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心境空明,并不为其所动,依然不紧不慢的走向牛俊达,长长的刀在地上拖出一连串的火花,口中漠然说道:“牛俊达,今日,我就让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哈哈哈哈!我是不败的,小娃娃,今天牛爷爷也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不会随着你一个人的心意旋转!”
牛俊达一挥开山斧,风暴隆隆,气势顶天立地,有一种盖世英雄的架势。
秦川现在的气力,是四千一百斤,单凭本身的气力,就算催动阴雷,也很难是牛俊达的对手,这是气力差距过大的缘故。
当下,他毫不犹豫的又一次动用了左臂神力,两倍之力充斥周身,十万八千毛孔尽皆张开,好像要爆炸了一般,滚滚的气血疯狂的在经脉中涌动、咆哮,要撕裂一切敌人。
“牛俊达,看我是如何堂堂正正的压垮你!”
秦川不准备用阴雷撼动牛俊达的神智,那样就算打败了牛俊达,也无法使之服气,反而会认为是侥幸输了一次,结果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
对付牛俊达这样的猛汉,想要他服气,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气力上压过他,从他最擅长的领域摧毁他的自信,才会心甘情愿的认输。
碎空刀被秦川扬起,在空中悠扬的长吟,闪耀着阳光,灿灿发光,锋锐无匹。
开山斧也被牛俊达举了起来,两个人宛若角斗的力士,又若两头雄壮的公牛,用最原始而野蛮的一面冲撞。
见着这一幕,被击倒在地上的贺长河狂喊道:“小秦川,不可!”
庄子楼上,瞬间也闹哄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不明白那个少年郎何来此等勇气和自信?
在他们看来,这和自寻死路没有任何区别,这一斧头下去,还不得立即变成一张肉饼?
“哼!自作孽,不可活!死了活该!”铁真此刻残忍的笑着,等着欣赏秦川血肉崩飞的那一刻。
听到铁真之言,楚狂歌猛地死死盯住铁真,像一头下山的猛虎,森然喝道:“你在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捏死你?”
“楚狂歌,你想干什么?你要和一个孩子计较吗?”顿时,铁建紧张的将铁真拉到了身后,毫不示弱的瞪着楚狂歌。
楚狂歌压抑怒气,他杀死了铁真的老子,这一刻真想将这个孽种也一锤子砸死,但他不能,唯有冷哼一声,不再看铁建铁真两爷孙,而是将目光投向战场上。
此时,碎空刀和开山斧猛然在空中相遇,大片大片的火花飞溅,震荡声犹如晴天中的雷霆霹雳,使人耳膜发疼,嗡嗡作响。
牛俊达本来狞笑的脸,忽然凝固,然后他感受到了一种他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小鸡被老鹰扑击时的感觉,柔弱无依,想逃又无处可逃。
紧接着,深深的耻辱从他的身心深处迸发,怒吼出声,奋起全身气力,想要将秦川击飞。
然而,碎空刀又被秦川狂暴的劈斩下来,轰击在开山斧上面。
牛俊达不可遏止的身体一挫,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他怒吼、他咆哮,瞪圆了铜铃也似的眼珠子,仿佛要用眼光将秦川给杀死。
但秦川浑然不理会牛俊达,现在秦川身负八千斤神力,哪怕牛俊达天赋异禀也承受不住,唰唰唰毫不停歇,碎空刀一刀接一刀落下,要将牛俊达彻底打残打怕,打掉所有的勇气和信心。
这种情况,就和之前牛俊达几十斧头把贺长河打残的情景一模一样。
等秦川最后收刀的时候,牛俊达柱子一般的大腿,已然深深的陷入了大地中直到大腿根部,嘴中的鲜血喷了出来,抓住开山斧的手已然软绵绵的垂下,双眼无神,一片呆滞。
“牛俊达,你服了吗?”秦川刀直指牛俊达,冷声问道。
牛俊达呆滞不语,好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千佛寺强盗一方,另外一个头领,是一位中年男子,长须飘飘,面色红润,有一种儒雅的味道,穿着一套青衫,腰间斜斜挂着一柄宝剑,这时走向前来,淡淡说道:“牛俊达,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败了!”
“没错,我败了!”
牛俊达宛如从地里拔萝卜般一跃而起,他看似嚣张狂妄,目中无人,这时却是拿得起放的下,光明磊落,对秦川深深行一礼:“这位小兄弟,我牛俊达输的心服口服,你能打败我,就表明你们庄子有这个实力,我可以做主,免除你们庄子今年的年供!”
“但是——”牛俊达话锋又是一转,狞笑起来:“其他庄子必须交年供,我也不要一万两了,将原本的五千两都交上来!否则,别怪我千佛寺大军无情!”
本来听了牛俊达之前一句,秦川冷厉的神情放缓,此刻忍不住又是一肃,寒声道:“你已经败了,还能谈什么条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刀戳死你?”
闻言,牛俊达不由仰天哈哈狂笑:“我牛俊达不过一介莽夫,你能杀了我,还能杀了千佛寺所有好汉不成?”
“你——”秦川怒极,他是见牛俊达并没有下杀手轰死挑战的贺长河等人,所以才放了牛俊达一马,此刻一把举起碎空刀,做势欲砍。
而牛俊达只是狞笑着斜睨秦川,不闪不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很是硬气。
而贺家庄等十几个庄子的人,见秦川战力惊天,超乎所有人预料,干净利落的击败牛俊达,全部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能置信。
这时又听到秦川在和千佛寺谈判,不由提起一颗心,颇为紧张,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就在秦川和牛俊达剑拔弩张,僵持不下,眼见要血溅五步的时候,牛俊达旁边那个中年青衫男子跨步而出,缓缓说着:“小兄弟,在下石达书,只要你能击败我,其他庄子今年我们千佛寺便只收一半银子的年供,怎么样?这是我最低限度了!”
秦川略微思忖,知道已经触及千佛寺的底线,便应允道:“就这样说定了,我便将你打败,让你明白,我们楚家庄也有真男儿!”
说着,秦川挽出一朵刀花,精气神凝聚如一,死死锁定住石达书。
眼见事情又起干戈,在后面,贺长河担心的叫道:“小秦川,不行的话,就退下来算了!”
秦川回头微微露齿一笑:“不用担心,没事儿!”
他说着,又向楼上看了看贺昆木、楚狂歌等人,随即对石达书道:“来吧!”
石达书解下腰间的长剑,斜斜指着地面,摆出一个招式:“我修炼的是春风桃花剑法,小心了!”
猛然,石达书口中吐喏,一步踏出,整个人好像融入了风中,随风起舞,妙若天成。
他手中,长剑往秦川周身连点,在剑尖,一朵朵剑花绽放,宛如桃花朵朵开,凄美中蕴含着无限杀机。
剑法中,武者要是可以一剑舞出十数朵剑花,威力就可以和三流武学媲美。
而现在,石达书春风桃花剑法铺展开,何止上百朵剑花?
花团锦簇,将秦川笼罩在花海中,仿佛情人最幽怨的眼波,要将你软化在温柔乡中。
此时秦川心中,像是空寂的幽谷,有无数桃花在春风中摇落。
忽然,幽谷里,一声雷霆炸开,所有景象消失,秦川只觉灵台一片清明,无喜无悲。
碎空刀在秦川手中翻飞,犹如蛟龙起陆,席卷风云,狂风暴雨打下,将周身桃花通通轰破。
密密麻麻的撞击声源源不绝,交织成片,声声入耳,震荡神魂。
然后,秦川和石达书倏忽分开,各自凝神以待。
“小兄弟,好本事!”石达书忽然开口赞道:“我这春风桃花剑法,乃是一流剑法,你竟能抵挡我的桃花剑意,真是令我意外!”
一流武学和二流武学是截然不同的,最明显就是剑意、刀意的出现。
修者精气神与兵器沟通,人器和一,一举一动都可以侵蚀、影响敌人的神魂意志,打压敌人的气势,令敌人十分的战力只能发挥出七分,甚至是五分!
秦川和石达书短暂交锋,展露出来的武学招式,令十几个庄子的高手看的如痴如醉,自叹弗如。
要知道,很多庄子连二流武学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一流武学了,尽皆对秦川和楚家庄的实力,涌出了畏惧之心。
听着石达书的赞赏,秦川仍然冷漠,心灵犹若明镜不染尘埃。
“石达书,现在轮到我了!”
秦川漠然出声,急冲过去,身形如龙旋转起来,左臂气力爆发,将一身气力拧成一股,尽皆灌入碎空刀中,直斩石达书。
石达书眼眸灿灿光亮,长剑春风化雨一般,悠长无尽,演化桃花,将碎空刀抵住,剑光一动,行将反击。
“轰隆隆!”
但骤然,他的意识中,一道雷霆炸响,将他所有的阴暗面全部炸出,化作魑魅魍魉,百鬼横行,张牙舞爪,鬼哭狼嚎,要将他拖去无尽的深渊。
“哼!何方妖孽,给我滚开!”
石达书仅仅呵斥一声,就将所有的幻象驱散,浑然不受影响,剑绽桃花,落英缤纷,行将反击。
“这石达书,气力与我不相上下,非常厉害。更可怕的是,外表看似温儒尔雅,实则杀伐果断,意志坚定,不受外物影响。”
秦川惊异,石达书在千佛寺强盗中,肯定是最重要的几个首脑之一,实乃他平生劲敌,需要倾力一搏。
“再来!”
当即,秦川也迸发出豪情壮志,碎空刀抖开,将阴雷斩雪刀法全力施展,滚滚阴雷连续不断的在碎空刀上炸响,冲进石达书的意识中,动摇其神志,摧残其筋骨。
石达书的意识空间,猛然中,像是有雷公发怒,阎王发威,阴雷犹如车轮滚滚碾压,一时间心神恍惚摇曳不定,心魔丛生,陷入大恐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