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成走到育婴室的门口,遇到了郑涵。他轻轻走到她的背后,然后向郑涵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儿子,毕竟……看到他平平安安就放心了。”郑涵觉得因为她的原因引起刘芳摔倒的事情不说也罢,徒给陆成增加烦恼。
“你也别太内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陆成拍拍郑涵的肩膀,然后也附在玻璃前面看着儿子。他发现当郑涵看着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他儿子虽然闭着眼睛,居然张开嘴巴在向郑涵笑。
郑涵在玻璃这边拌着鬼脸逗着孩子,然后指着身旁的陆成说道:“宝宝,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姓陆,跟你一个姓哦。”
“真是废话,他不跟我一个姓,还跟你一个姓。”陆成在郑涵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然后两个人相互看了一下,会心一笑。
就在不远处,阿珍看着郑涵和陆成的亲热样子啐了一口。“贱人,真把自己搞得像正室一样,老娘看你还能feng骚几天。”阿珍转身的时候看到陆成的父亲带着憎恨的眼神正看着自己的儿子跟郑涵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他的躯体一阵,在与阿珍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收住了满眼的凶光。
阿珍赶紧喊道:“叔叔好。”
“你来啦!”
陆成父亲打完招呼,匆匆转身就走了。留下还陪着笑脸的阿珍一脸懵逼。她看着陆成父亲的背影,啐了一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窝囊废!”
“要不是为了报仇,我才不会跟你们这家人纠缠在一起。”阿珍瞬间想到了曾经的遭遇,她冤死在水塘里,什么从良的计划就此落空。而那个出卖自己的负心汉,居然得到了善终,现在投胎转世变成了陆成,她这几十年来,内心只有报仇,她不会让他好过,谁挡了自己复仇计划,谁就得死。
阿珍看着前行中的陆成父亲,赶紧追上去。然后说道:“陆伯伯,你不觉得应该好好惩治一下这个女人吗?”
“恩……我正在想办法,让她离我儿子远一点。”
“那还不简单,直接找一个法师,什么都解决了。”阿珍一脸真诚地说道。
“可是到哪里去找法师呢?我和你阿姨对这方面从来也没接触过。”
“这个您二老不用担心,我认识一个大师,他一定能让您们得藏所愿。”这个阿珍提及的大师,在70多年前,曾路过那个水塘,当时还是捉鬼学徒的他,救了阿珍的魂魄,让她得以继续呆在人间,才会有现在的复仇大计。
现在这个大师在铭台山上修炼,头发、胡子、眉毛都已经雪白,面貌却是容光焕发,给人第一眼就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精气神。
隔天,阿珍就带着陆成父亲到了铭台山,山上松树茂盛,空气清新,偶有松鼠从头上的树顶上跃过,陆成父亲跟在阿珍身后走进了铭台山寺庙的山门,然后一一拜过之后,进了曾大师的会客室。
阿珍见到曾大师,先是恭恭敬敬双手合十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在陆成父亲要行礼的时候,曾大师上前拉住了他。
“这位施主,何必要行大礼,我与阿珍姑娘旧相识,才会如此。”
陆成父亲被曾大师的和蔼感染得如沐春风,坐了下来,便开始将陆成最近发生的事情全盘说了出来。说话的间隙,不由自主加油添醋地夸大了自己儿子和儿媳被鬼迷心窍,被害的整个过程。或许这就是言语的威力和人性的缺点吧……
在陆成父亲说到动情处,虽然一把年纪了,仍是不免老泪纵横,整个人开始抽泣起来。这个时候,曾大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平静的阿珍。阿珍看到曾大师投过来的眼神,赶紧示意陆成父亲所说如实。
曾大师虽说现在很少与现代社会接触,几十年的年龄,也看出了陆成父亲描述的情形之外的几分真实性。他示意阿珍好好陪着陆成父亲休息一下,然后进了佛堂,在佛堂里,他取出纸符,在胸前画了几个圈,然后嘴里不停念着咒语,最后他把纸符折成一个三角形来到客堂里面坐下。
“这一道纸符足以镇压你所说的那个女鬼,但不足以让她魂飞魄散,你的请求我只能帮你这么多,要是无缘无故让她不得超生,也是罪过。”说完,曾大师向他们二位作了一个揖。
“可是,大师,万一她又来伤害我的家人怎么办?”陆成父亲表现出一种额外的担忧。
这个时候阿珍在一旁帮衬道:“大师,我怕那个女鬼不怕,她可是把我都不放在眼里。”
陆成父亲看了阿珍一眼,说道:“你这样娇小,她当然不把你放在眼里。”其实他不知道阿珍可是做了几十年的鬼,做鬼的年纪比他做人的年纪还长呢。
阿珍听到陆成父亲的接话,心里轻蔑地笑了一下。
这时曾大师接话了。“你们也不要过分担心,到时如果不能镇压这个女鬼,我在亲自下山,看看她的能耐。”说完,大师丢下两个人,自己走出寺院,向后山的松林里前去了。
看着飘然而去的大师,陆成父亲看着自己手里纸符,疑惑万分地问道阿珍。“真有那么灵吗?”
“曾大师修行了好几十年,修行的时间比您老年纪还长,所以您啊,不用担心。”实际上阿珍的内心里是想表达另外一种意思:老娘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妈了,你刚刚居然还敢质疑我,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陆成父亲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纸符下了山。走在半山腰的时候,一直松鼠突然窜出,跳到陆成父亲的背后,吓了他一个屁股坐倒,然后整个人差点从山路上滚下去,要不是阿珍及时拉了他一把,还不知要发生什么样的惨祸。
“陆伯伯,您没事吧?”阿珍表现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陆成父亲坐在石阶上大口喘气。然后连忙查看盒子里的纸符,幸好完好无损。
“难道这是天意吗?”陆成父亲若有所思。
“什么天意不天意的,陆成和刘芳的安全才是上天的旨意,您老还是镇静一点,不要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分了自己的心。”
等陆成父亲稍微镇定下来,阿珍把他从台阶上扶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