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蒙蒙,一晃又是几天过去了。
自那天不算吵架的事情之后,顾琰九一直没有出现。秦木兹揉了揉手掌上的花茶,一遍又一遍,小酒馆里的人路过后堂,见她如此也不敢去打扰,全部去找采灵协商。
“采灵姑娘,你说小姐这是怎么了?”
采灵摇头。
“红莲姑娘,你说……”
见红莲那张冰冷的脸,想问的人顿时把话吞回了肚子。
总而言之,小酒馆里就除了小姐有点怪怪的,其他一切正常。
清明上山祭奠后,进入城门,秦木兹没有直接回去小酒馆,而是让车夫驶向天牢。
天牢,不同于巡按府的大牢,里面关着的人,皆是南晋的重要囚犯,连把守天牢大门的也是御前禁卫。
马车在天牢前停下,一踏出马车,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一只温凉的手伸了过来扶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秦木兹讶异,欲缩回手,顾琰九哪肯让她缩手呢,顺着手臂滑下,握住她的小手。
“我不来,你怎么进天牢呢。”他眸子弯弯,笑容和熙,暖了一汪春水。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把溜下来的一寸发丝撩到耳边。
采灵和红莲安安静静站起一边,识趣地当透明人。
秦木兹低垂眼帘,默了默,“你、不生气了?”
她还以为他从此再也不理她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应该生气呀。”
顾琰九唇边弧度益发加深,眼眸里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采,她掌心的冰冷温度让他握着她的手搓了搓。
秦木兹很是不自在想要抽回手,他握着更紧,颇是无奈,“顾琰九,这里是天牢。”
天牢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他如此行为,真真是把她陷入盛京的流言蜚语里了。
“本殿下想要做的事情,何须看什么地方。”
病弱苍白的面容,一派狂妄之色,秦木兹要是能看见定会发现他此刻的冷冽桀傲与鬼琰截然一致。
秦木兹无语反驳,不再试图挣脱了,轻叹,“我向陛后请求了令牌,可以进天牢的。”
天牢守卫森严,并非人人可进,她想进天牢,定会做好了功夫。
“陛后不问原因,愿意给你令牌?”顾琰九眸光闪了闪,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向天牢。
“永定候府一夜没落,丞相府又背上了叛国通敌罪名。我只是隐晦告诉陛后,阴山的谋杀和五殿下的暗杀,说不定与他们有关,陛后沉酿了许久,然后愿意给了我令牌。”她扯了抹淡若无痕的笑,似嘲似讽。
“五殿下生死不明,陛下久不上朝,朝堂风云变幻,陛后现在是想把希望寄托给大殿下了。”
如今人人都心中猜测陛下是不是快要仙登极乐,太医署那边太医每次从正和殿出来都颤颤巍巍,不敢多言,就算暗里问起陛下的身体状况,太医们只是模凌两可的道一句还好还好。
“陛后想把希望寄托给顾翼瑜,也要顾翼瑜能受的住。”顾琰九冷冷嗤一声。
大殿下顾翼瑜暴戾恣睢,沉迷女色,文武百官,四方百姓不是瞎眼的,绝不会支持他成为储君的。
陛后虽然在五殿下生死不明这段时间病倒了,可并不是无所动作,派人把大殿下从宫外叫回来,严禁看守,还召了太傅每日教导。
天牢重地,陛后想了想就愿意给她令牌,无非是想让她从永定候和罗丞相口中挖出如今朝堂众臣站立的风向,进而逐一击破。
永定候和罗丞相算是南晋朝堂的重臣,他们即便是落马了,之前触及盘绕的枝叶根芽还是存在的。他们手中多多少少捏着一些朝中大臣的秘密,陛后也正是想得到这些,以此来要挟部分大臣支持大殿下。
南晋如今形势严峻,陛下病倒,各位皇子逐渐显出争夺储位之心,更有外城使者选择此时来访。
争相择斗,谁胜谁负,着实让外人摸不着头脑,分不清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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