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骜没想过要挣扎,只是眼角越流越凶的眼泪,眼看着就要浸湿苏洵的衣角了,她不安分的在他的怀里动了动,他感觉到了,将她松开。
苏洵垂下眼睛,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讲道:“我调查过了,这间教堂没有监控,刚才的那几个伴娘在晕倒之前也没有看到我的长相,估计这会儿,还要再睡上半个小时才会信。这间阁楼我已经租下一年了,里面什么都有,平时不会有人来这边的,白天,你就在里面不要出去乱走动。晚上11点以后,我会过来陪你的。”
沈骜望着他,呆呆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继续道:“你这段时间,先住在这里,等风头过了,我将手上的事情也都处理妥当了,我会带你走的。”
沈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干干的笑了一声。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只留下两条眼泪划过的淡淡印记。“呵…”等,又是等,她等的还少吗?那么多时间,那么多努力,付出的那么多,他不是没看见,也不是不知道。原以为,今天他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不顾身家财产的奔她而来了,却没想到后来的这么一番话,越说越让她觉得心冷。不愧是苏洵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不管不顾呢?今天这一闹,只是他不甘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罢了。与她沈骜本身,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双眼中的光华渐渐变得黯淡,双手毫无意识的垂了下去,他慢慢的离开她,身上属于他的温度和气息渐渐淡退。她面无表情,看着他走到沙发旁,抓过靠背上的外套转身要走向门的方向。沈骜这才反应过来,像是睡着的人被噩梦吓醒了一般,突然猛的上前一把将苏洵拉住:“等等,你方才说什么?”只是刚问完,还没等他开口,她却已经是一脸不可置信,“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就一直这么躲在这里过日子吧?”
他回过头,脸上是理所当然的表情,挑着眉笑道:“该不是,你现在还想出现在楼下那片混乱的大堂中吧?然后穿的还是这一条破婚纱……”
沈骜这才记起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模样,甚是有出息的问了一句:“呃……那我的换洗衣服呢?”
“衣柜里。”苏洵眼神一斜,指了指沙发旁的方向。
“那食物呢?”她不满足继续问道。
“冰箱里,没了我会派人送来的。”他说完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零食,杂志,怕你无聊的时候,也可以解解闷。”额,好吧,连这个都想到了,又是这么短促的时间,不得不承认,苏洵还真是细心,准备的这个地方什么都有,这么完善。
她抬头有看了看,原来门后的那个方向,还有一处小阳台,有青草铺成的围栏,有树藤缠成的秋千,还有盆盆不知名的小碎花开在两旁,雨水洗过后,显得格外鲜艳,好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色。她踱步走去,好像想起一件要紧的事还没有讲,一边慢慢的走向这个有些小清新的阳台,一边慢慢的开了口,“你要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话,记得帮我带上胃药和安眠药,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吃他们,怕是要胃疼的失眠了。”
话音才刚落了,已经有人从身后将她揽入了怀里,苏洵没有说话,只见将沈骜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里,那些冰冷却透着炽热的气息撒在她的颈间,一瞬间,沈骜的身体像是痛了电,双腿软绵绵的仿佛就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下了,却没有。
“胃药,我晚上会给你送来的,安眠药,就不要在吃了,以后睡不着,都有我陪你。”他的声音暗哑,是沈骜最爱听的调调,她没有说话,也已经说不出话了,倒不是被感动了,只是被这太过熟悉,久违的感觉被震得浑身发软,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窗外的雨势已经渐渐变小了许多,他的鼻息贴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的移向她的耳畔,“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休想离开我。”他说的轻轻柔柔的,字里行间中却是严厉。她双眼蓦然睁大,莫非是自己想错了?
他伏在她的耳畔处,低喃着。又缓缓的移到耳后,她的身体有些紧张起来了,他却不以为然,更加大胆,竟然伸出舌头,灵巧的一勾,蜻蜓点水一般的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沉声道:“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骜儿,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于他人之手呢?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你,你却已经将我视为路人,这样真的好让我伤心。下一次,我要你做我的新娘,我苏洵的新娘!”
他将她松开,转身出了阁楼的房门。伴随着关门声,沈骜跪坐在了地毯上。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出有他的画面,和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下一次!”呵呵,下一次?下一次?她笑了笑,她在想,她和他之间,还会有下一次吗?就算有,又是和谁?会是和他苏洵吗?呵呵,这可真的是,天知道了。
这一场没了新娘的婚礼已经算是彻底完了,苏洵后来究竟去了哪里沈骜也不知道,唯一晓得的就是现在的自己除了呆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乖乖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这天夜里十点多,沈骜刚洗完澡,关了床头灯,靠在床沿上,抱着笔记本浏览网页、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礼堂的大钟沉沉的响了三下,门外传来一阵木板被踩的吱吱哑哑的声音,起伏没有太大,想得出,此刻走在这上面的这个人有多么谨慎,刚提起的警惕又松了下来。
阁楼的小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来人的脚步声很稳健,沈骜不用抬头只知道对方是谁了,果然,还没有等她开口,来人已经先说话了,“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他沉声的问道。
“嗯。”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的屏幕,仿佛里面的内容是有多吸引自己一般,就连应他的这一声“嗯”听上去都有些漫不经心。
苏洵也不在乎,站在镜子旁,解下了领带,脱下外套,外裤。
他去了浴室,不与会儿里面穿了哗啦啦的水声,听着潺潺不断的水声,沈骜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又睨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根本就无法在集中注意力的看进去了,便关了电脑打算先睡觉了。
渐渐的,渐渐的,她的意识在水声中变得模糊不清了,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混沌,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着了吗?”她被他的声音惊醒,将她的思绪一下从缥缈的虚无中拉了回来。
“嗯?”沈骜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此刻的他正坐在床头吸烟,****的上半身在月光下好像在发光一般,下身只绑了一条浴巾,有青烟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投在浅色的床单上,留下一抹轻盈的阴影。
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好看的桃花眼中,那对深邃的眸子,如同黑钻石一般璀璨的耀眼。
“你……爱他吗?”他又吸了一口烟,微微眯了眯双眼。
“不爱。”她冰冷的回答,没有一丝怠慢。
“那为什么还要嫁给他?”他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厚薄适中的嘴唇,此刻看上去特别性感。
逆着月光,沈骜迎上他的目光,定定的:“至少,他是一个我能爱的人。”
他默了默,又吸了一口,深深的一口,带着火星的烟头,发出嗤嗤的响声,一下子向后燃了好长一截,“难道,我不是吗?”他的声音依旧沉沉的,听不出是什么感情。
“难道,你是吗?”沈骜也毫不客气,方才的迷糊已经完全退去,此刻留在眼中的只有坚定的眸光,她想看穿他的心,她想知道现在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洵却没有再说话,起身开了窗,掐灭了烟头,将其丢在窗外。看着外面银晃晃的一切,关上窗,放下窗帘,回到床边。
屋内一片漆黑,他却精准无误的掀开被角,一把将沈骜揽入怀里,凉凉的肌肤贴在她温热的真丝睡衣上,苏洵撩开她的发,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脖颈,幽幽的:“总有一天,会是的。”
沈骜没有反抗,学着他的口吻,“总有一天……”顿了顿之后,她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接着道:“好!我等。”
礼堂的钟声敲了五下,她睁开了眼睛,身旁的苏洵已经睡着了,静静的将脑袋垂在她的颈间,没被关紧的窗户缝里吹进一阵凉风,吹起窗帘的一角,她看见他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
沈骜刚想转个身,却听见他低低的吟了一句:“骜儿,别走,让我在多抱一会儿。”猛然间她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揉着他睡梦中还紧紧蹙在一起的眉心。
这样的他,让她怎么狠得下心与他对持?他不知道感觉到了没有,只是将怀里的沈骜又搂的紧了许多,嘴里嘟囔着不晓得在念叨什么。
她望着黑暗中他的脸,叹了一口气,“你这个让他束手无策的温柔的恶魔,到底我该怎么面对你?”
Loved you, found it difficult to fall in love with someone else. I do not want to wait for you, just waiting for you, you can"t wait others.
【爱过你之后,发现真的很难爱上别人。我不是非要等你,只是等上你了,就再也等不了别人了。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