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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吴记晚雾

这并非错觉,或是一厢情愿。人们开始对吴记说:您正越变越好了。甚至原来那些个与他不睦的,也正逐个儿地把积于胸内已久的不满玩笑似的抖搂出来,如同这般一说便是一过,秋风拂地也似地。如同而今这个吴记与他的过去是完全割裂开的两部分,两厢如同故旧,而故旧恶形恶状的历史成了全然的童年趣事,如同情绪是仅此一程的稀罕物,过了此番竹筒倒豆子,人和人之间也再没什么隐秘的芥蒂可持着的了一样。

吴记主观上自然觉得寒心,他不动声色,将这些人的面目一五一十地记下了。

他的表里也确实地正在改变着,没什么人想到过问原因。他自己很清晰。他是隐隐地感受到有一天他会成名了。这是如此缥缈又如此确切的事。前者只存在于过早地被意识到的时机上,而后者显得鲜明,他有那样强烈的愿望与恰到好处的客观条件,细想来,不被眷顾反而是不平的事情。

他认为一重最大的可能是作为一个商人而成名(他已经将这当做某件确凿的事实去思量了),一个灵敏的商人,在时代的板块间蛰伏着。或许他又能在成人的社交界里展展手脚,与各式的名流建立起牢不可破的伟大友谊,自然这处有个前提是他首先要建立起一番好看的事业。无论如何,他将成名,名气能为他带来那些附加的产值,譬如财富,然而没什么能比得上名誉本身的。既然他已然提前预知到了这一切,他就不该再像那些笨拙的伙计一样,将自己原本的日子与符号化后的日子墨汁滴入净水似地融在一起,他必然要提早地建立起一个清清白白的个人历史,并尽力在心的隅落里维护着自己最本源的灵魂。

因此他更换了标准,他完全以一个为人瞩目的角色形象要求着自身了。有的人问他说,吴记,你自家说,你是如何如何的人,他就尽力答个囫囵,尽力实现真诚,不高抬亦不低压。自然,也是相对的。

凡人皆不够精灵,任他将自己良好的鲜形象凭空立起来,于他们自己心胸内。

同时,他又移回了宿舍住。吴记、齐今望、顾熹、张京,一个不差。室内的气氛回归至融融。回归并非是说它原本即如此,而是吴记尽想着它理当如此。然而几周后,事又有变。变得也亦非事本身,而是吴记自家。他在一初的这段时间内,确实体味到一种质地的变化,人们间交往的温度一定并非是无缘由地,骤然地改变,若非有一个过程,便定然有个直接的因由。吴记想着这因由是他自己,是他一人的变化牵动了这一室的变化,他一人的悟牵引了这一室的悟。又由于这变动的方向是佳的,幅度又大,他便想着此前的自己定还是有诸多不足之处,并为此颇自艾、自恋、自傲了几刻。可由着时光的前移,他迟钝的某根脑筋也品到了他种的不适之处。终于,某天,吴记倏然发现,宿舍四人间气氛的转换还另有缘故。

张京与他二人成一脉。他们在四人间的联系确实显露出更亲狎的模样。张京好与旧年的吴记玩乐、嬉闹,时有掌握火候不力的情形出现。吴记过去并不刻意隐藏他的不满,张京也并未对此过多的介怀。然而在一个“佳吴记”展现出他的面目后,张京却好似变得委顿了起来。他变得似乎缺失了勇气去薅一根崭新的吴记的头发,即便后者仅会在那之后表现出相当得体的怒意。同时并无什么刻薄的辞令在存心候着。张京的沉寂与礼貌情有可原,可以归为由着吴记的转变而转变的一类。由于同舍的其余二人对于玩闹而言更是过于庄重的对象,而张京又不只内室一个出口,他尽可以将他的激情宣泄到他处去而不至憋闷,这两点是维持着他于舍内持续的体面表现的燃料物。

齐今望,惯而是那样的形状。寡言少语、瑟缩、眼波流转。他仅是遂了一个更字,令火光盛。他与张京无疑是无话,与顾熹的话无疑少了,吴记与他的话亦无疑少了。然而同吴记这桩官司有了一解,同顾熹这件还有另有说道。吴记若比想象中更愚钝,将会将这景一段带过:同室的人为同一情状所染,有了合理而统一的行为,他们的和睦、礼貌而疏远是一视同仁地于人加持着的,无失公允。是为着做着改变的是他们作为个体的整体,他们一初的个性被极大地本质上地影响了,因而于为人处世上的相应调整实在无可厚非。然而吴记悲哀地比那更具备智慧,他了解人事并不能被纯粹然地一言以蔽之,他也了解他一人加半个的张京绝无可能在这几周内转变了齐今望的内在,令他变得真正达观而自矜。他们所能够影响的仅是一个外在呈现形式,一个气泡光华的FILM。齐今望仍是齐姓,主观上并无愿景成为或假装成为另一人,即齐今望与顾熹独处,甚至是明面上的关系模式不该展示出起承转合的一篇优劣文章。

近日来,他们间的关系却实在有所转变。那么便是顾熹有了奇异的样子,且与吴记当不相干。

吴记耗费了大力气去察观、解剖他自己,为显而易见的改观而欣悦,这稀释了他对于他者的洞察力。也奇特的,顾熹分明有了那样的改变,如何教人瞧不出来呢。或许这瞧不出也是刻意的,料想中的而已。

那一人并非是变得更“平易”了,可是更“孤高”了。每撞见吴记,他没话。有话的几次,储存于吴记的记忆囊袋里,也不该使着温然一词形容。多是,“嗳,让让,让让。”“玩笑么?你不当更真诚些么?谁赋你的粗鲁的格?”“呵,怕也是你自家。”“那一人假模假式地,臊着谁?”它们于生活中是分散开来的,他身上诗人自生的特质使这显得更合理了一些。然则这许多堆在一处,也显得触目惊心。吴记忆不起他哪一处开罪了顾熹。后又暗中观望,发现齐今望也领受了同样的待遇。独一个张京,却首尾无话。

他便决心私下找齐今望谈谈。同屋的有这样一位人物,实在可喜。齐今望并非是张雪白的供着写大字的,而是草纸。吴记能够意识到,齐今望于他实则有番暗自的“敬畏”。吴记说的,他不至尽信,也脱不开八九分。有意愿做些“不严格按照自我道德标准而成行”的事,却乏着智慧。直说便是,他这样一人,易于为吴记这样一人所纵。

吴记拣了个日子,就去寻齐今望。

“且说着呢,原你也看到了。”

齐今望为交谈的开展而惊异,不为交谈的内容而惊异。

“你知道么,顾熹是铁国人。”

这是一惊。吴记并未在一初想到关联性,只为这个事实十足地呆了。他从未想象过,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室友,甚至是朋友,竟是个外国人,他对这人不知情的,居然程度如此之烈。如何设想啊,样貌,那铁国鄙陋的口音,全无踪影。他想到旁的,就又问,

“确定不单是硫酸国铁族?”

“怎会,不止。”

这场交谈的节奏是前所未有地为齐今望所掌控了。他又忧心吴记拗着这事无止境,反把原想着要问的,他也意欲要诉说要表现的给落下。他忙着给擎回来。

“我疑心他心里有恨。

“我很久之前便发现这档事了,很偶然地。我是说他是铁国人。差不多正是战争初打响那会吧。他那段时间,之前,之后,便显得不大对头。你是没回来,不知情。他又独又鬼祟,知道么,鬼祟。他为何要对所有人都摆出这副姿态,有着谁招惹他了么?并没有,有也该是对那一人。再思想,他周身都是谁?硫酸人啊,我们老硫酸。还有别的解释么,解释他这一恰处在特定时间点、位置、波及范围的转变?怕是没有。

“我呢,之前也算是他的朋友。我不是说过,我差不多正是在战争开始那段得知消息的,这一下,心里也多了份芥蒂吧。说瞧不上,也有。铁国人,嗤,猥琐得紧,小门小户的,还想着挑衅(正像你说的,他补上),这是道义上出了问题。倒没承想,我这一躲他,一稍稍具点苛责——我只是意图暂且晾晾他,让他有这个意识,也仅是好心而已——他竟也苛着我,避着我了。啐,我倒成了吕洞宾。这人呐,这人学,学问大,没法儿说。

“后来,像扩散似地,他对所有人简直都那一副恶形恶状了。我的正义感没处藏去,实在为他们抱不平——谁倒是欠着您钱了还是认识您了咋着?然而我又实在腼腆,不忍说,压下来,倒像是纵着了他。怹的民族荣誉感可强喔,自尊心脆弱喔,就得仗着人骄纵着。

“我是觉得无望了。事态这样,还牵扯到大体,谁知道他家里几个走不动道的有没有不幸身……呵呵,阵,阵亡。这太敏感,捅破不得,就得挂着,高悬着,任他来。

“我们这全室整校的人未来要为此死哪了,也未尝可知。我倒是向校领导私密地请过几次愿,让他们注意着点。这些不开化的,老顽固的,扯到自尊心,扯到人人平等上去。我说——这有什么打紧的,或说,有什么可关联的。这面你亲学生的性命都添一分忧愁,那面你倒关心起那些虚晃晃的事情上了,这胳膊肘往哪拐啊。不得不说,荒唐,荒唐……”

“你这说又有几分不公平了,顾熹他们又怎么不是亲学生了。”吴记听过他这一长篇,过程里心意改了又改,最终,难得地心思一软,也受不住齐今望这幅刻薄相,留给顾熹点善意。他同时也想着,这老小子逢着这时候口齿莫名伶俐起来,真是个坏的胚子,天然得紧。又为自己的前一句的说法感到怜爱。他实在没办法不想到自己,不作对比。

“并且怎么能那样轻易同绝对地判定、一己揣度呢?世界上几乎没有事情是‘仅仅’这个因由的。”

齐今望瞥他一眼,话语下也软了几分——他本以为吴记是爱好这腔调的。匆匆收了尾,最末却又掷下个雷,说,

“他又买了枪。”

买了枪,天呐,买了枪。买了枪,他怎能不知情?他怎能连这也不知情?他还可能有什么是不知情的?

买枪在硫酸国这面的小年轻处,是种流行。它是力量的形象,是财力的代言,还会有更体面地表现潇洒与浪荡的方式么?这心态是普遍的,最终在校园里有枪的人数也不在多——女性对这反是存在抗拒。男性热爱不深的,也缺乏一种毅力省俭着去购置这装饰物——然而绝非是什么凤毛麟角的行为。齐今望那一大串,本是铺垫,令吴记完全地沉入当下的语境中去,已为顾熹预先设立好了动机与立场,而他此前的表态,实则是纸糊的标本(齐今望的努力,无疑地起到了实效,尽管层面上看起来是另一番景致)。他想着,况且,他离了之前,也没怎么见顾熹表现出对枪械的爱好?那还会有别的缘故么?或是说,即便是有,概率又有多大呢?这简直太可怕,比他既处的世界更可怕。他拿着枪,去做什么?或是说,去崩了谁?谁同他不睦?哪个硫酸国人同他不睦?他竟不会感到慌么,按说年纪也不大,比购枪的年线还没高出多少,这等事,也做?他的诗……他的诗,弃了?信仰抛却了?这般轻巧、道貌岸然……或许也还有转机,或许也仅是为着自卫之由……可能性实在不高,防着谁、为着谁……该逃,该逃了。为着这虚无缥缈的事,为着顾熹一人,这个不知是谁的要替我低着头颅,逃了。吴记,这个人,这个未来总会成名的一个人,在他的少年时代,为了个酸书生,为了个臭虫,为了个算计,打算要逃了。日后人们访着他卖猪肉的室友,钻研他的一生,他的高尚的青春,意识不到那个齐姓的坏心思,把他当个老实头,对他的话照单全收。他一定会夸张的描述,为着心头的一股子妒意——做什么,一室出来的,我在卖猪肉,光耀全给了你——百般地扭曲,说吴记那一番窝囊,那一番缺失勇气,更糟糕的,那一番对同室友的恶意揣测。他全然不提始作俑的是哪只,人们也想不到当问。再加上从前访着张京的。张京又要说什么,他不过在替人开车,他却会来说吴记这个人惺惺作态,说吴记这个人易怒。人们都乐得看着,谁想得起问一句,天理呢。若顾熹,即便没那么可能,若顾熹真是被冤枉了,他会说,他不知情,他一无所知,他说不定还会谦逊地说,他一个臭写字的而已,不理人情的。人们把他们三面之辞汇个总,一个只存在于想象之乡的真相就浮现了,他们会深信不疑。他们就据此去攻击吴记的清白,令他瞠目结舌,令他百口莫辩,这些水蛭会终于意满了。谁都看不惯他吴记一人得意、独大这么许多年,这简直是众望所归的一景。他多年的苦营,谁又在意,有零星几个忠实的朋友,忠实的崇拜者来致点无意义的哀,又是做什么。既已望得见这许多年后的悲哀,既已得知他目下所思所感,所作所为,终于会成为水月镜花,他的生命还有价值还有意义么?他这许多年不正是为那海市蜃楼活命的么?

他不能不怨毒地注目着齐今望,一切都是为着他,这个人。还有顾熹,顾熹那官司还要去了结。一切,望不到头,没止尽,忧愁之海没边界。

齐今望偏不识趣,又顾自说起话来。他说,“我们可怎么办?”

这一问,吴记下定了决心。他清楚齐今望自不会晓得他愤怒的源头,然而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愤怒着说,“怎么办个屁!我只说了别揣度别揣度,偏不听!天下人都跟你一样坏心思的么?拿个枪咋着了,王菊苣没拿?李东国没拿?怎么偏拣顾熹一个说?”

缓一会,又易了副温和的语气说,

“且说我们莫非没长嘴,就长个眼?去问问不就成了。你别怕,坦然些多好,叫君子做派的。”

齐今望挨了棍吃了枣,不再言语别的。只点点他的头表明一初即赞成吴记的一切。

“这便对喽。”

顾熹在第一句话前卖了个很大的关子。他听去了这二人的问询,怔了下,先没言语,又去铺他的床。他双手伸展开,由近及远地,将他的床单抹开、抹匀。花样是钴蓝色带白点的,有三分娘气。中间部分平了,边角还是窝囊的,他似乎爱好这种窝囊,留着,没再理。做过这些,他一腚坐下,劳动的成果因之被消减了一半。他说,“你们俩既一道来,郑重其事地,问这样的问题,心内必定早已有了个想象。我想先听你们的想象。”

吴记唬了下,一时不知接什么会更好。半晌,他润润喉,正准备敷衍过去,顾熹又说,“其实你们也当知道,这样,我不乐意,我不高兴。然而我这句说完,这意识才从你们心底被唤起来,这时你们该是有稍微的悔意了。”

顾熹又犯了齐今望一样的错,多话,没节制。他的头一句,本是将吴记慑住了,他在吴记心内有了个代表“未知”的影像,令其惴惴而不敢动。他的后句,另辟新径,在常人那里或也有用,却使吴记醒转过来了。吴记善于往坏的那一门面猜测人,二句末了,他也就猜测出了顾熹的装模作样,狐假虎威。——假的是吴记心里存储的新顾熹、恶顾熹、拼命三郎的顾熹的威。

吴记便不动声色,镇静地问,

“您还是实在说说吧,买枪干什么使。权当满足哥几个的好奇心了。”

“做什么要满足你们?你说,做什么要满足你们?”

“开了说吧。一把枪,黑的,也是沉甸甸的,它毕竟是个利器。虽说是热兵器,看起来没那么骇人,然而谁对它的威力不心知肚明?一屋只四个,我俩结伴来,确实像着兴师动众,也像着事先商量过什么一样——这,的确也有,但事实必定与你的想象有极大出入(吴记顿了一下,忧惧沈一凡质问:什么想象?幸而没有,他还勉力自矜着)。我们这三个都是敞亮人,我就把最真诚的那些话露出来:这当口铁国硫酸国正打仗,你自己有想法,你也会猜测我们对你有想法,再加上个枪,再加上这次来访这些问询……实际上却是有那么剑拔弩张么?你再思想下,硫大里任一位仁兄买了枪,他的室友会不知情,会不来分享这份共通的欣悦?而我不知情,我就该有疑窦,这疑窦和旁的通通没干系,就是这杆枪,你室友这一身份的事,至于你具体是谁?对不住,不打紧。况且我也早就对着周遭的安全状况生了疑,也是想问问,你是否是有什么发现这才……”

吴记蓦然打住了,他意识到状况又出现了恶化。他本是运一番巧思,令这交谈显得不那样有意,显得合理,更重要的是,显得恳切。他添入了那些适当的遣词造句功夫,锻炼了番具体的字眼,使了得体的肢体语言……然而,全没用,心意都坏了,尝试都作废了……他竟忘记了顾熹对于吴记于国籍一事知情的不知情。其实本也未必有那样重大,他若记得在开头加上那么一句,那么一句主动的,表示坦然的,一切便都无碍了,他有这人情的经验。然而现在居然像是不经意间的流露,像种有意的掩饰,好似在令顾熹明晰这事实只是他自己具了双火眼金睛而发觉的。这必定会将双方的精力全部转移到这一点去,这点现在成了风口浪尖了。本是不必要的……不必要的,人生都会被耗费在这等事上,可恨!

“你……”

顾熹果真用发颤的指尖对着他。他也是刻意做这姿态的么?他也在逃么?

他又说,“好。暗下的议论,对么?”

说罢,摔了门出去。

而被留下的二人显得实在狼狈。半晌,齐今望带些怯地开口:“他做什么突然跑出去?他什么道理?”

吴记实在无法忍受,说:“你真的?……你偏要令这出滑稽戏更完满?敢问还是在哪处安插了观众笑声音轨,要趁我不备时也高放出来么?”

“我真的不清楚。”

“好、好。”分明是吴记的错,他却在来往的过程里将过失都推到齐今望处一样,他叫嚷着,“因为我不应该知道顾熹是铁国人!现在您是明白了么!我不应该!啐。”

“喔,这可是。”

吴记心懒了,阖上他的眼皮。一切,望不到头,没止尽,忧愁之海没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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