。’

林雅兰默默松开双手,回身走出两步,又转回来,说:‘布朗宁,吻我一下好不好?’

‘不好,不好。’

‘轻轻一吻就好了,别小气嘛!’

‘我这人也有个怪毛病,’布朗宁扳着脸孔说:‘人家愈往上送,我愈往下推,人家一

冷下来,保险我追得比什么都快。’

‘真的?’

‘试试看嘛,只要你两年不睬我,那时也许我会跪在你面前,向你求婚呢。’

林雅兰呆了呆,说:‘布朗宁,听说你这人最守信诺,可不能说了不算,从今天起,我

硬忍两年给你看。’说罢,身子一扭,回房去了。

布朗宁浑身一阵燥热,连耳朵都在发烧。

桌上的拍节器仍在‘嗒……’的响着。

‘砰砰砰’一阵枪声。

林雅兰推了布朗宁一把,冷声说:‘你看这几枪如何?’

布朗宁朝电视上扫了一眼,含笑说:‘电视里的动作虽然好看,却认真不得,否则明星

们早就没命了。’

林雅兰冷冷哼了一声,又把眼睛转到电视上去。

车厢前座的吕卓云诧异的瞟了布朗宁一眼,轻轻问:‘大小姐怎么了?’

布朗宁耸了耸肩。

林雅兰插嘴说:‘跟布朗宁打赌。’

吕卓云微微一怔,笑问:‘赌什么?’

林雅兰冷冰冰说:‘只要我跟他摆两年冷面孔,他就……。’

‘咳……。’布朗宁急忙用咳声打断她的话。

谁知吕卓云偏偏不识相,急声追问:‘他就怎么样?’

‘他就跪下向我求婚。’

吕卓云‘噗’地一笑,司机也跟着笑了起来。

布朗宁急忙扭开窗子,透透空气。

林雅兰被大家笑得莫明其妙,冷声问:‘你们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吕卓云陪笑说。

林雅兰扭着脖子想了想,自言自语说:‘布朗宁不会逗我玩玩吧?’

‘不会,不会。’布朗宁急忙应声说。

‘老吕,布朗宁这人讲话可靠么?’林雅兰问。

‘当然可靠。’

‘嗯,’林雅兰点点头,说:‘只要他不要黄牛就好办。’

车子缓缓停在飞达酒馆门口,立刻跑上两名大汉,把车门打开。

‘大小姐,真的要进去么?’布朗宁问。

林雅兰白了他一眼,睬也不睬他,慢慢移下车子,下来的姿态和那股慢腾腾的劲儿,十

足表现出亿万富翁的论调。

几人一进门,酒柜四周的人,全体肃立起来。

丁景泰、解超兄妹、萧朋弟兄,全都在座。

布朗宁一一介绍给林雅兰认识,林雅兰分别点首答礼。

介绍到依露时,林雅兰仔细瞄了几眼,凑近布朗宁耳边,轻声问:‘真漂亮,听说她是

你的红颜知己,真的?’

‘不错。’

‘你怎么跟人家那么好,跟我……。’

‘因为她对我比冰块还冷。’

林雅兰急忙闪开。

最后,布朗宁指着丁景泰,说:‘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神枪丁景泰。’

‘神枪倪永泰?’林雅兰没听清楚。

布朗宁,萧朋,解超兄妹,不约而同笑了。

丁景泰客客气气招手过,扫了几人一眼,轻叱说:‘林大小姐没注意,偶而叫错名字,

有什么好笑?真是少见多怪!’

几人笑得更加厉害。

丁景泰发觉有些不对,大声喝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萧朋抽出一本册子,随手甩了过去。

丁景泰打开一瞧,屁股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哇哇大喊:‘还了得!这还了得!这小子成

心跟我对上了。’

‘丁兄,算了吧。’萧朋摆手说:‘忍下一时气,留得百年身,别跟自己过不去。’

‘什么?’丁景泰走上来,一把扭住萧朋的制服:‘你敢瞧不起我丁景泰?’

‘丁兄,’萧朋指了指衣服,说:‘这是政府的制服,乱抓不得,当心罪法啊。’

丁景泰手虽放开,嘴巴仍不饶人说:‘萧朋,别唬人,就凭这身……虎皮,还吓得了我

丁景泰吗?’

‘幸亏穿在他身上,’萧白石插嘴说:‘如果穿在我萧白石身上,又变成狗皮了。’

‘你倒有自知之明!’

众人也一齐笑了起来。

这时,丁景泰手下早将客人们劝出去,店门也关闭起来,桌椅一阵乱响,全部移到墙边

,只在中央留下张大圆桌和几张椅子。众人一齐走过去,围着圆桌坐下。

林雅兰忽然说:‘难得跟港九全部高手聚在一起,更难得见到依露小姐,今天真令人高

兴。’

布朗宁微微一惊,暗道这丫头倒蛮会耍社交词令的!

众人一阵客套后,依露开口说:‘难得林大小姐光临,使我飞达酒馆也沾上些高尚的气

味。’

‘依露小姐客气了,是太平山下四把枪的朋友,更是布朗宁的知己,走到哪里,也没人

听说你不高尚啊。’几句柔言软语,几乎把在座之人全捧上了。

布朗宁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缠起人来,活像个不知世故的小孩子

般的林雅兰,社交词令竟然如此了得。

依露高兴得把好酒都取了出来。

‘吕大叔。’林雅兰又开口了,连称呼也变了。

‘啊?’吕卓云受宠若惊的问:‘大小姐叫我么?’

林雅兰微微一笑,柔声说:‘麻烦你叫司机把车上的酒拿下来。’

丁景泰和萧白石精神同时一振,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

吕卓云应声走了出去。

‘丁兄。’布朗宁笑问:‘这人你都不认识了?’

‘这是谁?’

‘吕大将。’

‘天哪,’丁景泰惊叫:‘几年不见,他怎么胖成这付样子,对面都不认识了。’

解超与萧白石也吃了一惊。

布朗宁取笑说:‘大概是丁兄发了财,眼皮子底下瞧不见穷鬼了。’

‘好小子,豆腐轮圈吃,又吃到我丁景泰头上来了。’说着,瞟了林雅兰一眼,说:‘

其实我这点财产,在林大小姐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林雅兰抬首一笑,笑得比花还美,娇滴滴说:‘丁先生客气了,我不过承受了先父余荫

,怎比得上您凭自己本领赚进来的钱,何况……我财产虽多,却不像您丁先生那么会用钱呢

。’

布朗宁一旁噗嗤一笑。

丁景泰诧异的问:‘我……我哪里会用钱了?’

林雅兰声态娇媚无比的说:‘昨天水晶宫里,出手就是五千小费,听说当时在场之人都

被您吓住了,真是又豪气,又漂亮,咱们有钱的人,正该如此,可惜我却一直抓不到表演的

机会。’

丁景泰哈哈一阵豪笑,说:‘原来是那码事,本来讲好由我请客,那杜经理却一定不肯

收钱,我只有重重赏他一笔小费了。’

‘这手法虽然高明,却可一而不可再,我已经吩咐下去,今后对布朗宁的朋友,一概免

费招待,各位尽管随时光顾,却不能拿小费吓唬他们了。’林雅兰娇声道来,礼貌周全,好

像已经满了二十一岁一般。

布朗宁偷偷咬了咬舌尖,好疼,不是做梦,天下真有这等怪事。

少时,吕卓云带着司机,把车上十几瓶酒全部抱进来。

丁景泰走上去,抓住吕卓云叫着:‘吕大将,你怎么胖成这付模样?害得老朋友都不敢

相认了。’

吕卓云进门之后,一直闷声不响,尽量回避着大家的目光,免得多惹啰嗦,如今既被丁

景泰认出,只好仰天哈哈一笑,说:‘拔枪比不上你丁景泰,只好把自己养胖点,跟你比肉

了。’

人家听得哄然大笑。

解超与萧白石也上前招呼。

吕卓云拉着萧白石的手,问:‘何武近况如何?’

‘很好,很好。’萧白石含笑说。

‘好个屁,’解超一旁揭短了:‘那天几乎裤子都丢在北角,如果没我从旁帮他几枪,

哼,恐怕九龙王的左手整个报销了。’

丁景泰推了萧白石一把,说:‘萧大兄,什么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丁兄,’布朗宁阴损说:‘放他一马算了,何必一定教人家把见不得人的事全搬出来

?’

萧白石苦笑说:‘没想到你们四把枪的嘴巴都这么厉害?’

‘哥哥,你怎么连我也骂上了?’萧朋楞头楞脑的问。

萧白石眼睛一瞪,说:‘喝,你也帮他们对付起我来了?’

萧朋不敢再吭声了。

萧白石清清喉咙,说:‘其实也没什么,何武硬把孙启芳推上汽车,自己留下殿后,一

时杀得过瘾,弟兄们均已退走,他还浑然不知,等他发觉情况不对时,已被北角的人包围了

。’说到这里,瞟了解超一眼,继续说:‘幸亏快枪解超赶到,他那只王八盒子射程又远,

遥遥一轮快射,替何武打开一条血路,总算全身退了出来。’

‘还有呢?’解超成心出他九龙帮洋相。

‘咳咳,’萧白石瞄瞄三位女士,轻声说:‘谁知眼看就要脱险,突然飞来一枪,嘿,

巧极了,别处不打,偏偏把腰带打断,何武衣着,一向宽大,腰带一断,裤子马上……马上

……哈……。’

大家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酒保端上杯子,依露忙着开瓶倒酒。

丁景泰首先抢过一杯,朝大家一幌,说:‘我是先干为敬。’脖子一仰,倒进去了。

‘土皇帝,’萧白石大叫:‘天下哪有你这种敬法?不行,不行。’

‘我认错,’丁景泰干干脆脆说:‘各位尽管罚我三大杯。’

‘土皇帝,别把你们四把枪的脸面一起丢尽,林大小姐的酒虽好,也要慢慢喝,在女士

面前多少总要留点绅士风度才对。’

‘萧大兄,’丁景泰忍痛把捧到唇边的酒放下来,说:‘我今天跟你斗上了,你喝一杯

,我喝一杯,你喝十杯,我就喝十杯。’

‘我一滴不沾呢?’

‘我……我也一口不喝。’

‘正好。’

‘好什么?’

‘今天胃疼,医生不准我沾酒。’

丁景泰傻眼了,愣了半晌,忙喊:‘不算不算,你胃疼不能喝酒,我胃又不疼,为什么

陪你干瞪眼?’

依露摇首媚笑说:‘丁兄,他逗你玩的,方才我的瓶子几乎都被他吞下去呢。’

布朗宁微微一笑,依露居然也跟着他叫起丁兄来了。

‘噢,原来如此,’丁景泰摇着脑袋说:‘萧兄的坏水太多,难怪我这老实人常常上当

。’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吕卓云陪着笑了一会,说:‘萧大兄,何武在香港吗?’

‘在铜锣湾,有事么?’萧白石回问。

‘少了个他,好像还没凑齐似的。’吕卓云笑着说。

‘对,对,’丁景泰点头不迭说:‘少了个左手快枪,港九的火力总像弱了一环,快把

他叫来。’

萧白石放下酒杯,说:‘咱们在喝酒,又不是打仗,火力凑那么齐干嘛?’

丁景泰悠然一叹说:‘双方一旦揭开,生死殊难预料,此时不谋一聚,也许……唉,也

许再也没有机会重聚在一起了。’神态凄凉,语调悲苍,众人都被一片悲凄的气氛感染

了,不约而同放下手中酒杯,相对

默然无语。

萧白石默默掏出遥控对话机,轻轻在上面扭动一下。

‘第一队,第一队。’

‘第一队何武听令。’对话机里传出左手快枪何武豪迈的声音。

‘有几个家伙想跟你斗斗,怕不怕?’萧白石想把气氛弄轻松点,故意将对话器的声音

开大。

‘哈哈,总座怎么跟我开起玩笑来了,我何武一生怕过谁来?’

‘这次的点子太硬了。’

‘什么人?’

‘神枪丁景泰。’

‘呵呵,这人我可惹不起,那把破枪虽然比我高明不了多少,替他卖命的人却太多了,

何必给大哥和您闯祸。’

‘嘿嘿,’丁景泰搭腔说:‘这家伙比我丁景泰还敢吹。’

众人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

‘萧朋如何?’

‘什么?老二敢向他师傅挑战?他那几把刷子唬得别人却唬不倒我,叫他老实点吧。’

‘听你的口气,好像比他高多了。’

‘咳咳,有限,有限,不过还是少惹他的好,有女皇替他撑腰,不是闹着玩的。’

三位女士也开始笑了。

‘布朗宁如何?’

‘哈哈,那小子真有意思。’

‘谁问你有没有意思,我要知道你怕不怕他?’

‘嗳,我怎会怕他,我敲他的头,他都不敢还手,何况拔枪。’

‘为什么?’萧白石看着布朗宁,脸上一片诧异之色。

‘哈哈,’又是两声豪笑,何武声音放低,说:‘布朗宁一向最爱惜朋友,我与他相识

多年,交情一向不错,他们的枪再快,拔得出来吗?’

大家都嗤嗤笑了起来,连萧白石都半晌作声不得。

过了半晌,萧白石才继续,说:‘看不出你倒有知人之明。’

‘哈哈,跟土皇帝差不多,这叫做粗中有细啊。’

‘哈……’丁景泰一阵畅笑,说:‘这家伙真能吹,这家伙真能吹。’

‘谁在笑?’何武问。

‘快枪解超呢?’萧白石又转移阵地了。

‘他也在?’

‘怕不怕?’

‘本来倒还可以跟他拚拚,现在不成了。’

‘为什么?’

‘他的子弹打在我身上,我的枪还没拔出来呢。’

‘那么差劲?’

‘并非差劲,而是人家有恩于我,我左手快枪再快,能拔么?’

丁景泰大拇指一挑,说:‘是条汉子。’

快枪解超也赞佩得点了点头。

‘吕卓云如何?’

‘吕大将?’

‘嗯。’

‘他……他在哪里?’

‘当然在这里。’

‘怎么?他也想跟我斗斗?’

‘好像有这个意思。’

‘不怕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他的枪在怀里,还是在手上?’

吕卓云正好坐在萧白石旁边,伸头大吼声:‘放在裤裆里也可以赢你。’

‘咦,这声音好像是吕大将?’

‘一点不错。’

‘好哇,你也敢小看我左手快枪何武?’

‘不是贬你何武,本大将确有赢你的把握。’

‘除非……哈哈,除非你穿的是开裆裤。’

‘并非开裆裤,而是腰带被人家一枪打断,裤子掉了下来,哈……。’

‘你敢损我?好!待我请示过总座,再去找你算帐。’

‘何武,’萧白石又接口说:‘马上来吧。’

‘哪里?’

‘飞达。’

‘好,即刻就到。’

‘还有,我忘记告诉你,他们找你斗的是酒,而不是枪。’

‘管他是枪是酒,我跟他们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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