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画笔，我思索到天亮。
忽然听见客厅郎当作响。我出画室去看，是嘉鱼拎着耳机，踮着脚，好似正要出门，却踢倒几只鞋子。
墙上挂钟说，过五分才到六点。
“这么早起，简直胜过高三学生。”我惊异。
“林洁姐，”她吐吐舌头，“我想去公园练声，不料还是吵到你。”
“我无所谓，你太辛苦了。”
“九点上班，须七点半出门，”她腼腆一笑，“还有梳洗，穿衣，早餐，六点起床也只剩一个钟头空余。”
呵，有梦想的女孩。
我眼皮酸涩，心中唏嘘，倒在床上即刻睡去。
梦里都是我的茶杯鱼女孩。
她从茶杯中醒来，戴好珍珠项链，穿上红藻裙子。她摇动着美丽的尾鳍，在水晶镜子前一圈一圈地转。她想许一个愿，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翻一个身，场景转到昔日办公室。还是那只茶杯，好端端搁在秦水生桌上。秦水生坐在大班椅中伪善地微笑，桌上大言不惭地竖着“部门经理”的水蓝牌子。
“偷作品的猪猡！”我粗声骂。
秦经理似耳聋，接过心腹为他递上的那支香烟，伸头取火。
“舔屁股的狗！”我气得汗毛倒立。
秦经理笑意不改：“这叫入行规矩，你懂不懂？”
我手霍的一扬，茶杯哐啷摔倒，在梦中碎成满天星星。
入戏太深，惊出一身冷汗，却被廖晓慧的电话吵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