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舒安吃过饭之后躲在房间里整理今天的采访,看着电脑上非线性编辑里的韩御清,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看着电脑里的男子有些愣神。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超过陌生人般的炙热,要说是相识,也不算,今天顶多算是彼此正式认识双方的第一天,可韩御清给她的感觉却是俩人已经认识好久了。
舒安有些困惑,算上下午的采访,两人一共就见过两次面,为何自己看着他时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想要亲近他。
有些理不清脑子里的想法,舒安抓抓头发,关了软件出了房间。
客厅里舒女士在看电视,余光撇到舒安走到门口,问道,“你干嘛去?”
舒安打开门,走出去,“到楼下走走。”
舒女士说,“那刚好,你带丧彪出去遛遛。”
趴在舒女士脚边假寐的哈士奇抬起头来看见门口的舒安,立马起身跑过去。舒安赶紧退回身关上门,拦住激动往外冲的哈士奇。
舒女士起身去拿绳子,走过来递给舒安,说,“牵绳子出去,早上和那只博美又咬起来了。”
舒安不情不愿的给狗狗套上狗绳,“牵着绳子它怎么拉屎撒尿啊。”
舒女士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剧,“牵着它拉。”
舒安嘀咕着,“很臭哎。”
套好绳子,舒安牵着哈士奇下楼,狗狗出了门兴奋的很,一个劲儿的往前冲,舒安差点被拽住往前倾倒。
这只养了两年的大狗满身膘肉,动作却异常的敏捷,每回出门都是舒安被拽着前行。
下了楼看见停车场里邻居家的孩子在篮框架下踢足球,舒安拽着哈士奇朝小孩走去,边走边大喊:“小屁孩,我来啦!”声音里透着丝丝愉快。
一脸天真无暇的孩子踢着足球,带着知足的笑容,听见舒安的声音,抬起头来一张小脸已经布满惊恐,“老巫婆!”
舒安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应该叫我小美女。”她拽住兴奋地向小学生冲过去的哈士奇,纠正小学生的错误。
“不要过来!”小学生抱起足球,“老巫婆你要抓稳了。”
小学生曾被丧彪扑倒在地蹭身子亲脸,幼小的心灵被吓坏了,从此怕狗,以至于连狗主人舒安也怕。
“小屁孩,你这样就不对了哦,我家丧彪这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拽着它不让它靠近它喜欢的人呢。”舒安朝小学生挑挑眉毛,“想不想让丧彪亲亲你。”她笑得一脸温柔,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姐姐。
她一脸认真的说:“放心吧,丧彪今天没吃屎,嘴巴不臭。”
“我不要!”小学生抱着足球往后退,“老巫婆你再往前走我就告你妈妈。”
舒安顿时觉得小屁孩可爱的很,拽住丧彪,站定,“爱告状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哦。”
“爱欺负小孩的人才不是好孩子。”小孩辩解道。
舒安心情大好的笑了笑,“你作业写完了吗?一个人在这儿踢足球,是不是他们都不想理你。”
“你才没人理呢。”小孩朝舒安做了个鬼脸,“我作业都写完了,他们没写完不能出来玩。”
“哇,你这么棒啊,那我出道数学题给你啊。”舒安往前走去。
小学生后退了一步,脸上的惊恐还未完全消去。
“放心吧,我的丧彪只吃肥肉,不吃骨头。”
舒安知道小屁孩怕狗,于是在距小孩两米远的时候站定,拽紧兴奋的尾巴都要翘上天去的丧彪,问道,“你是不是学了方程?”
小学生满脸狐疑的看着舒安,最后认真地点点头,“刚学,老师讲的我都会。”
舒安脸上闪过狡黠的笑,“那好,我给你出个简单点的题。”
“我为什么要做题?”小学生不解地问道。放学时间就该是玩耍的好时光,为何还要再面对万恶的题目,而且还是数学。
舒安笑得一脸正气,可说的话却十分霸道不讲理,“因为我的丧彪不喜欢学习好的学生,你写出来了丧彪就不会粘着你了。”
小学生皱着眉头,思考不足十秒钟就一口答应,“好。”
舒安脸上的笑意更加张扬,隐约带着狡黠。
舒安凭着记忆,出了一道高中的数学题,她记得那道题是顾萊教她的,整整教了一下午她才学会。顾莱给她演算了十几遍,她自己写写画画浪费了半本草稿纸。最后在数学模拟考试中遇见相似的题,她呆愣了十分钟后,下笔无神,脑子里只记得当时练习的那道题,换汤不换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于是在这惨痛的经历下,那道练习了数十遍浪费了半本草稿纸的数学题深深印在舒安脑海中,以至于高中毕业至今七八年,她都还记忆犹新。
小男孩蹲在地上,看着舒安用红色土块写在柏油地板上的数学题,叫苦不迭。
而那出题者正拍着男孩的足球,练习三步上篮。
丧彪被舒安绑在篮球柱子下,失去自由的它朝舒安气愤的狂吠。
足球与地面接触之后弹跳不高,根本练不了运球,于是舒安站在篮筐下,一次一次的练习投篮,还不时回头催促坐在地上涂涂画画的男孩,“怎么样?算不出来不准回家。”
双手用力一抛,足球在篮筐边缘转了一圈之后往筐外跌落。
“你这球也太不好打了,一点弹跳力都没有。”舒安小跑过去捡球,抱怨道。
小男生抬起头,幽怨的看着舒安,“你好坏!”委屈又略带气愤。
舒安抱着球的身子僵了僵,尴尬的笑笑,“好难哦?”
小男生没有回答她,而是皱着眉头,撇着嘴,“你太坏了!”
舒安脸上尴尬的笑也挂不住了,缓步走去。
“我就是跟你开玩笑。”她蹲在男孩身边,低头看先前她写下的题目。
题目下有一个“解”字,“解”字下面还有一行字,小小的,歪歪扭扭地写着“舒安老巫婆”,原本还有点愧疚的心在目视到那行字后,顿时消失殆尽。
“小屁孩!”舒安低沉地喊着,瞪着大眼睛凶悍地看着男孩,伸出手握成圈,缓缓伸至男孩面前,在男孩错愕的眼神中快速往下指,“这个字写错了。”她指着“婆”字,说道,“这个字没有草字头。”
小男孩的脸色微窘,低头垂首使劲擦着那个“蔢”字的草字头。
舒安噗呲一笑,“还说你是语文课代表?”
男孩自尊心强,在最讨厌的老巫婆面前写错字是很没面子的事,于是擦完草字头,他抢过舒安手里的足球,朝楼道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