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坐在马车中望着曲阳镇越来越远,不禁感到一阵空虚,三个月平静的生活结束了,明天会怎样呢?李欢不知道。路是走出来的,李欢总算是乐观的,对于明天会怎样,随它去吧,现在不是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李欢看着远处那笔直的剑峰,直入云霄,让李欢有一种破碎这片天地的冲动。李欢左右看了一下,十来个男孩互相挨着,本来不大的车厢显得有些拥挤。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少年中没有女孩。似乎这外们的仆役是体力活居多,对于女弟子有限制吧。
“喂,你们知道那里吗!那里离这远吗?”李欢尝试着和其他人沟通,
“那里很远的,好像在海边,听爷爷说那是真正的仙人住的地方,”一个身材偏小的少年说道。
“小囡,别乱说话,奉仙宗就是仙人住的地方,我们以后就是伺候仙人的。”李欢身旁一个小胖子低声说道,似乎怕驾着马车的仆役听到,还不忘扭头瞪了一眼李欢,“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咋想那有的没的,那地方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吗?。
李欢有些莫名其妙,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吗?说说有不会死人,这里的思想比想象的还要落后啊。李欢作为一位优良品德的成年人,当然不会和他计较。只不过箱内的气氛愈加沉重了,每个人似乎都有心事一般,李欢看着他们,这本是最该顽皮的年纪,却要面临人生最大的抉择了,李欢确实还没有体验过真正的险恶,毕竟多姆村带给他的只是善良和宽容。
李欢他们是上午出发的,加上中间休息,花费了六个时辰,到了栖凤山下已是晚上。
栖凤山的晚上星空闪烁,似乎可以看到一些仙禽在云端穿梭,高耸入云的山顶隐约显露出金碧辉煌的宫殿,似是仙宫,于云端而立,隔绝凡尘。每个新来的人都看的痴了,一位少年伸出粗糙而瘦小的手掌,仿佛可以触摸到它。李欢亦是满心的震惊,在他看来这好像只能用仙法才能铸就的奇迹,人力不可为。
“所有人都下车,接下来每个人需步行上山,一个时辰内未到达山门者,一律淘汰,被淘汰者宗内不会安排马车送回去,接下来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了。都明白了吗?”
“明白”。声音参差不齐,夹杂着一些低沉的啜泣声。
“现在考核开始,所有人应当全力以赴,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亡,方圆百里内只有森林和猛兽,不想死的使出你吃奶的力气,明白吗?”
“明白”每个人使出最大的力气喊出来,好像可以壮胆气似的,但是六个时辰的车马劳顿,岂是玩笑?上山之路并非平坦,有平正的石梯,亦有崎岖不平的山路,这千丈的道路是登天之梯,还是送葬之路,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也唯有靠自己。
在山巅高达数米的巨门前,两位身着黑衣长袍,头戴银釵束发而立的中年人望着山下,这千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的障碍。
“钱长老,这一届的仆役是比去年还差啊,居然还有个而立之人,唉,门内粗活现在外门弟子居然也要着手料理,这还是仙门模样吗?”身材偏胖的黑袍人说道,“唉,这也是没办法,南阳王都那边传来消息,统义陛下对于宗门干涉世俗很不满。不是为了宗门考虑,怎会允许这些粗野愚民花些银钱就便收下。前些年还都是宗门执事寻人,那由得这些人推三阻四,统统拿上山来,过些岁月,自然为宗门添柴加火。”
两人说话间,少年们已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拼搏了。李欢最队伍中位列前茅,可叹李欢弱冠之年被称之为而立,如果知晓的话,怕是在心里少不了一番国骂了。此刻李欢心中又狠狠地鄙视自己一番,按理说李欢应是体力最好的,但是在李欢之前赫然前进着两位少年,正是那个小南和那胖黑少年。李欢望着前面两个少年,咬咬牙,有加快步伐,虽说李欢也很累,但是也不能让小自己几岁的人给打脸了。
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最艰难的山路已经走过去了,剩下的约有七百丈的山梯,对于李欢来说已不是问题了,李欢回头望了一眼有三个人应该是赶不上了,叹口气继续攀爬,现在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目标山顶,继续。
李欢眼前站着两位身着黑衣长袍之人,眼见两位似乎是高层的人没有说话,李欢张张嘴,把话憋了下去。等候在一旁,粗声喘着气,刚立定,后面两小子也到达了,瘫坐在地面上,喘着气。两位长老依旧神神在在地,没有理会。
还有半刻钟时间就结束了,少年们陆续到达山顶,还有三个少年依旧在攀爬,还有百丈的距离,但似乎他们已经用尽了体力,他们依旧挪动着身体,但是已经可以从他们眼中看不到光彩了,李欢一直低着头,因为这样可以不去看他们的眼睛,李欢此刻在挣扎,他还有体力去帮,但是时间不够了啊,“我来是为的什么?我不能回去,不!不是会不会得去的问题了,我会死的。”李欢从小母亲教导他的道德观念一遍一遍地冲击着他,指甲里的嵌入碎肉,但他毫无知觉。
身穿蓝袍的俊秀青年嘴角微翘,玩味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找到了令其开心的东西。
“欢欢啊,你妈我活一辈子,没多大出息,就靠种个地,但是就是过的舒心,你以后长大了,你妈我不求你多大出息,就求个问心无愧!”在李欢小时候他妈妈经常这样叮嘱他,“唉,老妈你这思想教育太他吗成功了”。
一阵风刮过蓝袍男子的衣袖,似乎让这人全身舒适了,抖了抖衣袖,计时的沙漏在袖子里继续流淌着。
李欢一米九几的个子一边夹着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少年瘫坐在阶梯上,“求,咳咳,求你。带,咳咳,带上我。”李欢把他驮在自己的背上。扑通!背上的少年跌落在地,似乎离得更远了。没时间了,李欢大叫一声,传出好远好远。
“对不起,我想去帮你的,可是黑子哥拉着我不让我去,真的对不起,”小囡哭着对李欢说。李欢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满脑子都是嗡嗡声。黑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李欢,抓着小南的胳膊更紧了。
我以为多姆村代表了这个世界,然而那只是我的世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