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里苏丹国(1206~1526年)和莫卧儿王朝(1526~1858年)期间,北印度和德干地区被穆斯林统治,印度本土文化与伊斯兰教文化逐渐融合,形成了印度伊斯兰文化。莫卧儿王朝第三代皇帝阿克巴(1556~1605年)倡导一种“神圣信仰”,试图调和伊斯兰教与印度教的矛盾。阿克巴时代的莫卧儿建筑和细密画带有伊斯兰文化与印度教文化融合的折中风格。在莫卧儿王朝第4代皇帝贾汉吉尔(1605~1627年)时代,莫卧儿细密画大量借鉴了西方写实绘画的因素。
当然,还必须提到泰姬陵。莫卧儿王朝第5代皇帝沙·贾汉(1628~1658年在位)为他宠爱的皇后孟泰兹·玛哈尔修建了泰姬陵。泰姬陵是莫卧儿王朝最精妙的建筑,也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建筑之一。泰姬陵从1646年开始建设,用了7年时间才建成。历史记载,孟泰兹死于正当如花的年龄,她要沙·贾汉发誓为她建一座不朽的陵墓以表示追念。皇帝如约建造了这一典丽优雅、别具风格的建筑。
陵墓是用白色大理石建造的,外观晶莹夺目,内部则精工镶嵌着珠光宝气的云斑石、玛瑙、红玉髓和琉璃等。周围环境的设计使建筑整体更加和谐。陵墓的优美圆顶、细瘦的尖塔、锦绣般精致的大理石格子门等,正好建在一所广大的花园当中,在夹道的柏树间和丛丛橘树下有无数个喷泉。
泰姬陵如此明净清纯的线条代表了莫卧儿王朝建筑的最高水平。一位美丽的皇后长眠在这梦境般的景色中,似乎也该满足了,也使每一个来访的人能够在这里追忆那个失去的时光里充满温情的故事。
七、哲学
其实,印度哲学就渗透在宗教理论和宗教教义中。婆罗门六派哲学是尊崇吠陀权威的正统哲学流派,包括数论派、瑜伽派、正理派、胜论派、弥曼差派、吠檀多派。中世纪期间,吠檀多派发展成占统治地位的哲学流派。梵文“吠檀多”原意为《吠陀》的末尾,特指作为《吠陀》附录的《奥义书》中阐发的哲理。
中世纪印度教哲学家商羯罗(约公元788年~820年)创立的吠檀多不二论(非二元论),主张宇宙精神“梵”与纯意识的灵魂“我”是同一不二的终极实在,现象世界不过是“幻”(摩耶)的错觉。只有凭借知识(即超验的理智),人才能从自身内在的个体灵魂“我”中发现和亲证与终极实在“梵”的同一,摆脱虚幻世界的束缚,获得灵魂的解脱。这种解脱的途径被称作“知识之道”。
另一位印度教哲学家罗摩奴阇(约1017~1137年)提出了殊胜不二论(有限制的一元论),主张“梵”“我”是真实的,由“梵”显现的现象世界也是真实的而非虚幻的,大神毗湿奴就是“梵”的化身,虔诚崇拜毗湿奴就可以亲证“梵我同一”。这种解脱的途径被称作“虔诚之道”。
商羯罗的吠檀多不二论成为印度中世纪以至近现代印度教哲学思想的渊源,罗摩奴阇的殊胜不二论则为中世纪的印度教虔诚运动提供了理论基础。中世纪毗湿奴教虔诚派主要虔诚崇拜毗湿奴的两大化身克里希纳和罗摩,湿婆教虔诚派主要虔诚崇拜湿婆及其配偶女神。12世纪孟加拉诗人杰耶提婆的虔诚诗《牧童歌》,讲述毗湿奴的化身之一牧童克里希纳(黑天,即黑神)与牧女拉达恋爱的神话传说。根据毗湿奴教虔诚派的信仰,牧女对克里希纳的恋爱象征着人的灵魂对神性的渴慕。
在吠檀多哲学思想影响下,印度中世纪美学也倾向于神秘主义。印度美学家阿比纳瓦古普塔(约1014年前后在世)在印度传统美学经典《舞论》和《韵光》的基础上综合发展了“味”论和“韵”论,“味”论强调审美情感基调,“韵”论强调暗示。他从“味”中看到了神圣极乐,他反复强调“韵”是诗的精髓,而“味”是“韵”的精髓。这种强调暗示的神秘主义美学,影响了中世纪印度教的文学与艺术。
中世纪印度教艺术往往是宇宙生命的暗示或象征。印度教神庙是印度教哲学的宇宙模型,神庙的高塔悉卡罗(山峰)象征着往世书神话中的宇宙之山,神庙的圣所(子宫)暗示着宇宙的胚胎。在毗湿奴神庙的圣所中雕刻着代表宇宙生成的毗湿奴卧像(毗湿奴睡在无边之蛇身上),在湿婆神庙的圣所中供奉着湿婆的标志林伽(男根)或林伽与优尼(女阴)的组合。在印度教神庙内外通常布满了男女诸神的雕像,这些印度教神像也正是宇宙生命的象征。
生命现象一直是印度教超验哲学思辨的核心。吠檀多哲学的“梵我同一”观念,就是把个体灵魂或生命推演扩大为宇宙灵魂或生命。宇宙生命虽然没有形象,无法描述,但印度教神像却通过多种多样的生命形态,包括多面多臂、半人半兽、半男半女等怪诞造型,来暗示或象征宇宙生命的繁盛、丰沛与神奇。
八、科学
印度是一个宗教气氛浓厚和民族文化多元的国家。也许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古代印度的科学比较滞后。但在伦理哲学方面,那里却是世界的一个重要中心,提到释迦(Buddha),很少有人不知道的。释迦的思想体系建立在博爱、知识、尊重理性和真理的基础上,这虽然有可能有利于科学,形成很好的科学思想和科学精神的氛围,但也有可能被他的哲学的其他要素所中和。
释迦的哲学过分强调了人生的无常和空虚,断定只有毁灭自我和丧失个性,才能达到精神上的圆满。这是佛教徒净心修炼的思想基础。古代印度人的心理性格特点由此铸就。他们看重的是内心世界而不是外在环境。其结果是遏制了改进物质生活的基本愿望,根据一般的常识,只有人类拥有了改进物质生活的基本愿望,实用的科学知识和技术进步才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和向前推动的条件。
总的来说,释迦的哲学思想跟科学精神是背道而驰的。这可能正是古代印度科学发展缓慢的原因。
1.数学
印度在亚洲的南部。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北边喜马拉雅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聚集成5条急流,汇总流入印度河。很早以前,在富饶的印度河谷地,就出现了达罗毗荼人,这里有世界上悠久的文化和古老的居民。
早期印度人在科学和技术方面的记载是模糊不清的,但达罗毗荼人有自己的文字,有十进制的算法。公元前2000年,印度就已经使用了51个字母组成的文字,数学是古代印度最重要的科学之一。和许多古老的民族一样,那时的僧侣也身兼数学家。
说到印度的算术,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数字的表达。今天,数字的表达在我们看来是再平常不过和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在古代世界,却是一项真正的和了不起的发明。
大约在哈拉巴文化时期,印度人就有了数量的概念和简单表达。自哈拉巴文化时期起,古代印度人就采用了十进制记数法。考古发现,早在公元前3世纪,印度就采用了一种数码,这种数码演变到后来,就表达成1、2、3、4、5、6、7、8、9、0十个符号(当时,“0”以黑点表示),以及定位计数的进位法。这种计数法为中亚地区许多民族所采用,后来,阿拉伯人对十个数字略加修改,又传到了欧洲,遂演变成今天通用的“阿拉伯数字”。这是印度人对数学发展的伟大贡献。而在它的发源地,印度人的贡献似乎已经被人们忘记了。
印度人很早就会用负数表示欠债和反方向的运动,他们还有无理数的概念,他们知道具有实解的二次方程有两种形式的根,他们用熟悉的配方法统一了二次方程的代数解,这种方法今天常称为印度方法。
在数学上,古代印度人还有多项成就。大约成书于公元前5~前4世纪的《准绳经》是现存古印度最早的数学著作,其中就包含了许多几何学的知识,如勾股定理、圆周率(当时为3.09)等,《准绳经》中还有其他一些几何学知识。耆那教经典中也提到了圆周率。公元前200年的《昌达经》中提出了印度最古老的帕斯卡三角形即二项式系数三角形。在一本叫做《太阳悉檀多》的书中包含了一些关于三角函数的内容,里面附有世界上最早的三角函数表。
有可靠的证据表明,公元前3世纪初,印度已经采用了十进位制,和中国的战国时期相当的印度河流域的摩亨约·达罗(Mohenjo-daro)文化就有这方面的记载。公元3世纪以后,希腊数学传到了印度,使印度的几何学有了很大进步,同时,印度人也发展了自己的算术和代数。
公元前449年成书的《圣使集》是一本自然科学的集大成著作,其中有关数学的内容就有66条,包括算术运算、乘方、开方以及一些代数学、几何学和三角学的规则。《圣使集》还得出了两个无理数相加的正确公式,对于简单一元二次方程求解和简单代数恒等式的证明也有所研究。书中提出了平面图形的求积问题,以及用算术级数的求和方法计算圆周率等,书中给出的圆周率(=3.1416)的数值已经非常精确了。
《圣使集》中已出现了完备的十进位制数值体系。印度人引进了负数、无理数运算,学会了处理二次方程的求根问题和解不定方程。这些都是中世纪很重要的数学成就,但印度人自己并不了解这些成就的意义。就在广泛采用十进制的同时,他们在天文学上又采用从美索不达米亚传过来的六十进制。
间断性观念是古代印度人的独创,他们用此来描述时间的连续性构成,印度人认为,凡物都只在一个瞬间存在,接着就不是它自身。这实际上具有非常思辨的性质。按照他们的说法,事物只不过是系列这样的短暂的存在而已。这种认识充满了哲学的韵味,无形中也透露出印度人心理世界的复杂性和对生活的一种态度。“一刹那”这个概念就是从印度传到世界各地的。成为最短时间的形象化表示。在印度,对永恒世界的渴慕和对精神领域的追求同样重要。
根据印度的历史版图和地理特征不难推测,印度的数学思想影响了阿拉伯和小亚细亚各学派,又通过他们影响了希腊和罗马各学派,在那里,和希腊、罗马的数学技巧交叉、融合和相互借鉴,进一步发展和传向世界的其他地方。
2.天文、历法
印度早期的历法五花八门,但基本上是阴阳合历。在吠陀时代,印度人认识到月亮运行1周不到30日,所以有一月份要消失1天,他们把一年定为360天,分12个月,每月30天,5年一闰加上第13个月,以调整历法和回归年的岁差。为了观察日月的运动,印度人把黄道划分为27宿。
吠陀时代,印度人就对天体进行了观测,获得了不少天文知识。他们认识了许多星宿,并把黄道附近的恒星划分为28个星宿,以此来观测太阳及各行星在天空中的位置。当时,广为流行的观念是,大地不动,太阳、月亮和星星都围绕着大地旋转。公元前1000年,由于农业的发展,印度已有相当精确的历法。
总的来说,印度早期的历法粗陋,天文学也无惊人成就。只是到了笈多王朝时期,希腊高度发达的天文学传入,使印度天文学有一些发展。首先是出现了天文学家圣使(又名阿耶波多)及其《圣使历数书》,后来又出现了天文学家彘日(又名伐罗诃密希罗)及其《五大历数全书汇编》,这些天文著作使印度历法变得更为精致。印度天文学家不重视对天体的实际观测,所以也没有什么天文仪器传世,直到18世纪才在德里等地建立了天文台。
古代印度人认为,宇宙像一只大锅盖在大地上,大地中央是须弥山支撑着天空,日月均绕须弥山转动,日绕行一周即为一昼夜。大地由4只大象驮着,4只大象则站立在一只浮在水上的龟背上。印度人的想象力真是奇特啊,与其说这是科学的宇宙结构还不如说这是充满童话性质的浪漫遐想。
3.医学
与印度理论自然科学的极度贫乏相对照,印度的医学可以称得上相当发达,这或许与印度宗教思想中的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仁爱思想相一致。和中国的医学相比,印度的医学大概也有同样悠久的历史。印度古文献中很早就有医学知识的记载,在《阿达婆吠陀》中有关于临床治疗、人体解剖学、植物药学等方面的知识。
古代印度人识别了黄疸、麻风、天花、关节炎、小产和精神病,懂得如何使用驱虫药、免疫疫苗,外科医师可以做剖腹、断肢、眼科耳鼻唇整容等手术。
在佛陀时代,印度已出现了医科学校和专职医生。公元前6世纪的名医阿特里雅名噪一时,有《阿特里雅本集》医书传世。以后几千年间,印度医学逐渐发展,形成了有自己特色的医学体系。
那时有一个梵文本流传了下来,书中记载了700多种草药和对常见疾病的治疗,甚至还有割治白内障和疝气的一些手术方法的描写。
随着佛教的东传,印度的科学技术也影响了中国,特别在中古典籍中可看到这种影响的痕迹。比如,我们今日常用的表示无限大的词汇“恒河沙数”就来自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