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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的双手到底都干了些什么(1)

我们在生活中时刻离不开双手,有人上下其手;有人暗施黑手;有人一手遮天;有人妙手回春。穷苦时束手无策;高兴时爱不释手;准备充分则得心应手;不然就会笨手笨脚七手八脚手忙脚乱措手不及。面对自己的爱人又会伸出穿过她的黑发的温柔手。

很多人都知道直立行走使双手得到解放,但解放出来的双手到底该干点什么好呢?从这些耳熟能详的成语可以看出,似乎很多人都明白手的具体功能,但那并不全面。手不仅能干坏事,也能干好事,而且有时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从鲸鱼到小鼠,所有哺乳动物都有前肢,在进化上叫作同源器官,并且大致具有相似的功能,无非行走、攀爬和获取食物等,只是蝙蝠改用前肢飞翔;鲸鱼游泳;黑猩猩等灵长类动物则开始学着制造并使用简单的工具,有时还会为对方梳理毛发。这种事情我们也曾做过,只是随着洗发剂和发廊的出现,互理头发的频率已越来越低。但无论前肢功能如何变化,仍有着基本相似的生理结构,最主要的特征是五根指骨,熊猫似乎多出了一根拇指,那只是假象。大自然发明一种有用的工具后,就会不断修修补补以充作新的用途,而很少作出大的改动。所以很少出现第三只手,也很少第七根手指。

为以示区别,我们往往把人类的前肢称为手,因为人类的前肢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几乎与其他动物彻底分开。与猪马牛羊之类的前肢稍作对比就会发现,原来我们竟然拥有如此美妙的一双手,而且女人的双手似乎比男人更加好看。不要误解,科学家一般不会把手看作简单的性信号,就算竖起中指也不是。双手更重要的是作为方便携带的随身工具,其灵活程度和适应能力远在瑞士军刀之上,五根手指可以分合自如做出各种灵活的手势,而黑猩猩在拍照时想亮出个剪刀手都很困难——你们见过黑猩猩亮出剪刀手的照片吗?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解放双手,直立行走完全没有意义,那只能算是竖起来的****。某种意义上说,大脑是人体的软件,而双手则是重要的硬件。这对于双手是亦喜亦悲的事情,喜的是不需要再整天踩着冰霜大地艰难地负重前行,从而成功摆脱了“蹄子”这种低级庸俗毫无美感的称谓;悲的是双手必须完成比“蹄子”更加复杂的任务,很多工作都前所未有匪夷所思,是“蹄子”所根本不敢想像的,比如制作红烧猪手或者泡椒凤爪等等,此外还要写字弹琴玩游戏,这当然不是手的全部功能,如果要写出手的用处,大概可以列出一个长长的清单,特别是在获取食物方面居功至伟,且不说包饺子之类复杂的活计,至少在挖掘块根摘取嫩叶和果实方面都非常实用,捕捉昆虫也是灵长类进化的重要一环。此外,手还负责感觉与抚摸,那是与皮肤裸露相关的进化结果,对促进情感交流起到重要作用,轻轻拍拍脑袋和甩手一个大嘴巴足以表达完全不同的含义。

双手在打架中的作用也不可小觑,由于人脸变得越来越扁平,牙齿撕咬已经不是有效的作战策略,灵活有力的双手大大增加了个体攻击范围,那是牙齿难以企及的打击距离,从中国人崇尚武术的传统可以看出,双手在近距离搏击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李小龙的大名有一半拜他双手所赐,泰森更是全靠拳头吃饭。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所有武器都需要双手操作,从飞刀到长枪无不如此,那其实是双手功能的延伸。而在动物界,除了袋鼠和灰熊之类粗暴的家伙,很少有动物的前肢能对战争胜负起到决定作用,它们的主要任务仍然是奔跑,然后配合压住食物方便撕咬。

大概正是为了适应打架的需要,人类手指的长度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指关节的位置正好可以让手指卷曲起来,方便收在掌心形成实心的拳头,进而形成强大的攻击力。如果手指太长,或者指关节位置不对,都无法有效握成结实的拳头。黑猩猩很少用拳头攻击对手,它们的双手粗糙而且多毛,由于缺少必要的灵活性,手指根本无法紧握在一起,而只适合抓住树枝保证不从树上掉下来。它们还可以使用一些粗糙的工具,比如用石头砸开坚果、用树枝捅死叶猴,或者用细细的草茎钓取蚂蚁,但那些工具只是略作加工,勉强使用,与人类的制作水平有天壤之别。如果扔给黑猩猩一只苹果,它们必须紧紧抱住苹果强行压在牙齿上硬啃,双手的笨拙程度展现无余。而我们则可以轻松地一只手拿起苹果,放在嘴边无论横着啃还是竖着啃都可以。

问题出在哪里?

答案是黑猩猩以及其他猿类都没有人类这般粗大的拇指,我们拇指的指骨只有两节,一节不够灵活,而三节又不够有力,两节指骨是力度和灵活性的完美平衡,这样的拇指又短又粗,加上大鱼际肌肉的配合,捏取东西时更加稳便有力。拇指还可以和其他四根手指任意捏合,能够组合出各种抓握形式,包括兰花指这种高级技巧,根本的目的是制造更为精巧的工具,进而吃到更多的食物,为大脑提供更多的营养。加上前臂可以作三百六十度旋转,前后左右千变万化,太极连环八卦掌,翻云覆雨妙绝众生,这些杂技性表演都是吃饱喝足以后的副产品。

其他动物从没出现过比人类更加灵巧的双手,所以也没有出现比人脑更加发达的智能,因为无论是精细的手工操作还是粗暴的徒手搏击,双手都必须时时得到大脑的指挥,出拳方向和速度快慢都要在瞬间得到确认才能展开精确打击,错过打击目标也就意味着受到对方的打击。有学者认为人脸变平就是不断受到拳击的结果,而眼睛躲在深深的眼眶里可以有效逃避打击,只有鼻子不知好歹地挺立在中间,大概是用来当作疼痛探测器的吧。

裸露的双手可以感受到更多的神经信号,并实时传回大脑请求奖赏,所以我们的双手乐于抚摸别人的肉体,如丝绸般柔滑的皮肤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裸露无毛的双手抚摸裸露无毛的皮肤会产生异常性感的效果,甚至可以促进发情和排卵。黑猩猩在一起鬼混的时间很多,但它们从来无法享受抚摸的快感,因为它们定期发情,没事乱摸不只浪费时间,而且浪费表情,更不要说它们身上长满了毛发,不会带来抚摸的快感,所以根本没有乱摸的动力。

通过抚摸或触碰,我们还可以对物体的轻重粗细冷热等指标作出基本判断,所有这些感知内容都会产生巨大的信息量,需要大脑迅速加以理解并作出应对策略,如果你的双手在沾满芝麻的同时不巧放在一块滚烫的铁板上却不知道飞速拿开,那双纤纤玉手很快就会变成两块散发着肉香的湖洲烧饼,尽管鲜嫩可口,却让人难以下咽。大脑的反应水平必须与双手感知水平同步进化,这已被化石记录所证明,人类学会使用石器以后,脑容量随之增加了一倍。如果没有增强版的大脑,如此精妙的双手就将出现功能浪费。

事实上,双手的功能不但没有被浪费,而且被自然选择以废物利用原则进行了深度开发,比如用特定的动作表达特定的信息——摆手表示反对、招手表示到我碗里来,这些行为都需要被清晰地看到,所以掌心的皮肤要比其他部位更白,哪怕是黑种人,他们的掌心也是一块显眼的白板。正因为如此,我们在挥手致意时都是掌心向前,很少把手背对着大家,那样很难传递准确的信号,相反,会被看作是缺心眼。

掌心出汗的方式也与其他皮肤不同,掌心的汗腺基本与环境温度无关,而与心情有关,特别是在紧张或者焦虑时,汗水会使手掌纹路更加突起,导致摩擦力更强,抓握效果更好。所谓摩拳擦掌,其实是在为抓握武器默默作着准备。既然如此,睡觉时掌心汗腺就会关闭,因为我们不可能在梦中与别人作战。

既然掌纹与指纹只与摩擦力有关,当然就与命运没有任何联系,手相学只是胡扯八道的东西,每个人的掌纹和指纹都不相同,哪怕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也不例外,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命运,预测如此复杂的命运毫无意义。有人相信某些奇怪的纹路与命运之间存在某种奇特的联系,只是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又不知如何掌握的愚蠢信念,而且他们还无法解释为什么脚纹没有预测命运的功能,真相就是,手纹更方便观察因而更方便胡扯而已。

基于同样的逻辑,手诊诊病也完全不靠谱,除了一些非常笼统的颜色观察,比如过于苍白可能提示贫血之外,手掌没有道理提供更多的疾病信息,所谓手掌全息理论,即相信手掌上的某个位点或穴道对应身体的某个内脏之类荒唐的观点,完全是子虚乌有一派胡言,两者之间找不出任何生物学上的关联,当然也不存在进化上的逻辑。

进化论逻辑看起来是玄虚的理论,却能制约人类的行为和文化现象,如果手掌的纹路可以展示命运,那么人们可能早就学会对掌纹进行改造或者化妆了。我们不轻易在掌心折腾,是因为手掌不像脸部,化妆以后放着就可以,手掌的使用频率太高,根本没有瞎折腾的余地。而手臂则不然,那里有大块的肌肉和大把的皮肤,就像是免费的力量展示屏,年青人喜欢把这块展示屏四处炫耀,所以他们更喜欢短袖衫或者无袖衫。有时为了取得更好的展示效果,还会在胳膊上刺出各种诡异的图案,关键不是刺什么内容,没有一幅世界名画是靠皮肤流传下来的,关键是他们敢刺,把光洁健康的皮肤刺他个乱七八糟是勇气与强壮的表现,凡是敢于活生生地破坏自己肉体的人都是在做广告,那是雄性竞争的重要手段,所以刺青的大多是年青男性,****激素水平越高刺青花纹就越复杂,雄性竞争力当然就越强,比如九纹龙史进和贝克汉姆。虽然有些老年人身上也有刺青,但大多是年青时代留下的后遗症,当原本威猛的蝎子图案皱缩成了一只草虾时,刺青早已失去了竞争意义,所以极少有老年人玩刺青,并不是皱巴巴的皮肤不方便刺,而是那样做没有任何本质意义,他们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雄性激素水平,胳膊上的肌肉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只好乖乖地把胳膊收在衣服里,就算斯瓦辛格也逃不过这一劫,对他们来说,多穿点衣服保暖和多留点钱养老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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