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龚明和顾卿杰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这几天,我期盼的不过是能和顾卿杰分开,最好一世不相见。但现在的状况却是我每天都能看到他。他曾经望着我的眼睛中总是含着笑意,现在也同样,他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他没有变,还是以前的顾卿杰。但,我不信他,也不敢信他。
他每天都会过来坐在床边讲述着以前我们的曾经。
唔,今天,他又来了,这次,他讲到了在我们去陌缘林之前的一段时间。
我看着门外的天空,眼睛有些湿:“你不用说这些,我们一起走得太远,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他停下,开口道:“回不去从前了吗……阿姝,我相信我们可以。”
我听见我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冰冷:“以前,无论你说什么都会去相信你。但你的剑刺向它时,就注定不会了。”它,指我的心脏。
顾卿杰握住我的手,我将手抽离不到一寸,他加大了力度,使我未能将手抽出。
他笑着,眼中带着一份期盼:“阿姝,对不起,我错了,我求你相信我。”
我抬头望着屋顶,似是要看到外面的天空:“我怎么去相信一个会杀了那么多人的人?”
我感觉到他的手一僵,我借机将手抽离:“回去吧,若在你治理之期不会造成国家百姓伤亡惨重,我可以当做楚国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不然,我会带着楚国剩余子民联同其他国家灭了你的赵国。”楚国百姓之死,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根本无法改变,救了他们一次,无法再救第二次,这就是命数。而我,却不想再见他。
他的声音微颤,不同从前那般温暖,是失落:“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若我是个旁观者,我定会发表言论曰:笑话!刺了一剑差点命丧还想有机会去相信你?!不可能!
可我不是旁观者,而是当局者。必须做出选择,回答和我的言论想法一致。
“没有。”我闭上眼,不在看眼前的任何事物,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走了。是跌跌撞撞的走出去的。在门口发出了差点被门槛绊倒的声音。
顾卿杰,你可知,我一直留恋曾经的你。
可那是曾经的你。
现在,你伤了我身边的人,很多很多的人。
之后的三天,顾卿杰再也没有来。
太阳西下,夕阳很美。我走出屋子,碰见了一个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顾绾。
顾绾急匆匆的走到我的面前,后面还有龚明。顾绾跪在我面前,眼眶微红:“君姐姐,哥哥……哥哥他……”
我看着顾绾,她是一个赵国公主,和顾卿杰是血亲,却是跟随母姓为朱,这些还是顾卿杰前天说的。顾绾今日着了一身白色长裙,不知为何我感到有种办丧的感觉。
我听见自己冰冷的语气,“你哥哥再怎样都与我无关,何必来找我。”
顾绾微红的眼睛看着我,眼神复杂:“君姐姐,我知道这段时间的事,可哥哥是因为楚国才这样的。”
我挑眉,冷冷道:“哦?为了楚国?怎样?”
顾绾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哥哥阻止剿灭楚国,之后父皇听信了丞相之言,”她顿了顿,“以哥哥私通楚国公主放走敌民的名义要按律祭溟渊河。”
我心中一颤,私通放走敌民?这倒是个好罪名,不过顾卿杰素来于那丞相不和,依他的性子,这一定是他布下的反局,我暗自下定决心,“他和我现在只不过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罢了,他的生死与我有何关系?而且,你太小看你哥哥了,回去吧。”
我转身回了房间,靠在门后,顾卿杰,如果是真的,你就是在还债,欠楚国的债。
顾绾还在门口不依不饶的说:“君姐姐,三日后溟渊河,若你不去,我代替你去救哥哥。”
“朱莹琳,你何必这样?”
“我只认你是我的嫂嫂,我的姐姐。”
我开口:“你何苦呢?我和你哥哥已经再也没有关系了。”
顾绾坚定的声音传来:“我相信君姐姐会和我是一个选择。”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叹了口气,她何必呢?这样不累吗?又为什么这么坚信她和我是一致的想法?以现在的情况,我们的想法不可能完全相同,因为,这极有可能是个局,顾卿杰设的局。
“她的性子和他哥哥还真有些像。”龚明的身音传过来,我转身看向他。
“他们是血亲,定是有相像的地方。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了两声:“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顾卿杰你救还是不救?”
“龚明,我想你猜的到,这件事只怕有一半是出自顾卿杰的手笔,我为什么还要去救?”我幽幽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可还有另一半。”
“那……为了另一半,我可能会救。”
他挑眉道:“哦?为什么?”
“因为他欠着我的债,要死,也是我让他死,别人没有这个资格。”
他征了一下:“看来我和秋少不用担心了。”
我觉得不对:“师父担心什么?”
他笑了笑:“没什么。”
龚明有些变了,是啊,这件事之后,他们都变了,我,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