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起风了,您…还是进去坐会儿吧。”
出神儿间,敏儿便给她披上披风,递上了暖炉。
不知是在门口站的时间有些久了,还是因为天生体寒的缘故,把敏儿手烫得通红的暖炉从她手里接过来,柳挽歌竟觉得毫无一丝暖意。
看着雪白一片的宫院,凝视良久,半响,柳挽歌才清唤了敏儿一声。
“敏儿。”
“娘娘,奴婢在。”
“下雪了……”
被祁莫禁足后,能陪她说话的,也只有一个敏儿了。
“是啊娘娘,下雪了。奴婢听说,近些时间皇上特意为贵妃娘娘修建了一座冰宫,那冰宫的模样可是出奇的好看…”
说着说着,敏儿的声音便小了下来。
“怎么不接着说下去了?”
紧了紧暖炉,柳挽歌没有再往宫门外看,而是转身进了内宫。
敏儿紧随其后,小步的跟上了她。
进了内宫,还没等她将暖炉放下,敏儿‘扑通―’一声便朝她跪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说着,柳挽歌就要去扶她。
敏儿跪着,朝她磕了几个头。
“说吧,”见她如此,柳挽歌也没再劝她什么,而是放下了暖炉,端起皇后的姿态看着她,“你刚刚做错了什么。”
“娘娘,方才是奴婢失言了,奴婢不该提起…提起柳贵妃的,请娘娘恕罪。”
“你且起来吧,”柳挽歌转过身进了寝宫,没有再去看敏儿,“本宫累了,你下去休息吧。”
她累了,真的累了。
相比于她这个已无实权,软禁在宫中的皇后娘娘,柳如烟的风头却是盛了许多。
椒房之恩,长盛圣宠。
她亲眼看着祁莫将她一步步捧上高台。
先是晋嫔,然后封妃,最后贵妃殊荣。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柳如烟便登上了寻常嫔妃无法望其项背的高度。
她想,如果不是因为皇贵妃已被册封,那么,不出意外,皇贵妃迟早也会被柳如烟收入囊中,用不了多久,说不定自己这个花瓶皇后都应该退位让贤了呢。
祁莫他真的很宠柳如烟,很宠很宠,如果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她想祁莫也会毫不犹豫的摘下来送给她吧。
嗯,他很宠她,就像当年宠自己那样宠她。
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祁莫会逗她笑,她难过的时候,他会安慰她,他会为了她大半夜跑遍整个京都,会在整个院子里种满她最爱的红梅……
现在却不会了,因为那再怎么美好也只是从前,如今的自己和祁莫渐行渐远,再见面也不过是同在一个皇宫的陌路人,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她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回不去从前了,她想,大抵还是因为自己滑了胎,失了那个祁莫很是期待孩子,终身不能再有孕了吧。
听着婢女口中所说的皇上与贵妃恩爱,柳挽歌除了心痛,也只剩心痛。
恨么?
她也曾问过自己,可是,一想到那个人是祁莫,她便恨不起来了。
因为,祁莫他毕竟是她十几年来,生命里唯一的阳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