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风雨菲想着纪少寒的工作安排,周日一般都在休息,于是直接去他的公寓找他。
她赖不住风母每天在耳边念叨自己和纪少寒的婚事,而她自己也想知道纪少寒到底是怎么想的。
索性就直接下定决心,一次性问清楚好了。
按了门铃,并没有人应,风雨菲也不在意,纪少寒经常会手术到深夜,现在这会儿估计还在睡,所以她直接摁了密码进去。
家里佣人不在,房子里显得空空的,只是她皱着眉,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没多想,直接上了楼,在他卧室门口停住,想着一会怎么面对他。
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她敲了敲门。
而卧室内,此时春色正好,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地上,渲染出温暖却不耀眼的光晕,床上的人儿正在熟睡。
许是昨晚纪少寒刚做了一场紧急手术,而沐清雨本来前天晚上几乎就没睡,昨天又被那男人折腾了将近一夜,两人都睡的沉。
风雨菲开门进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脸色惨白,双眼完全没有焦距地盯着自己正前方的两人,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纪少寒在开门声响起那一刻悠悠睁眼,在抬头看见风雨菲的那一刻眼里没有惊慌,相反有些不悦地皱眉。
看了一眼还在自己怀里安睡的女人,眉目间染了温柔,青俊的脸此时极有男性魅力。
他示意风雨菲出去,于是风雨菲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跑了出去。
他倒并不急,仔仔细细地盯着怀中的女人看,越看心里越舒心,尤其是自己忍了很多年在昨天终于释放,心情自然好得没话说。
女人露出的脖子和锁骨处都是他制造出来的痕迹,嗯,看着,很满意。
此时一副安静的样子,让他某处蠢蠢欲动,可是无奈外面还有人等着,他低头亲亲她的额头,然后看她的脸颊已经消肿了,唇角上扬,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下床。
风雨菲就等在门外,看到纪少寒慵懒地走出来,心里更是有些委屈和伤心,她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纪少寒看了一眼身后禁闭的门,就淡淡出口,“雨菲,我不会解释什么,但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和清雨在一起了?”
“嗯。”
风雨菲简单的一个嗯字就把她打入地狱,她在他身边这么久,换来的就是如今的结局?
当初是沐清雨抛弃他的,她以为时间可以平复一切,所以她可以等,可是现在,她等来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只要沐清雨回来了,他就不管不顾地和她在一起,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陷入手心,带来一阵阵疼痛感,然而却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少寒,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们几乎每天见面的,而且之前你也在云熙面前承认了我们的关系。”
这委屈的嗓音里杂糅了哭腔,就显得更加凄凉。
可是纪少寒站着没动,他在想他们的说话声会不会吵醒里面睡觉的沐清雨,毕竟昨天晚上把她累坏了,要不要去书房谈?
风雨菲眼里蓄着泪水,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令她心寒,男人的脖颈出露出的抓痕让她感到绝望,这是自己的爱情即将陨落的前兆。
“纪少寒,我问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男人终于回神,黑眸锁着她,“雨菲,以前我在想,一个人一辈子只深爱一个人就够了,即使将来会分开,那么余生也可以靠着回忆过活。”
他顿了顿,嗓音因为刚醒的缘故低哑性感,“后来我和清雨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那是不够的,你心里放着一个人,你就会想着要和她过一辈子,根本不愿意分开。所以我很贪婪,我只想绑着她的人生。后来她离开了,你知道我有多怨恨吗?”
风雨菲抿着唇,他说一句她心里就痛一分,因为他把自己的心拿走之后不顾她的死活,随意丢弃。
“我一度在想,如果我找到她,我一定要报复她,惩罚她。可是我不行,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只会是你缺失的肋骨回来了,而不是你完整了不需要她了。”
纪少寒觉得此时烟瘾有些犯了,他一般情况下是很少抽烟的,可是有些时候却又像是上了瘾一样,爱上了那种能令他的神经暂时放空的状态。
风雨菲呆呆地望着他,面前本来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在细数着他和前任的点点滴滴,真是嘲讽。
“你别忘了,小熙不是你的孩子,你……”她有些说不下去,哽咽着,泪水似乎有夺眶而出的迹象。
而她也确实看到了纪少寒眼眸暗芒一闪而过,他果然还是在意的。
耳边依旧是属于他的熟悉的声音,“我要她的人,自然就会要她的所有。”
他想过了,既然无法做到放手和释怀,那么此生就彼此纠缠也不错,至少不用忍受她和别人在一起。
风雨菲含泪望着他,放在身侧的手指颤抖着,整个人脸上血色全无,她低声出口,“我今天本来是来问你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结果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吓。少寒,”她上前一步,慢慢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如果我今天不过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他瞥一眼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的语气,“事实上,我没想过要瞒着你。”
风雨菲放下手臂,没有力气地垂在身侧,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心里早就做了这样的选择,不管她是否挂着他未婚妻的名号。
或者现在,她只是一个未婚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雨菲,我爱清雨,从前是,现在也是。对于你,我只能说抱歉,给不了你想要的,索性现在放我们自由。”
她说,放我们自由。
心像是被砸开了一个洞,血液不停地往外流,而冷风肆无忌惮地往里灌,使她全身不可遏制地颤抖。
在这段感情里,他是被束缚的那一个,所以才会说放我们自由。
她透过他,眼神落在他身后的门上,似乎透过门板看见了沐清雨的脸,她真想不顾一切地开门进去,质问沐清雨,才没多久她才说过她和纪少寒没有任何关系,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那现在怎么解释?
“你和她在一切,慕姨不会同意的。”风雨菲静静地盯着他,慕容婉是一个精明的女人,而沐清雨这种绝对不会被慕容婉认可。
纪少寒以为她说的是慕容婉不会接受沐清雨是因为沐云熙,所以想也没想地道,“那是我的事,雨菲,这件事我……”
“你别说了,”她快速打断纪少寒的话,他如今和沐清雨在一起这个结果算是她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但是她不想自己变成一个积怨的女人,而且她风雨菲也有她自己的尊严。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记住,我们和平分手,谁也不欠谁,从今天开始,纪少寒你自由了,祝你幸福。”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风雨菲鼻头一阵酸痛,她知道眼泪就要掉出来了,连语气也很哽咽,不过矫情地讲出来也就真的感到释怀。
关系结束,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没给纪少寒开口的机会,然后自己捂着嘴快步下楼离开,纪少寒看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承认风雨菲的确是很好的一个女人,放在沐清雨之前,他绝对会被她吸引,但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如果。
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做了一下舒展身体的动作,感觉前所未有的清爽,想到沐清雨还在熟睡,当即就决定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软玉温香在怀,自当珍惜。
谁知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自己,纪少寒愣了愣,笑道:“醒了?”
沐清雨没说话,呆愣着盯着他,眸子平静如水。
纪少寒猜不到他和风雨菲的话她听到了多少,但是看她这幅样子,多半是该听的都听到了,索性走过去箍住她的肩膀,“我和雨菲的话你听到了对不对?”
她抿着唇,一直以为,纪少寒从来都是恨自己的,恨她抛弃他,恨她放的彻底,离开的决绝。
没有想到,他说:那种感觉只会是你缺失的第七根肋骨回来了。
他把她比作自己的第七根肋骨,那是他曾经说过自己缺少的,连接心脏的最重要的东西。
时光穿越,几年之前,他曾对她说:清雨,在医学上,人一共有十二对肋骨,以七为界连接心脏和真肋。而在神话中,男人是没有第七根肋骨的,我相信后者,你来了,我整个人就完整了。
他把自己当成补全他生命的人,这些话响荡在她耳边,沐清雨死死咬住下唇。
他还说:我爱她,就会爱她的所有。
所以他才会对小熙那么好,好到她想不到的他都会想到,知道替她找护工照顾小熙,知道给小熙买玩偶,也知道小熙慢慢长大肯定喜欢男孩子喜欢的东西,事无巨细地安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