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轮下,一名风姿脱尘的俊秀正在侃侃而谈。
“我小时候修炼,首先每天都要吐纳凝气,这非常枯燥,所以修士常说要戒骄戒躁,就是因为修炼是枯燥乏味的,如果坚持不下来,就前功尽弃了。”
魏神问道:“那一般要多久呢?”
洛晔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个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是混沌天体,所以一个月就完成了,进阶到下一个境界。”
听洛晔这么一说,魏神忽然心有所动,好奇问道:“殿下贵庚?”
洛晔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我只有十七岁。”
魏神听了不算太惊讶,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晔,没想到这真的是年轻,不像钧上人化身最初那样外表年轻,但内心却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鬼。
“那你是如何开始接触道的呢?”魏神随意问道,内心却提高警醒,留意洛晔的每一个字。
洛晔自然没有魏神想得多:“在前期积累完成后,就要寻找一种道的天地灵物作为引子,之后经过一系列祭炼,道便留在了身体里,恩······大多数道是在肉身,有部分比如魂道就在魂体上,灵道就在灵体上,还有一些肉体、魂体、灵体都可以拥有,我出身南离皇族,第一个道当然是火道啦。”
“那混沌天体的天道呢?”魏神追问。
洛晔皱眉道:“这个······一直没出现,好像是因为我的修为不够的原因。”
“那么——”魏神开始问关键的核心问题,“你是怎么开始学习战斗的。”
洛晔笑道:“你这下怎么叫我殿下啦?”
面对洛晔的调笑,魏神直接无视,眼光灼灼地把他盯着。
洛晔自讨无趣,只好老老实实解释:“刚开始是师傅陪练,恩······他发一个术招,我要躲开,我发一个则要命中才行;后来就到各个地方寻找仙族隐士,求教心得;最后就到外域游历,就这样。”
“那你们有没有拳脚之斗?”魏神问。
洛晔想了想道:“没有啊。”
“我去!”魏神无语,“难道这就是人族修炼的与众不同?”魏神想到和恶虎力战的那一小会儿,也不能说力战,但还算是肉搏。
“怎么?人族修炼要从拳脚开始吗?那也太拖慢了吧?而且修行到后期拳脚基本无用了啊。”洛晔这次终于开慧了,察觉到了魏神的异常,并且一针见血。
“应该就是这样的。”魏神也不隐瞒,坦诚说道。
洛晔想了想,什么也没想出来,只好安慰道:“魏神,你不要灰心,虽然起步很慢而且很可能无用功,但不依靠仙族的修炼方法也可以有成尊证道啊,比如妖族的青龙、朱雀等四天尊,都没有依靠仙族的法门,你是混沌天体,一定可以有作为的。”
魏神默默看了洛晔一眼,无奈点了点头:“天色已暗,明天寅时出发吧。”说完,就意兴阑珊地步行回屋了。
洛晔担忧地看着魏神的背影,久久无语。
······
月色愈发皎洁,灿灿的银白月霞播撒在魏神的脸上,他在等待钧上人化身的召唤,耳闻着此起彼伏的鼾声,魏神在为未来做算计之外,不由产生了一股感叹:“我本在尚蒙昧的小村子里浑浑噩噩,结果被左右命运、辗转反侧到了这一步,虽然不能一来就修道飞天,但却还有希望,在走之前我已下定决心!誓要取得滔天之力!做人上之人!”
魏神越想越坚定决心,不过他知道决心易下,要走到最后,非得要磨难多舛,到底可不可以撑到最后,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思量之际,眼前一黑,又被钧上人化身带入了魂体空间。
依然是鸟语花香的森林,太阳就像荷包蛋一样懒洋洋地摊在天上,让人惬意无比。
钧上人化身见魏神前来,便笑道:“小友可是对人族修炼的与众不同而感到有些儿戏?”
魏神知道钧上人化身是可以知晓他在外界的活动的,包括谈话也能知道,所以之前与洛晔谈话除了释惑以外,也有让钧上人化身知道的意思。
“没有,小子岂敢妄议。”魏神否决,但在通晓世事的人耳中,这句话就是认为有点儿戏,还夹杂着不满。
但老油条钧上人化身却没有指责,只是笑着无奈摇了摇头:“既接触过仙族修炼,又在进行人族修炼的人都有这种想法,他们都认为人族以拳脚起步,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其实不然。”
“愿闻其详。”魏神道。
“恩。”钧上人化身边走边讲:“仙族认为肉体只是皮囊外物,就连魂体也只是糟粕,只有灵体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最早一批的仙族就有兵解、尸解羽化等修炼方法,现在仙族修炼,也是以灵体为重心,尽量将道纹刻在灵体上,这样再加上仙族天生的可以自由容纳精气的丹窍,所以他们可以在很早的时候就运用道派,也就是凝气境之后的筑基期。”
“仙族第一个境界叫凝气,人族叫化血对吧?”魏神想起来了。
“不错,而且化血只是内海秘境的第一个,后面还有两个秘境,带着两个大境界完毕,才可以勉强运用道派术招,也就是那些你听过的驱使水火、降雷遁地。”钧上人化身说道。
“那也就是说人族前期完全不是仙族的对手,到了后面由于差距更不可敌?”魏神分析道。
钧上人化身哈哈大笑:“不然。之所以人族要废那么多时间在巩固肉体上,不光是因为丹窍的残废问题,更因为肉体中蕴含着无尽的宝藏。”
“肉身宝藏?”魏神惊道。
“不错。肉体是生灵在现世的渡舟,没有了肉体,就好像落难在了大海中央,就算风平浪静,也足以致人死地,仙族选择不停加强游泳能力来让灵体渡过大海,而人族选择修缮大船,横渡汪洋。这两者各有千秋,只是世人贪恋呼风唤雨,而持有的偏念而已。”
“那到了最后的最后,修炼已经到了悬崖之边,再无进路之时,又孰弱孰强?”魏神又问。
钧上人化身罕见的楞了一下,随后随意道:“之后都是一个样了,殊途同归。”
魏神知道钧上人化身模棱两可必有蹊跷,但没有再追问,最后问道:“既然差不多,那为什么仙族占据霸绝的巅峰,而人族只有藏头露尾,凡人连本族有修士都不知道呢?”
钧上人化身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无比:“这个——自然是大势所趋,天道偏倚,与其莽撞赴义,不如留存实力,等待良机。”
魏神正色:“良机是创造出来的,如果一直等,就如同一汪死水,没有任何可能的生机,只有尝试引入外源,才有可能把死水弄活,我虽然才刚刚踏入修行,才化血初期,但这些问题并不是修为奏事,而是大局之感。”
钧上人化身意外的看着魏神,好半会儿才点了点头:“本以为是一匹蛮野好马而已,不想却是头深潭老龙。”
随后他又说道:“以后再和你讨论界内大势,现在继续修炼,先锻肉身,你照这套体术打一套。”
魏神接过钧上人化身的卷帛细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