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瑶头顶一个“十”字来到校园。在看到徐瑶之后,我不由得脱口而出一个“十”字。
这一次,徐瑶没有恼羞成怒,她羞涩的别过头去,犹如一只初生的幼雏。
与此同时,开学时迎接我的另一个小丫头田雯愤怒的拍案而起,她大声的宣扬:魏方光,你把我家徐瑶怎么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由于上次徐瑶曾在班里大声宣布,我把她“推倒”而且那次我的确把她给推倒了,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以辩驳,我也没做任何反驳,所以此时班里的同学们再次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想要看看这次我又干了什么。
我皱着眉头看了徐瑶一眼,这个表情的含义非常简单,那就是希望徐瑶对此事予以解释,因为她家门口的铁锨,绝不可能是我提前放置的。
徐瑶对此心领神会,她刚打算开口解释此事,我的身后一个哥们飞快的从远方跑来,他一脚蹬的我飞向空中。与此同时,我在空中看到肇事之人,正是于寅虎。
虎子义愤填膺的说:上次你和铁柱一起揍我,我还没找你们算账,这次你竟然又把徐瑶给弄伤了,我决不允许她再和你来往。
事实上早在开学之时,我就发现虎子是个自以为是的人,此人脑筋不灵、欠缺教养,经常说出一些让人觉得可笑的话。比如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就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能说明他是个流氓之外,说明不了任何事情。徐瑶原意和谁来往,怎么能轮到他来管?
思前想后,我无可奈何,只好加快脚步将虎子一脚蹬飞。
片刻之后,虎子将我蹬飞。
再片刻之后,我又将虎子蹬飞。
于是我们又开始了互相蹬飞对方的游戏,直到徐瑶将此事解释清楚,她大喊:你们别打了,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魏方光的事。
虎子听到这话之后痛苦不已,他扬长而去离开校园,并在整整一天之内没有再出现。
放学之后,徐瑶默默来到我身旁,与我同行。
此时徐瑶身穿白色棉衣、七分裤、大头鞋、看上有几分滑稽,而我鼻青脸肿,看上去犹如刚经历了一场搏斗的野兽。
徐瑶问:你没事吧?
我连忙解释:当然没事。
徐瑶说:我不喜欢于寅虎这个人。
我呲着牙说:我也不喜欢。
徐瑶神情稍稍晃动,她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问:什么忙?
徐瑶说:假装我的男朋友,这样,他以后就不会纠缠我了。
我问:假装?
徐瑶默默的说:当然是假装咯!不过……
我问:不过什么?
在这之后,徐瑶再次展示出羞涩届一姐的风范,她丢下一句“不过没什么”之后,头也不回的跑向车站。
看书学习这种事情,除了无所事事之外,我一般都不会去做,不幸的是我终日无所事事,除了元旦这天。
我之所以不再无所事事,那是因为我的老娘向我下达一项指令,派遣我去街上遛狗。对此她还美其名曰:放松一下心情、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锻炼一下身体、同时也帮这条懒狗锻炼一下身体。
冬天的街道天气干冷,不过这并不是我所顾忌的事情,因为除了我妈的菜刀之外,我没什么可以顾忌。
关于遛狗,我有一些独门见解。
事实上遛狗,是一门学问很深的学科,如果你单纯的觉得拉着一条狗向前走就是遛狗,那么我只能说,你根本不懂遛狗。
在遛狗时,首先要注意自己不能让狗走的过慢,因为如果狗走的过慢的话,你就会被一些爱狗人士以虐待动物的名义群殴。与此同时,你也不能让狗走的过快,因为如果你让狗走的过快的话,那么路边行人一定会认为,牵着你的是一条“导盲犬”
所以,控制狗的移动速度非常重要,而我的建议是,用脚。
……
我乐此不疲的拉着鲁鲁在街上狂跑,最后拖着一条半死不活的狗回到家中,
我妈看到大汗淋漓的我和鲁鲁,不以为然的问:怎么把鲁鲁搞水里去了?下次注意点。
鲁鲁原本以为我妈会对其予以关切慰问,于是它早已做好告御状的准备,可惜此时我妈并不打算管它的死活,于是在听到这话之后,鲁鲁险些昏倒。
不得不说,鲁鲁真是一条可怜的小狗,它刚打算偷得半日清闲小睡片刻。片刻之后,我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鲁鲁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并立即飞快逃入我的卧室。
房门之外,铁柱率领小熊犹如日本鬼子闯入我家。我妈在看到小熊之后不但不管鲁鲁的死活,也不再管房门的死活,她热情的招呼:是小熊回来了呀,快点,快点找地方坐……
对于我妈的慰问,铁柱和小熊并没有给予正面回复,他们大步流星的踏入我的卧房,此时我以为他们正是要去找鲁鲁的麻烦。
来到卧房,小熊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进行了嘉奖,他说:小伙子很不错嘛,听说你最近都学会看书了。
与此同时,小熊随意的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飞向空中,这本书在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之后,险些砸中鲁鲁。
此时我已未卜先知的预测出将要发生的事情,与此同时,我也清楚这件事情,无可避免。
铁柱和小熊立即开始了他们的飞书竞赛,直到我的书架空无一书,地面则铺满一地。
看到房内战果累累,小熊早已将输赢抛之脑后,他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并摇头晃脑。片刻之后,我妈冲入卧房拧起小熊的耳朵将其拖出,她若无其事的说:大家先看会电视,中午我给大家包饺子。
吃过午饭之后,房内四人浑身自在,于是摸着肚皮发出“嗝”的一声。在这之后,我妈迅速翻出一副麻将,迅速摆好麻将桌,迅速掏出日本瓜子,迅速向双手“呸”了两声,她说:老娘我今天可要大开杀戒啦!
与此同时,我、铁柱、小熊三人迅速逃出家门,并不时回头眺望举着菜刀的我妈。
由前所述,我的老娘曾是一名土匪。众所周知,所有土匪都拥有一身神鬼莫测的麻将功夫,所以我们只在几年之前打过一次麻将,在那之后,每当我妈翻出麻将并掏出瓜子,我们都必须迅速逃离现场。
大街之上,我、铁柱、小熊三人无所事事的闲逛。在这之后,我们打算去法官的酒吧,看望旧相识。
来到酒吧之后,恰逢法官正怀抱一个莫名的盒子走向门外。与此同时,酒吧之内没有顾客,且昏暗无光,于是一幅“生化危机”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法官在看到我们之后手中的盒子不慎脱落,地面发出“吧唧”一声。他手忙脚乱的问:你们怎么又来了?上次那个女孩,今天没来吧?
我和铁柱看到法官如此反应忍俊不禁,铁柱说道:别担心,别担心,这次她没来。
法官脸上露出了尴尬笑容,不过很快,此人稍稍扬眉,尴尬的神情一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作为老大的自信。他问:铁柱你怎么鼻青脸肿的,是不是被那个女孩打的?
与此同时,法官俯身将地上的盒子捡起。
就在铁柱正思考如何解释此事之时,我十分无聊的说了一句:那女孩一会才来。
于是刚刚捡起的盒子再次掉落,而且这次盒子不堪重负,摔成两半,无数麻将牌散落一地。
在法官终于稳住阵脚之后,我们从他口中得知了三件事情。第一,麻将牌是法官的老娘强烈要求他购买的。第二,酒吧只有晚上才有顾客。第三,法官当年因欺负小孩被真正的法官审判,审判的结果是无罪释放。
后来,法官熟练的支起麻将桌试图练手,并跳入吧台取出四瓶啤酒递给我们。对于法官的热情招待,我们都很激动,而小熊则傻气十足的问出了一句让法官哭笑不得的话:有吸管吗?
在打麻将的过程当中,我问小熊为何会这么早归来。
小熊的回答和当初螳螂君如出一辙:请假啊。
我问:上大学之后,都可以随便请假的吗?
小熊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了!
在听了小熊的答复之后,我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一圈过后,法官展示出了令人称道的麻将牌品,此人除了大声抱怨、摔牌、拍桌子、砸手机之外,再没有别的过激举动,直到,酒吧大门被一个女孩,缓缓推开。
此时法官的位置正对着酒吧的大门,当她看到有个女孩走进来的时候,此人的第一个反应是把麻将桌给掀翻,第二反应是准备从酒吧后门逃走。
片刻之后,法官麾下的服务员(拥有彩色睫毛的女孩)从昏暗中缓缓走来。
看到这一幕后法官恼羞成怒,他恶狠狠的说:MD元旦给你放假,你没事干了跑到酒吧干嘛?
此时这个女孩有些无辜,她含着眼泪说:我来看看你啊。
女孩的话并没有感动法官,法官坚决的判决这个女孩:You,fire!
牌局过后,我一路风风火火的回到家中。
在这之后,我险些将我家大门大卸八块。
此时我家的沙发之上,一名中年妇女正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而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个倪倪。
此时倪倪身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扎起一个诡异的发型,两只眼睛以诡异角度打量着我,看上去像极了一位外星异客。
在看到我之后,倪倪自在的伸了个懒腰,她说:回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吧。
对于倪倪的喧宾夺主,我妈并没有表示异议,而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在说声“噢”之后,灰溜溜的坐下。
在这之后,我坐在板凳上感觉燥热无比,于是先后三次用“煤气没关”、“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屋子在晃”、“地球要爆炸了”之类的借口企图引起沙发上的两人注意,她们都毅然没有收回看电视的目光。
终于,我像一壶开水顶开了壶盖一样爆发,我指着倪倪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倪倪反问我说:你没看到我们正在看电视吗?
我妈也随声附和着说:是呀,没看到我们正在看电视吗?
于是壶盖被人拾起,并塞得比之前更紧。
随后,我坐在板凳上无所事事,只好先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后来变成了两只手,再后来,撑着我脑袋的东西变成茶几,并且昏昏入睡。
倪倪轻咳一声,装腔作势的说:高中的小孩真可怜,看都累成什么样儿了。
与此同时,倪倪潇洒的起身出门,而我则在抬头之后立即发现我妈的脚,正摆在我的脸前,不过这一次,只是因为我妈看电视时,有翘脚的习惯。
我和倪倪一路漫步来到河堤。由于刚才壶盖塞的太紧,我们一路无话。
片刻之后,倪倪若无其事的说:今天,河堤怎么没有小孩?
我觉得这是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因为此时已经天黑,如果还有小孩在这里玩耍的话,那么明天,他们一定会被家人打扁。
于是我说:自从收了你的冰棍之后,他们就从这里消失了。
这原本是一个善意的玩笑,它的意思是:倪倪的冰棍可能有毒,那些小孩在吃掉冰棍之后,可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遗憾的是倪倪在听到这个玩笑之后无缘由的情绪失控,她扑入我的怀中,做出了一个十分前卫的武打动作,那就是先用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在我肚子上猛捶。她说:光子,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只好说:倪倪,对不起。
……
后来,倪倪告诉我,她、陆嘉琪、小熊所在学校,都在同一座城市,离得不远。陆嘉琪在铁柱复习之后终日闷闷不乐,现在已经变得憔悴无比。
我问:那陆嘉琪回来了吗?
倪倪说:回来了。
我问:她还会去找铁柱吗?
倪倪说:也许,不会了。
我问:为什么?
倪倪说:有些事,经过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
回到家后,我在辗转反侧中无法入眠。在这之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封来自徐瑶的短信:你在干嘛,睡了吗?
我回一条:睡了。
在这之后,徐瑶的短信说:睡了还能发短信?
我无聊的回:被你吵醒了呗。
徐瑶问:元旦你家里忙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思索片刻后回:的确是有点忙。
徐瑶问:我和家人吵了一架,现在心情真糟糕,真想见见你……
我说:可我已经睡了。
之后的几分钟内,徐瑶没有再发来短信,于是我打算立即飞快进入梦乡。片刻之后,我再次被徐瑶的短信吵醒,徐瑶的短信说:魏方光,每天,你都在消磨的我勇气,而每天,我都必须重新鼓起勇气,才敢回到学校重新面对你。其实,我并不期待能成为你的什么人,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你一些,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我们的短信交流到了这一条时,我突然睡意全无,百般思索之下,最终我回了一条:徐瑶,其实这段时间,你只是看到了表面的我,也许在一些契机下,你凑巧看到了我好的一面,但事实上我不能算是个好人,也许,我根本是个坏人,或者说,我被这个世界逼成了坏人,所以我害怕和你接近,害怕和你来往,我怕当你了解到真正的我之后,不但你会失望,我也会因此而难过。徐瑶,你是一个好女孩,不过我并不是值得你期待的人。
在将这封短信发出的同时,我突然感觉心放宽了许多。我再一次觉得不该用这种口气说话,但是不知不觉中,这封短信已经发出,似乎,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人敞开心扉了。
……
第二天,我、铁柱、小熊三人相约,再次拜访法官,而事实上,我们是准备去搓那个啥。
在相约的地点我看到了铁柱和小熊。此时铁柱正在被倪倪拳打脚踢,而小熊则在他们之间拍手叫好,无数路人纷纷对其进行围观,并纷纷丢下兜中的毛票。
由于铁柱刚刚出院,此时造型依然鼻青脸肿,于是这些路人对铁柱的敬业精神予以肯定,地面上的毛票数额,目测已有几十元。
看到这一幕后,我不但忍俊不禁,还有一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顺便说一下,此时冷风呼啸,岁暮天寒。
在倪倪K够了铁柱之后,此女还丧心病狂的试图将矛头指向我,我只用了一句话就将其摆平,我指着小熊说:这边请……
在一通心惊肉跳的厮打过后,我们一行人来到法官的酒吧。在这之后,酒吧之内依旧寂若无人,犹如“生化危机”
当法官看到我们一行人中有个女孩时,此人就像即将被捕的在逃犯一样疯狂逃窜。铁柱连忙大声对其进行制止,他说:王老板,这个和上次那个,是不同的。
在这之后,倪倪用异样眼光看了铁柱一眼,似乎不能理解为何此人还敢用这种口气讲话,莫非刚才的拳打脚踢还不够劲?
法官停下脚步,他立即恍然大悟,并立即跳入吧台,立即取出一瓶啤酒,立即喝上一口压惊,立即摆出一副老大的姿态。
铁柱这次没给法官任何面子,他说:王老板,你也太敏感了,怎么是个女孩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法官耐心的解答铁柱的疑虑,说:在道上混最重要的就是小心。铁柱,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铁柱立即恍然大悟,毕恭毕敬的说:王老板果然老江湖,小弟受教了。
法官看到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了别人头上,于是得意忘形,他在打量倪倪之后习惯性的递出一句:这个货色也不错嘛!
与此同时,法官再次飞向空中,并在空中长叹:哎,什么世道啊!
后来,我们将此行来意告知法官。法官在听到又有麻将可搓之后眉飞色舞,不过此人刚打算坐下,倪倪轻轻的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嗯?”于是法官再次跳入吧台,喝酒压惊。
这次在我们打麻将的过程中,法官全程流着口水对我们进行围观,而且此人多次企图评论铁柱的麻将技术,不过每当法官想要开口,倪倪都会清清嗓子。于是当天法官展示出了极好的麻将牌品。
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此次的麻将比赛,最终以小熊和倪倪两人的大获全胜告终,我和铁柱两人在此二人面前犹如刚学会走路的婴儿,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在这之后,小熊眉飞色舞的拍拍我的肩膀,说:哥们,你这水平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要练呀!可悲的是片刻之后小熊刚走出酒吧,就被远方赶来的大伟一脚蹬在腰上,大伟说:小熊,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的大伟异常兴奋,此人随后还试图将矛头指向铁柱,怎料铁柱出脚比大伟稍早,于是大伟在悲惨的发出一声“啊”之后,落在一棵杨树的树杈上。
在此三人离去之后,我和倪倪默默的走在街边。此时一轮无力的太阳高高在上,路边行人各个犹如棕熊,不明原因的奔向各自的方向。
我问倪倪:上大学的你,过的好吗?
倪倪说:不好。
我问:为什么?
倪倪说:你真的想知道?
我默默点头。
倪倪稍加思索,片刻后说:因为那里,不是我们的家乡。
在这之后,我猛然间回想起当日小熊曾对我说“这里的生活,好不习惯”以及一些令人发瑟的话,原来那些,都只是因为“那里,不是我们的家乡”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充满了各种艰辛……
倪倪继续说:那里的人,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做着我们看不懂的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我好想念这座城市,这里的人是那样亲切,他们一看到我就会冲我挥舞双手,热情的呼喊我的名字,我甚至都能看到他们那火热的心……
听着这些似懂非懂的话,我的内心突然泛起了一阵涟漪。我想,我并没有上过大学,也从没离开过从小生长的地方,在叛逆的年纪,我甚至梦想有天能够走出去,去见识这个世界、征服这个世界,最后,荣归故里,但是此时这些我根本听不懂的叹息,却令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紧紧的捉住倪倪的手,说:倪倪,我好想你。
与此同时,无力的太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盆火炉在我们头顶燃烧,猛烈的火苗在空中跳跃、舞蹈,它们是那么的夺目,那么的不可一世。
片刻之后,倪倪说:光子,我比你想我还要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