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灵树,名为“十方”。有愿之人树有灵性,并非实现所有愿望,凡是伤天害理之事除外,凡是心有邪念之人除外,凡是味道自然界规律之事除外,凡是没将心愿挂于树上之人除外。若有违反,便遭天谴,灰飞烟灭。
千年修炼,树成精,好凡间之事物。成人后游于市集街道之间,有人问其名,自称“花十方”。
那日琼临被帝王之女,瑶长公主折磨,遍体鳞伤,昏厥后放于烈日之下暴晒,无人问津。花十方误入宫中,见一太监昏死于烈日之下,奄奄一息。她见此于心不忍,琼临获救。
花十方将他带入宫中一人烟稀少的柴房,为他疗伤。琼临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女子,眉目如画,灵动可爱,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花十方见他已醒,便问是何人伤他。原来,琼临本为一流浪儿因长相太过妖娆常被误认为女子,后来被宫中一太监总管所遇,便接入宫中被迫净身,为他们作乐。今遇瑶长公主,公主见他长相俊美,心生嫉妒,便以此折磨他。
花十方听罢,怒火纵横,立即起身想为他报仇。琼临将她拦下,无奈道:“你身为一名女子,如何能报仇?”花十方却说道:“自古有十方树,可实现人之所愿,千年已化为人形。我可以做到你不能为之事。”
“但伤天害理之事却不能做。你也不必为我做任何事,我不需要。”琼临从他为自己疗伤来看,便知她不是一般人,却未曾料到传说中的十方树会为自己所见,想阳光般射入自己心房,有什么在悄然生长。
“那你有何心愿,我都可以为你实现。”花十方微微一笑,倒让琼临一怔。
“不必,我并没有什么心愿。”自己本就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内心充满仇恨与悲愁,决不能将她带入黑暗。
花十方还是第一次见没有心愿之人,便好奇不已,也罢。十方跟着琼临来到他的住处,可谓是简陋至极。
没过多久,来了几个工人,将他带了出去。午夜被人抬回来是遍体鳞伤。十方见此,第一次有了想保护一个人的意愿,而这个人就是琼临。每次替他疗完伤,过不了一天,又会被拉出去,回来一就是遍体鳞伤。反复几次,十方看着他的伤口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公主到底与他有何恩怨,如此待他,就因为这张脸吗?但这张脸已经有了疤痕,为何还不放过!
琼临却依旧不让十方为自己报仇,她无奈,便教他习武,还赠一把短刀,名为“断念”。在这深宫之中,即便习武又有何用?出手伤人,便是一死,为他人所伤,还是一死。但看着心系之人希冀的目光,还是从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被拉出去鞭打,就是习武。他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哑然一笑。有她做伴,遍体鳞伤又有何妨……
身在深宫之中,最终还是躲不过命运的逃亡。琼临神一般的愈伤能力终于被人怀疑。
“自古君王,哪位不是野心勃勃,利欲熏心?!”琼临冷笑着,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眼前的帝王。好在十方及时躲了起来,无碍。
琼临被帝王关入牢中,几个时辰就用了三十几种刑罚,那个被称为妖娆的男子早已不复存在,体无完肤,血肉模糊。琼临已经奄奄一息,迷迷糊糊间仿佛又看到了那抹日日牵挂的身影。
“琼临,等我回来……”
猛然惊醒,琼临拼命嘶喊着,挣扎着,却如何也挣脱不开锁链,纤细的手腕被锁铐磨的白骨可见,却仍不见停下,“方儿,别走,你会死的!方儿……”那抹倩影顿住脚步,转过身,微微一笑,就像刚见面时一样。
“愿为君死。”
丢下这一句便不见踪影。
花十方将帝王带到十方树下,让帝王连自己的心愿挂上去。
“只要帮你完成心愿,就放了琼临,可说话算话?”十方都不知从何时起对一个小太监如此眷恋,连自己也未曾想到。帝王写下血书立誓,十方刚要施展法术,后方却传来一阵躁动。远处,如鬼魅一般的人拿着短刀,直冲向士兵。那人刀如影,一刀便致命。
士兵的血将琼临染成一个血人,如魔鬼,令人恐惧。
“愿为君死,愿为君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琼临已经杀红了眼,身上的伤口也不断增多,却始终不见停下。
“琼临……”十方望着人群中如魔鬼般的人,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回过神,十方跪在帝王面前,泪水不停涌出。
“求求你,让士兵不要再打啦,停手啊!求求你。”
“你只要将朕要杀的人都杀了,完成朕的心愿,朕就放过他!”眼中透着刺骨的寒冷。他才是真正的魔鬼!十方二话不说,便打坐施法。琼临看到这边的情况,更加疯狂的朝这边杀来,即便体力不支也要撑下去一声怒吼划破天际。他身上的伤开始疯狂愈合。为她沦为魔道又有何妨。琼临在血泊中成功蜕变,身体重塑,眉间魔印若隐若现。
上千条人命,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他踏着尸体走上前,将短刀刺入帝王的心脏,再拔出。可十方的身体却越来越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短刀落下,“断念,断念,就是这个意思吗……”琼临像个孩子一样在树边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