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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小道士的成长故事1

“师父师父,我看到后山的云海了,真的好壮观。”一位小道士拉着他师父的袖口满脸兴奋地说道。

这位师父名叫青枫子,是个中年道士,留着八字胡,笑起来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略显滑稽。

青枫子伸出大拇指,摸了摸自己那撇胡子,然后又摸摸小道士那光秃秃的脑袋,道:“千年以降,唯云海而已。”

说到小道士为何是光头,还有一段小故事。

小道士是位江流儿,被江北一家禅院的老和尚捡到,带回寺中抚养。后来不知何原因,禅院一夜之间坍塌,老禅师一生只有青枫子一个知己,所以便将小道士托付于他。

至于这头发嘛,自从他小时候剃度之后,就没再长过。

所以小道士上山一月有余,仍然被山上的师兄们笑话。有时候,小道士也很苦恼,师兄们都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扎起云鬏,插上道簪,可有精神了。

“什么是唯云海而已?”

小道士不明白。

青枫子瞥了眼这位傻得可爱的弟子,道:“时间一久你就明白了。”

直到几年后,小道士才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因为龙角山上只有一处景点,便是这百里云海。

怪不得是“唯云海而已”。

这日,两人正在后山观看云海。

百里云海云雾翻滚,瑞霞万千,好不美丽。

“师父师父,你看,云海里有鱼!”

啪。

青枫子赏了他一个脑蹦。

“胡说八道,你见过飞在天上的鱼吗?”

小道士委屈抱着脑袋,不断揉着。

“可是,我真的有看到啊,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你现在是道士,不再是每天只知道撞钟敲木鱼的和尚了,别每天都做出一副和尚样,让师兄们笑话。”

“弟子受教,可我真的没有说谎,庄子不是曾说‘云海有鱼,其名为鲲’吗?说不定我看见的就是鲲呢?”

“我想你可以去抄书了。”

“哎,好惆怅哟,师父你又要让我抄书,昨天的《道德经》还没抄完呢。”

“你师父我才惆怅呢,怎么收了你这么傻一个徒弟。”

小道士心有不甘,问道:“师父,要是这云海里真有鱼怎么办?”

“那我还真想尝尝它的味道。”青枫子砸吧砸吧嘴说道。

“额......”

就这样,小道士在这个一点儿都不靠谱的师父的带领下在山上修行了一年。

“师父师父,我来到山上已经一年有余了,可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道,师父你知道什么是道吗?”

青枫子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而后将双手负于身后,配合那身人模人样的紫袍道衫,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我青枫子修道三十余年,当然......”他故意将当然两字拉长,吊足了小道士的胃口。

“不知道了。”

小道士已然熟悉了师傅的这个调调,但还是很配合的说:“啊,你都不知道呐,那我得修行多久才能得道啊?”

“道可道,非常道。”

“这句话我都已经读烂了,还是没能琢磨出它的意思。”

“道是妙不可言的,你越是追寻,它就离你越远,越是不在意,它便离你越近,甚至唾手可得。故而我们修道之人都说是悟道,而不是追道。所以你越是刻意,越不能理解。”

“这样啊,那么,我该如何悟道呢?”

“你仔细看过上山的小路没,蜿蜒崎岖,险而又险。”青枫子侧身看向山下如银蛇盘道的小路。

小道士也跟着远眺。

“真的也,像蚯蚓一样。”

“这就是道......”

“师父你别骗我,这怎么可能是道呢,书上都说了‘大道无形’。”

青枫子静静听着小道士念叨,过儿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说道:“路。”

小道士一脸的黑线。

“额,师父你觉得逗我有意思吗?”

“有趣至极。”

一日,小道士下山为师父打酒。

说是等几日便是玉皇大帝的生辰,需要山下最好的屠苏酒五斤来祭拜大帝,祈福来年风调雨顺。

其实小道士知道,是自己师父酒瘾犯了,祭拜只是个幌子。

青枫子还威胁他,若是打不回来酒,就要打他的手板。

小道士觉得天下第一痛苦便是打手板,那竹板提起落下,然后手心就会留下一片红痕,触目惊心。

这天不是赶场日,所以镇子里摊贩很少,零零散散有几个卖布娃娃的小贩。

酒招子迎风摇摆,“屠苏”两字落入小道士眼里。

就是这里了。

一入门,就闻到浓浓的酒香。

小道士蹙眉,这么难问,也不知道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玩意儿。

“老板,五斤屠苏酒。”

“好嘞,您稍等。”

这时,身着一身红色罗仙裙的小姑娘蹦蹦哒哒跳了进来。

“咦,竟然是个小道士。”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很新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道士。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花花。”小姑娘凑到小道士面前盯着他说道。

小道士第一次跟一个女孩离得这么近,脸刷得一下红透了,喏喏几声,没蹦出一个字。

这时,老板的酒已经装好,小道士赶忙提起酒葫芦扔下银子就跑。

当他跑到镇子外面的一颗榕树下时,这小姑娘仿佛知道他会过来似得,早就坐在大树下等他。

“你为什么要跑?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师父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我还是个小姑娘,不算是老虎,顶多是个小猫咪。”

“噗。”小道士笑了。

然后小姑娘也跟着笑。

微风袭来,撩起两人的衣摆,一荡一荡的,就像柳叶拂过的春水,有无限风情。

这一日,两人聊了很多,直到太阳西沉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从那之后,山上只要一有需要下山的事,小道士都会求着师兄们带他下山玩。

时间一久,师兄们都发现了端倪。

起先几次,还能理解,才上山不久,俗事未了,贪恋红尘。但是后来越来越频繁的下山,就不由得人不多想了。

青枫子来到后山,看到刚被大师兄拒绝带他下山的小道士正坐在石头上看云海。

“你有心事。”

小道士心虚,连忙回答没有。

“不打诳语,这可是你说的。”

“师父你还不信云海里有鱼呢!”

青枫子语噎。

“额,这个嘛。我们还是说说你的事吧,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才没有呢,我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好玩。”

“哦,原来真是姑娘的事啊。”

小道士满脸羞愧,道:“对不起,师父。”

青枫子摸摸他的光头道:“没关系,为师相信你,为何你这次这么着急要下山呢?”

小道士低下头,神色落寞。

“上次她说他们家要搬到长安城去,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你可听说过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

“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

“你去了,又能如何,挽回不了什么,反而会更加伤心,何苦来哉。”

小道士双手掩面,他想掩住自己的伤心。

但是泪水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石头上。

青枫子很不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递给小道士。

“昨天有个很傻的小姑娘托我带给你的,她说她就要搬家去长安城了,这幅画送给她最好的朋友。”

小道士接过画,缓缓打开。

画正中间是一颗大树,树下画了两位少年,一位穿着着红色裙子,一位穿着青色道袍。

画的右上角还写了一句话。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小道士。”

署名:花花。

“每个人的成长都会经历离别与欢聚,我们需要做的不是伤感,而是祝福。”青枫子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

小道士狠狠攥住那张画,然后看向光彩变幻的云海,眼神坚定。

我也会永远记住你的,花花。

这是小道士成长的故事,但是,仔细想想,这何尝不是我们成长的故事。

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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