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在家里从来就没哟过问过这件事情,她肯定是知道他们去了巴厘岛的事情,但是她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然面上什么也没说,可是却把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他们都错了,慕容婉其实一直就没有放过他们,一直都在找机会,然后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顾倾晨看着纪少瑾,然后不可置信地说,“妈她也太离谱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清雨的纪三的婚礼,请的客人很少,媒体那边拍的照片也给处理了,国内基本很少有人知道,那妈是怎么知道的?”
纪少瑾语速平缓地说,“这个不难猜,总会有人知道的,传到妈耳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
沐清雨见状,叹了一口气,疲累地说,“大哥,倾晨,纪三现在还在外地出差呢,你们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就说是小熙不小心在家里磕着了,要不然到时候他又要怪自己了。”
“我知道一直以来他就很难做,我不想让他为难,拜托了。”
顾倾晨没有说话,纪少瑾面色上却有些尴尬,看来还是纪少寒了解沐清雨,知道她肯定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事先就没有让他挂断电话。
现在他们的谈话内容已经一字不落地被纪少寒听了去,纪少瑾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沐清雨的眼光也有些不自然,但是他知道纪少寒已经悄无声息地掐断了电话。
“清雨,你别担心,纪三回来会处理的,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妈也太不可理喻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顾倾晨一直陪着沐清雨直到云熙醒过来,然后又带着他过去打针,之后就是拿药,医生说额头千万不好碰水,还有就是孩子现在还小,伤口千万不能感染。
沐清雨一一记下来,等一切都弄完差不多已经快7点了,云熙人还是好好的,只不过可能是额头上的伤口有些疼所以一直怏怏不乐的,兴趣不高。
本来顾倾晨准备四个人一起吃个饭的,但是云熙的状态不能在外面多待。
在车上的时候沐清雨就打电话回去叫佣人把晚饭热着,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吃了,纪少寒没有打电话过来,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沐清雨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反正她是不准备告诉纪少寒的。
沐清雨喂云熙草草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带他上去简单地洗漱了下,沐清雨就准备哄着云熙睡觉。
卡布看到云熙这个样子,也精神不振地趴在床边的地毯上面,眼神忧伤地看着云熙。
“小熙,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沐清雨坐在床边,看着云熙一直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
云熙摇摇头,低声说,“没有,就是头有些痛,有点难受。”
本来就缝了线,早在很久之前麻药的药效就过来,现在会痛是很正常的,沐清雨一阵心痛,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轻声安慰,“小熙,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以后你千万别傻了,妈妈身体可比你强壮多了,知道吗?”
“和你相比,妈妈宁愿自己受伤。”
今天的情况实在是沐清雨没有预料到的,她没想到慕容婉会动手打自己,更加没有想到云熙的反抗情绪会那么强烈,竟然想要去推开慕容婉。
云熙一只手拉着沐清雨的小手指,躺在杯子里,半眯着眼睛看着沐清雨,隐隐有些哭声,“可是妈妈,那个人她想要打你,我不想你被人打,这样爸爸会一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的。”
沐清雨一阵心酸,眼睛深处都是水汽,“他不会怪你的,妈妈也不会怪你,小熙你是我的宝贝,妈妈因为有你而骄傲。”
今天的事情,除了身体上的痛,恐怕也给云熙的心里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沐清雨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的真是失败,她怎么会有让云熙这个年纪就见识人性的险恶呢?
如果不是她心里这个想法,也许云熙根本就不会受伤。
云熙的药效渐渐上来了,人已经有了困意,要不是因为伤口实在是痛,可能他早就睡着了。
沐清雨要卡布在房间里陪着云熙,一有什么情况就来叫她,卡布小声地叫了两句,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就乖巧地趴在地毯上睁着眼睛望着床上的一团。
晚上八点左右,纪少寒达到骨原路别墅。
本来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硬是要苏毅给压到了两个小时,车子径直驶入别墅,纪少寒带着满身的戾气下车,然后蓦然地走进里面。
佣人见纪少寒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先生您回来了。”
他解开了自己最上面的两颗衬衣纽扣,西装外套依旧穿在身上,冷冷地发声,“太太呢?”
“太太应该在楼上。”
他一边朝楼上走,一边问道,“她吃晚饭了吗?”
“吃了点,但是不多。小少爷受伤了,太太好像挺伤心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跟他说话的那个佣人,眸子里的沁了像是浓墨一样的东西,颜色很深沉,“小熙是怎么受伤的?”
也许佣人才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一个,问沐清雨的话她肯定会隐瞒一些东西,因为她不想让自己为难。
佣人一怔,皱着眉头,“太太说小少爷是不小心脑袋磕在了茶几桌角财受伤的。”
反正见到沐清雨冲出去的时候,她只对他们说了句去楼上把她的包拿下来,然后就是去客厅收拾一下血迹,其它的什么也没说。
她说是被茶几角磕着也是晚上回来的时候瑜姐问起她才解释的,所以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今天不是有人来找太太了?难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清楚?”看得出来纪少寒是十分愤怒的,额头青筋突起,浑身都散发着冷气。
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无端就让人觉得一股浓重的压迫感袭来,佣人瑟缩着,颤颤巍巍地开口,“今天下午是有人来找太太,但是后面太太叫我们所有人都回避了……”
纪少寒震了震,每眉骨隐隐跳动,在佣人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我知道了。”
然长腿一迈,就朝楼上走去。
佣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光线明亮的客厅里,这一切都显得有些冷,也许是因为纪少寒的缘故。
今天下午过来的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角色,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很是高傲。
沐清雨刚刚把云熙哄睡着,身心疲累地回到卧室,脑袋很痛,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卧室里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沐清雨以为是瑜姐,站起身来,却没有想到是纪少寒站在门口。
男人的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雾气,那英俊的五官显得有些朦胧,不过却是沐清雨熟悉的样子。
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沐清雨心里一酸,然后铺天盖地的委屈朝她袭来,她就站在那里,然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如果不是她站在地毯上,安静的卧室里面似乎可以听到泪珠滴落在地上滴溅的声音,不过不管是滴在那里,纪少寒都觉得那泪水是滴在他的心上,因为此时此刻,他分明感受到了来自心脏那处深深的痛感。
纪少寒的喉咙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过了好几秒他才朝沐清雨走过去,然后猛地把她的身子搂进自己怀中,埋首在她的脖颈处,偷偷哽咽着。
沐清雨的脑袋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出,沁出来的眼泪沾湿了他的白衬衣,在上面留下星星点点的水渍,他的嗓音低沉又哽咽,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和自责,“纪太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上一次就是因为慕容婉动手段他才会离开的医院,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应该有所警觉的,他的母亲,从来就没打消要拆散他们的念头。
而这一次,这么突然的研讨会,甚至是和他的专业没有多大关联的研讨会,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其中会有什么猫腻呢?
沐清雨不停的摇头,她想要开口说其实云熙是不小心磕在客厅的茶几角上才受伤的,可是她说不出来,真的说不出来。
明明慕容婉就是罪人,她真的做不到去包容慕容婉这个行为,就算她是自己丈夫的母亲。
所以沐清雨只是不停掉眼泪,使劲摇头,却不能说一句话,此时此刻真的觉得无比的委屈,她只是想要拥有自己的爱情,为什么就这么难?
纪少寒捧起她的脸,低头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一定要自己承受?宁愿忍受所有的痛苦也不愿意和我说?”
她的眸子里泪光泛滥,泪眼朦胧地盯着他,身体微微颤抖,好像身体的所有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样,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纪少寒……都是怪我,没有保护好小熙,让他受到了伤害,都怪我……”她低低啜泣,之前还一直坚强着,可是现在,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然后悲伤铺天盖地朝自己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