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伸出手来,我们无能无力。——安意如
圣城,中心街。
是夜,掩盖了一切不为人知的肮脏。
大排档里,男人们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划着拳。
时装店里,女人们买着衣服,试着鞋子,花着钱。
夜酒吧里,男女们扭着身体,玩着感情,尝着鲜。
坐在酒吧角落的女人,显然在等着什么人。
铺满一桌的洋酒,滚落一地的酒瓶,充斥着她的等待。
女人一杯一杯地喝着,没有一丝醉意。
昏暗的灯光,依旧掩不住女人的绝色。
女人第四次看了看时间,她赌,三十秒内自己要等的人就会出现。
果然,十几秒钟后,一个人走到女人身侧,说了句什么。
女人的眉头一皱,看来,约她出来,真的不是容易的事。
明明亲口答应,却还是会生出那么多事端。
女人长叹一口气,起身走进一间包厢,拔了一通电话:“半小时,老地方见,她会来。”
女人不知,自己已经成为某个人的盘中之食。
酒吧另一处角落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
“你来做什么?”女人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莫子弦,不悦地皱了皱眉。
“带你回家。”莫子弦有些恍惚,这一年似乎就像一个世纪,改变了很多很多……
记忆中的小久,与面前的这个人,完全对不上了。
莫久安倏然一笑,笑莫子弦的愚昧,笑自己曾经的无知。
这只是一个令人愉悦的玩笑,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当真罢了。
“还有三天,忍着点吧。”莫久安丢下一句不明意味的话,离开了。
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的人不多,但莫子弦是其中一个。
三日后,莫家大选。
凡是拥有莫氏血统的,皆有投票权。
莫子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这一票落入他的囊中。
而继承人选则大部分由莫家几位老人商议得出。
这次,莫老爷子退位,有机会继位的,只有莫子弦与莫子潇。
后者虽是莫家养子,但在莫家中的地位,并不亚于莫子弦。
道上有传言,‘圣城’有三大主公,霍清随,顾北宸,莫子潇。
莫子弦看着她渐渐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涩。
明明我们都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这样互相折磨?
他不知道,为什么。
……
莫久安的肩膀猛然一沉,冷漠的面具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碎得一塌糊涂。
她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坚强。
她靠在小巷边,脆弱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被遗弃吗?她好像都不配吧。
出来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那些人从未找过她一次,
一次都没有。
家?多么好笑的字眼。
早就破败不堪。
……
‘聊斋’坐落在繁忙的圣城中心,它似乎是一片喧嚣中,仅存的宁静。
它的前身是一座茶楼,后经世事变迁,改为现在这般模样。
一二楼依旧是像原本茶楼使用,而三楼却很少被人知晓。
晚上八点,人流量达到一个高峰。
本应该营业到深夜的小店,今天却早早打了烊。
茶楼三层,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正在看书的宋至晚。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柔和得不像话。
她也在等人。
“少主,霍先生来了。”屏风外的人,生怕打扰到宋至晚,声音压得很低。
宋至晚的手指微动,“进来。”收起书,放在一侧。
男人的脚步声似乎没有往日那么沉稳。
霍清随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勾人魂魄。
上帝偏爱某些人,霍清随就是其中一个。
宋至晚并不知道霍清随此行的目的,她回来的消息也并没有散布出去。
他来的时间,让她生疑。
可她看见他的第一眼,一切似乎又都说得通了。
宋至晚的第一句话就让‘霍清随’招架不住,“苏谙,头发乱了。”
“啊?是吗?”‘霍清随’下意识地理了理发型,才发现自己中了宋至晚的计。
“这么容易就被你看出来了,真是不好玩。”‘霍清随’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属于苏谙的脸。
那是一张属于女人的脸。
准确来说,不是个女人,而是个女孩儿。
五官没有完全长开,透着专属于女孩儿的青涩。
额前稀疏的刘海叛逆地翘在两边,清澈的双眸似乎能映出世间一切的罪恶。
这就是苏谙,不谙世事的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