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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古代埃及文明(6)

进入阶级社会后,古埃及各州渐渐确定了自己的神,直至统一的专制王朝建立之后,这些多神崇拜现象才逐渐消亡,这时,因为人间有了国王,神界就必须有一个最高神。起初,荷拉斯就是全埃及的最高神。上下埃及统一后,这个神受到普遍崇拜,往往在法老王的名号前,要加上神名,表示法老是荷拉斯神的授权者,可以统治万民。对神的崇拜与埃及法老死后其尸体被制成木乃伊的风俗也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古代埃及,具有全民意义的神则是尼罗河神俄赛利斯。

按耶稣的说法,神创造了人,提供了人类生存的精神大厦。《圣经·旧约》中说,自然所贡献的面包、肉和酒,与神所赐予人的自由、空气及幸福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因为人类本身也是神的创造,故神不会计较人们祭祀物品的多少。神所期待的只是人们的感恩戴德。

古埃及人有巨大的宗教热情,他们庆祝自己的节日,正是借此向各自的神祇表示感激。他们不断地建造新的神庙,修葺扩大原有的神庙,大量雕刻神像,也是为了表达复杂的宗教感情。古埃及人相信,只要定期地祭拜神,就能不断得到神的恩赐。

他们认为,神祇既有慈祥的一面,也有暴烈的一面。通过祭拜,能够抑制神的暴烈性格。有个埃及神话说,太阳神派下一位女神来惩罚不从命的人类。人们向女神献酒。女神喝了酒以后,不但消弭了火气,还把自己的形体从狮子变成了猫。看来,在感情和利益的诱惑面前,神也会法外开恩的。

诸神的职司越来越精细,其结果就是庞杂的宗教思想的出笼,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才有了后来的神学。为了解释世界的起源、神的诞生及神人关系等问题,人们提出了神的学说,这是当时社会和人生必须面对和急需解决的重大课题。当时的赫利奥波利斯、赫尔摩波利斯、孟菲斯和底比斯是古代埃及神学的中心。

孟菲斯是古王国时期埃及的首都。那里的地方神普塔拥有巨大的权力。在全国宗教领域,孟菲斯神学的地位十分重要。当地的人们普遍相信,普塔神用心和舌即能洞察一切,它用深邃的思想和神圣的语言创造了世界和其他诸神,并给世界带来秩序;它建立城镇,划分州,把诸神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同埃及其他神相比,普塔神带有浓厚的理念性,这是孟菲斯神学包含比较丰富的哲理的原因。

离孟菲斯不远的赫利奥波利斯,也有比较发达的神学,那里的太阳神阿图姆(Atoum)被奉为创世神,传说阿图姆神用手和精子创造了世界。

孟菲斯神学与赫利奥波利斯神学相互竞争,力求在全埃及的宗教舞台上占据统治地位。这就需要借助王权。赫利奥波利斯的祭司们预言,说拉神与赫利奥波利斯神庙中一个祭司的妻子所生的三个儿子将陆续成为埃及的国王。第五王朝的各王都乐得顺应这样的预言,在他们的名字前加上“拉神之子”的称号。在本质上,这是统治者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相互迎合、愚弄无知民众的结果。因为有利可图,这些国王就热衷于建造太阳神庙和太阳船。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拉神的声威空前提高,赫利奥波利斯的地位也更加巩固,大有独树一帜的趋势。在对太阳神的崇拜中,人们头脑中的神并不抽象,神置身于活生生的世界中。太阳神崇拜促使人们更加热切地观察自然和热爱自然。后来,赫利奥波利斯神学把俄赛利斯(Osiris)也纳入自己的神群,一个具体而生动的来世就变得清晰可见了。

古埃及人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惧怕,似乎诱使他们对俄赛利斯神的崇拜持久而热烈,俄赛利斯神的传说暗示了这一点。一年泛滥一次的尼罗河给埃及人带来了生命和活力,万物随着尼罗河河水的泛滥而周期性地复苏和繁荣。这种周而复始的自然运作使古埃及人相信,世界是由无数的循环组成的永恒体系。

因此,象征尼罗河和肥沃土地的俄赛利斯神,就具有死后重生的能力,就像尼罗河从枯水期到洪水期,也恰如其分地与周期性盛衰的尼罗河谷地的植物的节律一致。正是这样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培养了古埃及人浓厚的生死观念,也十分深刻地影响了他们的整个宗教观念和宗教活动。

相传,俄赛利斯是早期一位贤明的国王,后被其弟所弑,死后复活成为管理来世的神。这个传说隐喻着古埃及人渴望像大自然一样永恒存在、循环往复的心迹。世界是永恒的,俄赛利斯也应该永生。古埃及人相信国王能够复生,他们期望得到国王的恩宠,借助国王复活的能力到达天国。

古王国期间,埃及人的宗教思想在史前的基础上迅速发展,无论是创世说还是转世说,都形成了比较丰富的内容。诸神基本上都以人为原形,具备了人的特征,混合着人的性格。在长期的磨合中,天国的宗教与人间的生活找到了相互适应的生存空间。

古王国的衰亡给埃及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也给宗教的发展造成了深远的影响。王权没落使国家处于混乱,与政治关系密切的宗教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在人们传统的观念里,国王是神在埃及的代言人,是神人相通的媒介。王权衰微,首当其冲遭到破坏的就是金字塔和王陵,国王的尸体被抛弃。那一段时间,国王的王位形同虚设,曾经被认为是神圣的东西受到了人们普遍的质疑。

在第一中间期,王权衰弱,地方势力割据争雄,因而,人们渴望公正的社会和仁慈的王权,追求人人之间的平等。自古以来,埃及诸神都与当时的社会政治关系密切。为了顺应这样的呼声,宗教领域开始出现了某些变革。

一些地方首领开始做大,并纷纷起来争夺王位。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对传统观念的动摇是不可避免的。在他们的头脑中,曾经是理所当然和神圣的事情现在却出了问题,古王国长期的安定和繁荣不复存在,整个社会充满动荡和不安。在这一系列现象面前,埃及人不得不反思他们的观念,他们需要从新的角度去考察生死观和世界的无限与有限。

经过第一中间期的动乱,到中王国以后,宗教虔诚在埃及人心目中找到了重新繁荣的根基。太阳神崇拜中的天国概念和俄赛利斯崇拜中的来世概念相互影响和补充,其中,来世说更加深入人心,也更加普遍。在转世说中,增加了更多的伦理道德成分。至此,俄赛利斯在整个埃及取得了统治地位。

中王国时期,在俄赛利斯崇拜中,阿拜多斯是人们心中的圣地。当时人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后能葬在俄赛利斯的墓旁,或者至少能去阿拜多斯朝觐,在那里为自己立一块石碑。在远离阿拜多斯的地方,埃及人先把制成的木乃伊用船运到阿拜多斯,让死者领受俄赛利斯神的宠爱,然后再将尸体运回家乡安葬。

公元前16世纪,由于新王国诸王的开疆拓土,特别是由于图特摩斯三世艰苦卓绝的20年征战,建立了一个遍及地中海沿岸,北达幼发拉底河,南抵尼罗河第四瀑布的大帝国。图特摩斯三世是埃及历史上第一位世界性人物。无论在物质还是在精神上,他所建立的世界性帝国带给埃及人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新王国时期,埃及宗教达到鼎盛,宗教思想深入人心,宗教仪式和宗教活动也越来越繁复。说到新王国宗教,毫无疑问应该从阿蒙神说起,阿蒙神也是那个时代人们心中的偶像。阿蒙神最初是风神或者空气神,它没有固定形状,是一种纯精神性的神,而且,它也只是底比斯地区默默无闻的地方神,后来该地区的国王打着阿蒙神的旗帜赶走了希克索斯人,阿蒙神遂闻名遐迩,声威大震。

埃及宗教中众神并存的局面,是统治者所不能容忍的。于是,阿蒙神凭借他是国王所在地底比斯的主神地位,随着诸王出外征战而权势越来越显赫,在图特摩斯三世统治时期,不仅阿蒙神本身,而且阿蒙神神庙及其祭司的地位都变得身价百倍了。

新王国的诸王继续高擎阿蒙神的旗帜向外扩张。阿蒙神与王权的紧密结合,使阿蒙神成为古埃及史上空前重要的神祇。征战回来的国王往往慷慨地向阿蒙神神庙提供奴隶、土地、牲畜和金银财物。因此,阿蒙神神庙不仅是宗教中心,也是当时举足轻重的经济实体。

借助阿蒙神的威力,阿蒙神的祭司集团在国内炙手可热。底比斯阿蒙神神庙的最高祭司权位仅次于国王。不少王子在继承王位之前都先当一段时间阿蒙神神庙的最高祭司。

新王朝后期,动物崇拜的风气在埃及各地漫延,尤其是在下埃及。包括牛、鳄鱼、猫、蛇等很多动物被奉为神圣。每个地方都有自己崇拜的动物。这种现象是史前图腾崇拜的延续,也渗透在人们的宗教感情中。他们的精神就寄托在混杂的宗教信仰中。他们越是了解自己在世界中的地位,就越是觉得孤单,无所依靠。

第二十五王朝时,底比斯遭到亚述人极其野蛮的破坏。阿蒙神的地位一落千丈。政治上的危机必然会影响宗教上的变革。当精神性的阿蒙神和其他神祇因国家混乱而地位下降,不能给信仰者以安慰时,埃及人或许会从动物身上重新找到那种超人的力量和旺盛的生命力,并从对它们的崇拜中获得宗教感情上的满足。

除崇拜心中的神和神圣的动物外,埃及人还广泛采用巫术。当时,护身符大量出现,多达100种左右。大多数埃及人仍向死者供奉祭品,相信死后能复生。有少数人开始怀疑天国的存在,他们认为,亡灵的世界是一个没有阳光、没有水、类似沙漠的黑暗地域,那里只有昏睡。

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埃及人的悲观消极情绪空前浓厚。当时的社会,是原有的宗教观念与新的思潮交织并存,对天国的渴慕与对彼岸世界的怀疑此起彼伏,反映了新王国后期埃及人复杂的宗教思想和宗教感情。这与人类思维的发展有关,更重要的却是社会政治和经济剧烈变化的结果。

第二十六王朝时出现了短暂的宗教复兴,旧的学说、旧的信仰又渐占上风,俄赛利斯神又取得了绝对优势。因为,同太阳神相比,俄赛利斯神更容易接近。在悲观情绪日益浓厚的社会,俄赛利斯掌管的来世是埃及人最好的去处。

亚历山大征服埃及后,希腊文化和埃及文化互相交融,宗教多元化的倾向日益凸现。在罗马人统治时期,埃及诸神中的很多神,尤其是伊西丝神,走出埃及国界,进入地中海沿岸,甚至远达欧洲大陆。基督教兴起后,无论在本国还是国外,古埃及宗教都失去了它的重要性。

公元535~537年,费来岛上最后一个埃及神庙关闭,这也标志着古埃及宗教终于走完了它的漫长历程。它的辉煌经历和重要性只是在人们的记忆中才偶尔露一下面。

5.神庙

神庙是人间的天宇,是神在人间的寄居地。祭司每天打开神龛正门的时候,他的想法是很直接的,在那一瞬间,就意味着天宇大门的开启。古埃及神庙是他们天宇观念的具体体现。神龛是庙宇中最重要的部分,也处在最高的位置,它代表着宇宙诞生之地,所谓的原始土丘。神庙的天棚上,雕刻着星星。柱子呈荷花和纸草花形状,象征创世神创造世界时的原始沼泽。

神庙正面设门楼。沿着中廊走去,尽头是一间长方形的小室,即神龛,神像就安放在那里。这才是人们心中的偶像。对古埃及人来说,偶像意味着真正的神的存在。墙壁上的浮雕表现了祭司们是如何照料神像的,浮雕上刻有详细的细节和具体的过程。神龛周围是走廊,走廊一侧的房子,是存放举行宗教仪式必需品的仓库。神龛前面是两个小门厅和一条大柱廊。这些房间与人们通常居住的房子一样。大殿前面是由一系列巨柱围成的庭院。那是供参加节日的人祭祀使用的,称作“众人堂”。高大的围墙将大殿和庭院围起来,在神圣中又透露出某种森严。

6.祭祀

有两种祭祀仪式,一种是日常仪式,一种是节日仪式。日常仪式在每天早晨举行,祭司首先打开神龛,匍匐在神像前,熏以香火,使之洁净、芳香,再放上花冠,为神像抹油,用化妆品装饰一新,最后,祭司把自己的足印抹去,退出。

祭祀时的每一动作都有严格规定,每一过程都有神话作依据。宗教仪式与神话紧密结合。举行这种仪式有敬神和娱神的双重目的,他们希望神能体会到自己的伟大,神一高兴,就有可能永远居住在神庙里。

仪式由高级祭司主持,而且是在黑暗中完成,目的是不让别人看见。整个神龛十分严密,只让前厅的微弱光线从屋顶或墙壁小孔射入。有一种说法是,宗教仪式秘密进行是为了公众的福利,有利于所有信徒。

埃及人相信,神由于每天举行的祭祀仪式而常驻在神像内。神庙是神的安居地,也是整个世界的缩影。神庙把天与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埃及人的心目中,神龛即天国。神龛门上画着眼睛,是“天国之窗”的意思。

7.赞颂诗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声音,充满了韵律和节奏感,在敬畏和敬仰交替变换之间,也有娱乐的成分存在。对神的特征和作用的介绍是赞颂诗的主要内容,在吟唱赞颂诗时,要说出神与神庙所在地的名字,提及与神有关的神话,用美好的语言描述凡人想象中的偶像。

埃及最早的文学现象就呈现在这里。无论是作为文学作品的赞颂诗,还是作为宗教仪式上的赞颂诗,都能唤起人们的宗教感情和满足人们表现自己虔诚敬神的心理。

人们赞颂神,向神献祭,自然希望能给他们带来恩惠。在献祭和赞颂的同时,也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寄予着心中最高的愿望。

8.对死亡的态度

古埃及人在沙漠边缘修建他们的墓地,自然与生存环境有关。尼罗河谷地虽然富饶,但面积有限,那里是他们活命的根本。他们只能在沙漠中建造来世的希望。久而久之,埃及人还以为沙漠与死亡有联系。

新王国时期一座墓室里的铭刻十分形象地揭示了古埃及人对死亡的态度,铭刻中说:

“原来喜欢走动的人现在被禁锢着;原来喜欢穿戴盛装的人现在则穿着旧衣服沉睡;原来喜欢喝的人现在置身于没有水的地方;原来富有的人现在来到了永恒和黑暗的境界。”

另一墓室的墙壁上写着:

“西部是睡眠的国土,那是死者的领域,那里漆黑无光。死者在那里唯一的事情就是睡眠。他们从不醒来见他们的父母和亲朋好友。他们看不到他们的弟兄。他们的心里没有妻子和儿女。生命之源的水对他们只是渴。”

在当时,这种想法是非常真实的,埃及特殊的地理环境使人们对死的恐惧和对生的依恋更加突出。他们希望死后能够复生,继续享受人间的快乐,他们惧怕自己死后就永远地睡下去,再也不能醒来回到快乐的人世。这种矛盾的心理在他们的宗教生活中有充分的反映。这实质上是儿童时期或人类童年时期的一种普遍的心理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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