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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棠棣之华

晋阳一到寝殿,墨香已经拿着衣服过来替她换,一面说道:“殿下你可回来了,刚刚还有人来问您起来没有呢,今日可是要随驾去魏王府的。”

晋阳快速梳了妆便去往甘露殿。李世民正和李恪说话呢。

“昨晚可睡得好。”李世民笑问道。

晋阳看了一眼李恪忙说道:“还好。”

李世民笑了笑道:“用早膳吧,过会也就动身去你四哥府上了。”晋阳跟着李世民吃完早饭因随着李世民去往魏王府。晋阳出来了才知道,为什么朱雀大街要那么宽了,皇帝普普通通出一次门竟然要这么多人,那个排场真是大,怪不得刘邦和项羽见着秦始皇出行也都想做皇帝。

这长安城的布局就如棋盘很规整,十三条竖街和七条横街分为108坊其中东西两面各划出两坊地为东市和西市,两市皆为货物的集散地。这李泰的住宅在延康坊,李世民车驾一行在魏王府门前,李泰和王府家眷府僚已恭候多时,李世民下了銮舆,让众人平身,由李泰夫妇引着进去。

这魏王府雕梁画栋水榭亭台非常豪华,比皇宫丝毫不差,甚至于还要精致些。李世民微笑着道:“青雀,你这府里很是不错呢。”

李泰笑答道:“一切都是父亲的恩典。”说着便到了文学馆,这文学馆倒是一扫富贵气象翰墨书香很是典雅。

李世民显然也很满意,微笑着由李泰一一介绍文学馆里编撰的文人们。一会李泰又奉上了一卷已经编好的《括地志》,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说道:“不错,很是丰富。可预计什么时候完成?”

李泰笑答道:“孩儿才刚开了头,大唐地域广大只怕还要不少功夫,孩儿预计还要两三年。”

“编著这么一个内容详尽真实的巨作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不可求快了,你这是为大唐编书嘛,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朕说。”

李世民略逛过儿子的府邸,又接见了府中僚佐同里老人然后设宴,有一干人等凑趣自是十分尽兴,因吩咐下诏赦免雍州大辟罪已下囚犯还免了延康坊人一年的租赋,赏赐李泰府中僚属和同里老人,还下令内府不能限制魏王李泰取俸料。

却说晋阳见着马周因悄问道:“昨晚那孩子怎么样了。”马周回道:“殿下放心已醒过来没什么大碍了。”

“哦,那就好。”晋阳道。

“你们说什么呢?”李世民笑问道。

“哦,素闻马舍人博识昨晚看书有疑惑不解所以向他请教。”晋阳解释道,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编谎这么流利。

“哦,这样,朕倒想起来你也该继续上学了。”李世民说道。

“向来听说十九妹冰雪聪明定然学得很好。”

李泰的脸上满是笑意,他的脸很胖肉呼呼的也算可爱,可晋阳就是觉得有些不喜欢他的笑。“四哥说笑了,跟四哥著书立说比起来是天上地下了。”晋阳回答道。

李泰笑了笑不再和晋阳多说什么,转身和几个文人讨论些辞赋书法之类的话题,李世民饶有兴致,说得很投机,甚至还当场会好泼墨,直到傍晚才回宫。

李世民这么大动静去儿子府上很快就满城皆知,还一连下了大赦囚犯的恩诏,长安城的舆论纷纷说陛下宠爱李泰,李承乾太子之位不保。

却说一干大臣听说觉得事情不妙,魏征因向李世民劝谏道:“陛下,魏王虽获盛宠但终究是属亲王不能和太子殿下相比,如今陛下令内府不得限制魏王府取俸料岂不是让魏王待遇超过太子,这不符尊卑纲常啊。”

李世民听了道:“玄成你说的是,那以后也不用限制太子取就是了。”说着就让中书舍人起草诏书,就这样把魏征的话堵上了。

魏征本是要借机好好劝谏一番让李世民不要如此重私爱而乱了尊卑,可是李世民如此回答让魏征心里万般无奈。看得出来陛下铁了心要偏宠魏王,这以后究竟会出什么乱子很难说了,想着不可预知的未来魏征的心里一阵凉意。

“那魏老头平日看着讨厌,想不到这会还挺有用的。”李承乾听说父亲也下旨不限制自己的用度顿时喜笑颜开。

“殿下,那魏征很固执认定了嫡长制,一定支持殿下你的。”驸马都尉杜荷说道。

李承乾说道:“都是老四可恶仗着自己会舞文弄墨哄耶耶开心就想把我挤下来没门。”

听说最近韦挺还有我叔叔和一些朝臣交往密切,好像还暗中授受,殿下得小心啊。”杜荷说道。

“哼,这个老四就会在耶耶面前装暗地里使这些小手段,看我有机会不教训他。”李承乾冷哼了一声说道。

李治因为被封为并州都督,这两日就要启程前往并州。

这日李治拜见了李世民便到晋阳宫中,心中是有万般不舍,说着不禁流泪道:“你可得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贪玩了老出去吹风。”晋阳见他这样也不禁伤感笑道:“你放心吧,没事的,只是你也别难过去并州任职可以学不少东西,也可以帮父亲分忧呢。”李治听了点点头,晋阳又劝了一番亲自送他自承天门方回来了。

回来至两仪殿,李世民见女儿红着眼睛,说道:“耶耶也是为他好,否则总是长不大。”晋阳点点头道:“孩儿明白的。”

李世民听了叹口气缓缓道:“稚奴是耶耶亲自养大的,这些儿子中属他最依恋耶耶,让人不怜爱都难,只是儿子不同女儿,不学些自立,是不行的。”

晋阳听李世民这话知道十分重视骨肉亲情的李世民心里也十分不舍这个小儿子,因说道:“耶耶,孩儿听说那傲视苍穹的老鹰为了训练他们的孩子飞翔的本领会把他们的孩子从悬崖下扔下逼迫他们的孩子学会飞翔,其实想来作为父母哪个会舍得自己的孩子被摔死,但为了教会他们飞翔日后能更好地生存才忍痛这么做。而耶耶您的苦心大家都会明白的。”

李世民听了赞叹道:“想来做父母的怎么都是希望孩子好,这点连动物都是共通的,只是耶耶还是不如老鹰果决总是存着舐犊之情不禁纵容了他们,只怕以后不光害了他们也害了百姓。”

晋阳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耶耶作为天子又作为父亲确实比其他父亲更难。”说着人报吴王李恪到,李世民因让宣。

这里墨香也过来道:“殿下,萧婕妤带来了几位侍读在您殿中等候。”

李世民道:“倒忘了和你说,耶耶怕你烦闷让贵妃找了几个官宦家的娘子给你做侍读,你回去看看吧。”晋阳因告辞回去迎面遇见李恪进来因欠身施礼然后回去了。

却说晋阳回去见几人在等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萧婕妤笑道:“殿下,贵妃上殿让妾带几位侍读娘子过来见您。”又向晋阳一一介绍,翠云晋阳自然是知道的,一身湖蓝色衣服,温婉和静的是特进宋国公萧瑀的孙女萧淑云,穿着葱黄色长裙,神采飞扬的是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的女儿侯芳。

几人一一见过,萧婕妤笑道:“殿下,妾先告退。”

晋阳道:“有劳婕妤了,您回去也代我向韦姨娘问好。”

送了萧婕妤晋阳回头笑道:“除了翠云,你们两位只怕对这宫里不太熟悉,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吧。”说着重新披好貂裘,和她们三个一起出来四处走走,此时天气尚冷,倒也不走远。

“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可千万别叫我公主殿下之类的,叫我晋阳明达什么的都可以。”晋阳边走便说道。“殿下,尊卑有别,妾岂敢逾礼呢。”萧淑云说道。

晋阳笑道:“你们啊,怎么说好呢,礼节原本是为了人与人之间的融洽相处,可是尊称来尊称去的,你们不觉得别扭吗,这样人和人倒生疏了,咱们就都别管那些小节互相称呼名字吧。”

“难得殿下是直爽之人,说真的我也不喜欢那些礼节,我以后可就叫你晋阳了。”

说这话的是候芳,她有些婴儿肥,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这样的女孩任谁见了都会喜欢。“那好,我就叫你侯芳了。”

翠云笑道:“是啊,这么叫听着舒服多了,萧娘子,你也不用拘礼的,私下里咱们互叫名字才亲切。”

萧淑云笑道:“既这般说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晋阳笑道:“那太好了。”一时墨香过来道:“殿下,尚食局的人已等候着传膳了。”晋阳道:“正好,我有些饿了,我们几个一起吃吧。”那萧淑云听了正想推辞,翠云拉住她的手笑道:“好,那咱们回去吧。”

几个人便一起回来吃过放,几人便围着炉子说话,那侯芳是个健谈的人,说话也风趣,晋阳和翠云都笑得合不拢嘴,连最拘礼的萧淑云到后来也言笑自如了,一时有女官来请翠云几个回去说要安排在哪安寝,她们住得也不远就在离晋阳寝殿后的秋桐院里,晋阳也跟着去帮她们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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