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你真的决定留下,不回南边了?”夜里,百合睡了。两个女孩又聊起心事。
“恩,明天百合就出院了,还是想回慈爱。”
“你会去他的公司上班吗?”花夕的问题一向多多。
“他的公司人才济济,不缺我。但孤儿院我似乎更能帮得上忙,嬷嬷确实很需要帮助。”这些日子子颜已经理清好自己的思路了。
“会不会遗憾?能每天在他身边,能每天见到他,多好啊!真想看看让你魂牵梦萦的他是什么样。”尽管曾被伤害,但花夕从来没有停止对爱的憧憬。世间哪位女子,谁不想觅到一份漫着清香的爱?
“我也想啊!”子颜轻轻一声叹息。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这样的问题,在心里不知询问了自己多少遍,可没有答案。思念,是如此难以诠释却又如此熟悉。心里有一份守望,即使微苦,却也胜过无望的等候,爱与忧伤总喜欢结伴而来,但没有离别的苦涩便不会有相聚的甜蜜。等到相聚的那一天,才发觉曾经的烦恼不过是生命小小的变奏。她知道这些来自生命中的额外负担,自己能承受得起。
慕枫回来,为了那份守望的幸福终于回来了。离开了一段时间,是否一切都安好? 对李老太来说,慕枫的来去如风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但人年纪越大就越害怕孤单了。当慕枫张开双臂,把这瘦小的老太太拥抱的时候。
李老太太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枫儿,我老了,能不能不再这样离开?”
深深的歉意把慕枫的心紧紧包围,他不是不知道李老太的孤独和寂寞,是自己太自私和忽视了。他郑重地对李老太说:“姆妈,我再不会走了,无论发生什么,再也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子……”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李老太似乎很明白慕枫的心。她微笑点头,再点头,她相信慕枫能做到的。
墨阳和亦然把近期的工作情况向慕枫详细汇报了一遍,慕枫对他们的表现赞赏有加。有他俩在,他真的可以偶尔偷懒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决定。”亦然把寻找新秘书的事对慕枫细说了,当然也不忘提李玉媛的事。
“恩,她这次回来,一定另有目,不会那么简单的。”慕枫一语中的,他向来判断事物非常准确。
“目的何在?”墨阳问。
“不确定,但时间会给我们答案。”慕枫三言两语就似乎把问题看透了。
“那小颜……”亦然欲言又止。
“让我来吧!”提起子颜,慕枫的面部表情突然间变得柔和起来。
“她找你好辛苦,就像当年的你一样。”亦然和墨阳在走出办公室前,亦然对慕枫说。
“拿出勇气,给你们一个未来!”墨阳也对慕枫说,他能理解慕枫的纠结,了解他的心思。爱越深心越怯,但爱真的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拥有的。他一直在为这个老友打气,他也希望慕枫和他一样的幸福。
今天是百合出院的日子,子颜去医院财务部要办理小百合的出院手续,却已经被告知,所有的手续已经办妥,可以出院了。子颜感觉很疑惑,是谁给她支付了那么一笔昂贵的医疗费,莫非?她心里一阵欣喜,因为除了他没有谁会对她们母女那么慷慨和热心。难道他真的回来了?
子颜步履轻松地回到病房,花夕在收拾小百合的东西。小百合一看到子颜,高兴从床上蹦起来。
“妈妈,我们可以回家了,可以和小姨回家了,是不是?”她搂着子颜亲了又亲。
“是可以回家了,但我们不和小姨回南边了,我们回‘慈爱’好不好?”
“为什么呢?”
“因为那是妈妈的家。”子颜耐心地回答孩子的问题。
“小姨也和我们一起吗?”百合和花夕的感情很深厚,花夕真不白疼她了。
“小姨送你回‘慈爱’就要坐车回南边了。”花夕边收拾东西边回答。
“小姨不走好不好,你回去就没有人陪我玩了。”小百合恳求。
“慈爱里有很多的小朋友,会和百合玩的。”子颜抱抱小百合安慰她。
“不要,就要和小姨玩嘛!”百合的任性有时候也很让人头疼。
“百合小朋友,我来陪你玩好不好?”病房的门被推开,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怀抱一个大布娃娃,把他的整个面部都遮挡住了。声音就从娃娃的背后发出来的。
子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脸的惊喜,嘴角眉梢瞬间闪耀着喜悦的光芒。
小百合立即停止了哭闹,她左看右看,想把布娃娃后面的人看清。
“猜猜我是谁?”他故意压低声音说话。
“哈哈,你是大叔叔!”百合突然惊叫起来,聪明如她岂能骗得了。
“哈哈!好聪明的丫头!”慕枫终于哈哈大笑了,他把布娃娃递给小百合,百合把娃娃抱在怀里,慕枫又从后面把百合高高取起轻轻转了一个小圈,百合咯咯又笑了起来。慕枫每次见到小百合,总会有这样的见面方式,小百合好喜欢。
“再转,再转,大叔叔再转好不好?”小百合玩上瘾了。
“嗯,等百合身体养的白白胖胖的时候,我们再继续转很多圈,好不好?”慕枫用手刮刮小百合的鼻子。
“好吧!拉拉勾!”百合对慕枫一向言听计从,很少闹情绪。慕枫也很认真地伸手和百合拉钩。子颜的记忆中闪过似曾相识的场景,在哪里见过?
“我胖了,你还抱得起我吗?”小百合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哈哈,再胖都没问题!”慕枫向她保证。
小百合突然在慕枫的脸颊上响亮亲一口:“大叔叔,你去哪里了,我和妈妈都想你了。”
“恩,是大叔叔不对,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了。”慕枫把这个小女孩轻柔地拥在怀里。
子颜没想到小百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羞赧地低下头,低眉颔首间尽显温情又娇柔的少妇情怀。在慕枫面前,她一如当年女孩娇俏摸样。
花夕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需要问,她知道这个仪表不凡谈吐儒雅的稳重男子一定就是子颜心中的爱——慕枫了。看来他很擅长和孩子打交道。行为语言是如此亲切,没有架子的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的顽皮。很特别的一个男人啊!子颜能遇这样的男人,是何其幸运?
她很识趣地把百合抱出去,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了慕枫和子颜。
慕枫深情款款,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眼神宁静如水。子颜也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男人,这个男人微笑上翘,他有温暖的眼神,那眸子深处有她读不懂的复杂感情。还有一张让你望着望着便生出疼痛的忧伤的脸。她甜美地微笑,但眉宇间仍然有掩饰不住的忧伤。
看着子颜的眼神,慕枫蓦然感到一种心疼。很自然地张开双臂,把这个心爱的女孩拥进怀里。在她耳畔轻轻耳语:“小颜,我回来了,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一千万个对不起。但语言过于苍白,其实他最想说的是,我很疼,你不好的时候,我疼,疼得不知如何安慰你。想你的时候,我疼,疼得不知如何安慰自己。请原谅我的懦弱,太多的不能,不如愿,想离开你,离开这个总让我心疼的你。却发现已经离不开,已经习惯心里有你,习惯心疼你的一切。所以,我回来了。然而,他没有说出口。
“回来,就好……”子颜轻语,也双手环抱这个温暖的身躯,闻着他衣服带着淡淡的属于阳光和草叶的气息。她点点头明白他说的,浅浅笑,再不语。是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心灵相通的人语言是苍白的,有什么能胜过深情一瞥?
慕枫本想把子颜母女接回李家的,但子颜把想法和慕枫说了,慕枫虽然千万个不情愿,但他尊重子颜的意愿让她带着小百合回“慈爱。”
慕枫去取车,花夕提着东西走在前,子颜抱着孩子走在后。在医院的大门外,遇到了方筱雷和筱雨。他们也是来接百合出院的。方筱雷知道子颜不会跟他回去的,于是搬来筱雨当救兵,想让筱雨说服子颜。也许,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子颜会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者希望吧!
当子颜看到方家兄妹的时候,着实愣了住了,他们怎么又来了?难道他们还不放弃吗?她已经很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她本能地把百合紧紧抱在怀里。
“小颜,我们,我们是来接百合的,你,你就和我们回去吧!我妈也愿意让你们回去了。”筱雨支支吾吾。
方筱雷一直站在筱雨的背后低着头,他还是不敢直视子颜的双眼。
“筱雨,我说过,孩子和我与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现在除了还愿意和你说话,其他人我都不愿意再见了。”说完,她抱着孩子就要走。但被方筱雨挡住了。
“小颜,你不能太过分了,我哥再怎么错,也是百合的爸爸。这是事实,你不能否认。这对孩子也不公平,你问问孩子,她愿不愿意和她爸爸在一起。”筱雨豁出去了,今天她就要为方筱雷讨个公道争取权利。
百合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看着气势汹汹的筱雨对着妈妈吼叫,她惊恐又害怕,于是大声哭喊着说:“你坏,爸爸坏,不许骂我妈妈,不许骂我妈妈……”子颜紧紧抱住百合,不住安慰她。
方筱雷看到百合哭,他伸手要抱她,但被子颜拒绝了。方筱雨也伸手要抱百合,但百合哭闹不愿意,几个人乱成一团。
再说走在前面的花夕,听到后面百合的哭喊声,急忙回头,发现子颜母女被人欺负,急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跑回头,挡在子颜和方筱雨中间。
“你们是谁?干嘛欺负人?”花夕对方家兄妹毫不客气。
“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一边去。”方筱雨也不示弱。
“滚的应该是你们!”花夕拉着子颜母女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