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穿过市区，直达江边。
暮色低垂在江面，一片苍茫，风冷冷地吹在牧之凡的脸上，暗夜一点一点将这座城市吞没……莫名地，一阵冷风吹起，夹杂着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而来，牧之凡无动于衷，在凄风苦雨里站成一尊江边的石雕。急促的雨点落在江面，被翻腾的洪水吞没，浪花追逐着浪花打湿牧之凡的鞋子、裤角……
“牧之凡，你疯了吗？”胡小歌撑着一把伞穿越雨幕疾奔而来，一把拽住牧之凡，“你想干什么？”
“要你管？”牧之凡语气冷的如同这个秋夜的雨，敲打在胡小歌的心上。
“我当然没权利管你，但你是姐姐深爱的人，我就不能眼看着你想不开而伤害自己……”胡小歌努力地将伞举到牧之凡的头顶。
“我想不开……哈，胡小歌，你以为我会跳江吗？那你太小看我牧之凡了……”牧之凡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手一扬，便打落了头顶的伞。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做傻事吧？”胡小歌捡起伞重新撑到牧之凡的头顶。
“胡小歌，我求你别再出现我面前，好不好，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所有的生活就被彻底打乱了，你是我的灾星，你懂不懂？”牧之凡突然大吼起来。
“你才是我的灾星，自从遇到你，我就没有快乐过，开始我担心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会让姐姐伤心，于是我想尽办法阻止你和林婉香定婚，你和林婉香的婚约终于取消了，可是我发现我还是不快乐，因为我看到了你的不快乐，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在责怪我破坏了你的幸福……可是牧之凡，我知道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因为我姐，我才不稀罕出现在你面前……既然你那么喜欢淋雨，那好，我陪你一起淋……”胡小歌手轻轻一松，那把碎花伞便跌落在脚边……
两人就这样站着，任雨冰凉地流过发稍、睫毛、眼睛、唇角……
“何苦？”牧之凡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既然我破坏了你的幸福，我就该受到处罚！”
“傻瓜！”牧之凡一声长叹，弯腰，捡起那把伞，撑到小歌的头顶，“原本没有幸福，何来破坏之说！”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淋雨？”
“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失败……我想好好地清醒一下，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那你想明白了吗？”
“还不是太明白……但我想有一天我会明白的……”牧之凡轻轻地搂了搂胡小歌，“傻瓜，衣服都湿透了，这样容易生病的，我送你回去吧……”
“恩。”小歌听话地点了点头。
牧之凡将车内的暖气开足，一会工夫车内就温暖起来。
“小歌，你很爱你的姐姐，是吧？”牧之凡问递给小歌一条毛巾。
“是啊，我自小失去了父母，是姐姐收养带大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当然很爱很爱她了。”
“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姐深爱的人啊？”
“你本来就是姐姐深爱的人嘛，我只是提醒提醒你。”
“你姐真的很爱我吗？”牧之凡觉得奇怪，虽然他能感觉到胡颜心看他时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情，但他从来不敢确定胡颜心会爱上他。
“当然了，不然她怎么会……”胡小歌想说若不是深爱，姐姐怎么可能用了千年的时光还没有学会遗忘。
“她怎么了？”
“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定婚典礼上，为你竭尽全力地跳舞呢？”
“哦……”牧之凡若有所思。“小歌，是不是你姐姐找到幸福了，你也就快乐了，是吧！”
“恩！”胡小歌使劲点点头，“你就是姐姐幸福，所以呢，你一定要让姐姐幸福啊！”
“小歌，那你的幸福呢，会是谁？”牧之凡突然想捉弄下这个小丫头。
“我？只要姐姐幸福，我就快乐，其它的我才不想呢？”小歌大大咧咧地说，“爱情是魔咒，我可不想身陷其中！”
“胡小歌，你真的希望我和你姐好，是吧？”牧之凡突然正色道。
“当然啊……”胡小歌侧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那好吧，从明天开始，我和你姐约会！”
“真的吗？”胡小歌激动地跳了起来，“啪”头重重地撞到车顶上。
“喂，也太夸张了吧！”牧之凡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里满溢笑意，却难掩眼底的忧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