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说着,手指有意无意,剐蹭了下我尚未被纱布包住的,脚底其他的地方……
这是,在给我挠脚心吗?
我使劲把腿往后撤,“院长,我没事了,真的,你不用……”
导师一个不稳,本来蹲着的腿,登时,单膝跪地!
要不要这么巧,要不要这么巧,要不要这么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门口一道黑影,我和导师同时扭头,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的詹近枫,立在门口,冷冷扫了我们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去卫生间了!
我和导师现在这个姿势,算不算是被当场捉奸?!
导师,我深深怀疑,你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詹近枫马上来过来?!
还有詹近枫,一声不吭,悄无声息,就这样,进了家门,我敢赌一百包辣条,詹近枫是直接穿门而入的!!!
詹近枫,你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被两个男人玩弄与股掌之间?嗯?
导师有些尴尬,从地上站起来,“你男朋友回来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们两个极为默契,同时望向卫生间紧闭的门。
导师说:“要不,我等他出来,打声招呼,再走吧。”
导师,你还嫌不够热闹啊?我拜托您了,现在就走,成吗?
“院长,他回家之后有个习惯,要先去洗澡,且要一段时间呢,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今天的事情,还要谢谢你了,等哪天,我和他一起,专门再谢谢你。”
“呵呵,这个倒不用,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及时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不顾脚底板疼,一路小跑到门口,赶紧去给他开门,“院长,那你走好,我就不送了。”
导师不慌不忙走出去,站在门口,趁着我关门送客的间隙,还不忘给我做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不容易送走导师,我赶紧跑到卫生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水洒开着,地板上,隐隐好有些血迹。
我头皮一麻,这是詹近枫的血吗?他受伤了?
我赶紧过去,“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詹近枫没有说话,继续站在花洒下,浑身湿漉漉看着我。
“你冲水,怎么不脱衣服?”
他伸出胳膊,勾住我,把我拉进他怀里,瞬时,我整个身体都被浇透了,他拉起我的手腕,声音里没有温度,“你忘记了,今天是十五号。”
今天?!额,今天可不就是农历十五!
我如实回答,“我忘了,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说着,我把手腕主动举到他嘴唇上。
他看着我,咬了下去。
足足有两分钟,他方才把嘴唇从我手腕上离开,然后,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重量,栽倒在我身上。
詹近枫真的受伤了?
除了上次公交爆炸案,他救我出火海的那次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如此的虚弱过了……
我想着把他的衣服脱掉,给他冲个热水澡,再把他背到床上。但是,无论我怎么扯,都扯不掉他的衣服。
我忘了,他要换什么衣服,都是靠烧过去的,烧过去的衣服,只有他自己可以穿,也只有他自己,可以脱下来……
我关掉花洒,用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把他背到了卧室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见他闭眼休息,我起身,想着去卫生间冲热水澡换身干净的睡衣。
从床上站起来,我才发现,詹近枫的手,一直紧紧拽住我的胳膊,我用力掰了掰,没有掰动。再掰,他微蹙眉,叫了声,“小园。”
声音魅惑而又虚弱,我顿住,心下一软,把手覆在他手背上,轻声道:“我在。”他轻哼了声,不再有动作,但是,手还是紧紧攥住我的胳膊。
我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去掰他的手指,任由他攥住我的胳膊。我把脚翘在床上,单手费力地解着脚上的纱布。
等我解开最后一层纱布时,我胳膊上的手指松开,詹近枫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躺在床上愣了有三秒,缓缓起身,看着我,微微蹙眉,“你怎么穿着湿衣服坐在床上?”
大哥,你这是失忆了吗?
我衣服湿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我之所以坐在这里不换干衣服,还是不是因为你?
你以为,我有这爱好,在玩湿衣诱惑啊?!
醒醒啊,大哥!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所回忆起来,他不再纠结我为什么穿着湿衣服就坐在床上,转而去纠结我的双脚了。
“你这脚,是怎么回事?”
一边责问着,一边开始查看我脚底的伤,伤口遇水,更加的严重了,他微蹙眉,“换衣服去医院。”
我龇牙咧嘴着,“不用了吧,也不是太严重。”
他简单粗暴打断我,“不行!”
“……”
我把湿衣服脱下,擦干身体,又换了套干净的干衣服,从卧室出来,詹近枫也已经换了一套干衣服。他负手立在客厅,虽然脸色不太好,看着样子,身体好有些虚飘,但是,明显,比刚才卫生间里好多了。
他扫了我一眼,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你有没有好一点?”
他没有说话,突然打横把我抱起,往门外走。
我惊慌,“干什么?怎么了?”
他不咸不淡道:“去医院。”
“放我下来,我可以走的。”
“就你这样,还想走?”
“真的可以,你不信,放我下来,我走两步给你看看。”
“……”
直接被他无视掉,说话间,已经抱着我走出了楼梯。
我哀求道:“你不是身体还虚着嘛,我怕……”
“无碍。”
再抗争也无用,我只得任由他抱着,在去医院的路上,断断续续,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紧紧抱住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詹近枫的道歉就像他的情话一样,总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我隔了好大一会儿,才说:“没关系,我这不是没事嘛。”
他紧绷着脸,没有说话,我再道,“那个香囊,也不知道为什么,落在家里了,要不然也不会……”
他这才说:“你刚被叫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我一惊,“什么?你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该不会是,我没有给你血喝的缘故吧?!
他淡淡道:“我那个时候,还在云南。”
“云南?”
“嗯,等我赶回来时,知道你没事后,我又去找了那个人。”
“去找那个叫魂的男人吗?有没有找到他,怎么样?”
“找到了,不过,又被他逃走了。”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找到了,又被他逃走了,虽然是云淡风轻,但是,我知道,他伤成这个样子,肯定是经过了一场我想象不到的恶战。
我百感交集,对他哼唧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又说,“我受伤,不是因为和他。”
“不是他?”
“嗯,在云南,找到了那个扎纸人。”
“那个扎纸人呢?他逃了吗?”
“嗯,不过,他伤的比我要重。”
“黄小仙呢?”
“他啊,伤的最重,现在这会应该还在飞机上。”
靠,那个扎纸人,怎么这么厉害?!
詹近枫反过来安慰我,“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他的破绽,下次再见着他,一定不会再让他逃走的。”
“嗯。”
其实,我想说,要为淡家村报仇的话,也不用急于一时。这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詹近枫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找到这个扎纸人,给淡家村报仇。
我的脚伤不算严重,在医院消毒上药包扎后,打了个小针,连输液都没有,就直接回家了。
到家后,他才把放下来,问:“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家里没有菜了。”
“我出去给你买。”
我拉住他的手,“不要走,我害怕。”
他无奈站住,“你不是饿吗?”
“那我们叫外卖吧,都不用出去,直接送到家门口。”
他挨着我坐下,“好吧。”
等外卖的时候,不经意间,他问我:“我刚回家的时候,你和你导师,是怎么回事?”
就知道……
我开始给他解释,“你知道,是导师把我救出来的,紧接着,我们就去了警局,他把我送回家,然后问了我一些问题。”我赶紧把话题往他身上扯,“哦,他问你来着,说知道你是风水先生什么的,我猜,应该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但是,也说不定,暖暖现在和导师在一了,我怕暖暖那里,会给导师透露出来的。”
他摸着我的头,“没关系。”
我吃惊地看着他,“导师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没……关系吗?”
他摇头,“没关系,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
他接着又问,“我刚才是想问,我刚回到家时,他拿着你脚做什么?”
我费了这么多功夫,又饶了回来。
“他查看我的脚伤,问我有没有事。”
“所以,单膝跪地,抱着你的脚?”
“呵呵呵,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呵呵呵……”
“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他碰你一下,不然,他哪根手指碰你,我就掰断他哪根。”
不用放这么狠毒的话吧?!
我赶紧向他保证,“我知道了,不会的,不会让他再碰我一下的。”
他挑眉看着我,“你这是,在担心我把他手指掰断,所以,才这样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重要的话说三遍!!!
他咬死不放,“那是为了什么?”
我老脸一红,装作矜持的样子,小声道:“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他依旧紧紧盯着我不放,我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因为,我……只给你……一个人碰……”
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说这种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