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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总是让人纠缠不清(3)

人虽走了,但留下的事是走不了的。尸骨未寒,风波已起。

律师宣读遗嘱前,也要求李玉媛到场。方家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方家人的遗产和她有何关系?

方筱雷和方筱雨一头雾水,只有吴青竹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她隐隐感到不安。

看着李玉媛一脸的憔悴,她心里暗骂,不屑一顾地扭身一边。李玉媛是真的悲伤,一直以来她把方信达当做她头顶的一片天,在这片天空下,她着实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多年,即使没有名分,但能拥有这个男人的身心,她足矣!那么多年,三个人能河水不犯井水“相安无事”这不仅归功于方信达的“平衡”能力,她认为还是自己的牺牲精神。若不是自己的牺牲,方太太的头衔早已经落在她的名上了。

只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矫情的,觉得吴青竹挺可怜的,但扮演这么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她就不可怜吗?

如今这片天空塌了,从此只剩他们孤儿寡母,能不憔悴能不可怜?

当律师把遗嘱的全部内容公开完毕,所有人都倍感意外。特别是吴青竹,反应最强烈。

她夺过律师手里的遗嘱以辨真假。她不能相信,方信达竟然把一半的财产分给李玉媛母子,她不相信!但白纸黑字法律公证,这是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她把多年来积累的怨恨这一刻都要发泄在李玉媛的身上。

她迅速朝李玉媛冲上去,拼命抓住李玉媛的长发,然后又出其不意在她脸上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贱货!打死你!”

她恨啊!这不知羞耻的女人不仅抢了她的丈夫现在竟然还和她一起争夺财产,她岂能容忍?

李玉媛也不示弱,两个女人相互扭打起来。幸得方筱雷和筱雨的把她们分开。

两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狼狈不堪,吴青竹还不能完全泄愤,她继续破口大骂,那骂声不堪入耳。

李玉媛整理好衣衫,冷笑一声,转身走了。风吹落了她的泪,她不为刚才的委屈,只为方信达对他的情意。连她也不能相信方信达会给她和孩子那么大的保障,那么多年的爱是值得的。哪怕他不给她留一分一毫,她也毫无怨言。但现在看到吴青竹的无情,她决定一定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就当是为了孩子而争取的。

要说最受打击的应该是方筱雷和筱雨了。从小就知道父母感情不好,但再不好他们对这兄妹俩是疼爱有加的。然而,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一向满嘴仁义道德的父亲,竟然是这样道貌岸然的人。居然外面有女人,居然还有了一个孩子,而且孩子已经七岁了。

李玉媛,他最信任的一个大姐姐,竟然是父亲的情妇,竟然是把母亲推向痛苦深渊的那个女人,他该去相信谁?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相信的?

筱雨更是不敢也不愿意去相信,一向宠爱自己让自己非常尊敬的父亲竟然背后有这样一个让人不堪忍受的故事。曾经在她眼中美好的的东西刹那间灰飞烟灭,一片惨淡。她感觉失望极了!

这些日子,方筱雷把自己封闭了。他把自己关在黑暗的空间里,没人知道他经过怎样的内心挣扎,也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当他主动走出房间的时候,只有他知道,很多事情需要改变的,至少自己的很多想法和做法是需要改变的。是的,他必须改变。变,是这世界的王道!

方筱雨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的,真遇到事情就像方青竹一样六神无主,慌乱不已。家里最近是够乱的,没想到父亲离开后竟然还留下这么一堆麻烦事,除了找子颜倾诉,别无它法。

子颜很同情方家的遭遇,她没有说更多话,只是仔细的聆听。人在烦恼和痛苦的时候,能找到一个忠实的倾听者,是多么的幸运。

方筱雷重新来上班了,李玉媛自然是回避了。她暂时告假在家,因为她必须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的未来。

李玉媛不在,她的工作自然就全部由子颜接替了。子颜不愧是个认真聪慧的女孩,跟了李玉媛不算很长的一段时间已经对业务很熟悉了,方筱雷对她真是赞赏有加。

子颜发现,自从方筱雷回来上班后,他的表现有些古怪了。要说以前,方筱雷见到她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微笑,但现在见了谁都是冷若冰霜。动不动就会对做错的职员发火,甚至是跑跳如雷,弄得公司上下职员神经紧张兮兮的。

子颜当然也不例外,她尽最大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到“完美”只有这样,别人才挑不出自己的毛病。

如果不是工作的需要,她也尽量避免和方筱雷接触,因为她真的感觉方筱雷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寒气,这寒气非常的咄咄逼人。

但很多事情,你越是怕它越是找到你,让你躲没处躲,藏没处藏。

下班的时候,方筱雷把子颜留下了。他沉默看着子颜,眼里闪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有事吗?”子颜小心翼翼问。

方筱雷仍然沉默,他心里也在剧烈争斗。

“如果没事,我先走一步了,可以吗?”看着方筱雷阴郁的一张脸,子颜真怕!

“这么急回去,是有人在等吧!”方筱雷终于开口了,他掏出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啊?没有呀!”子颜不明白方筱雷这话从何而来。

“呵呵,连你也会撒慌了!”方筱雷冷笑一声。

“我没有!”子颜分辨。

“真没有吗?”他斜眼而视,如今在他眼中,所有人都那么虚伪,都是一副假面具。连他最信任的子颜尚且如此,更何况别人呢!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子颜肯定点点头,因为她知道以前除了麽麽会等她,没人会牵挂她的。然而她错了,如果她知道一直有个人为她心疼和等候,她又作何感想?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方筱雷把脸凑近子颜。

“谁?”子颜一头雾水。

“用车载你来上班的人!”方筱雷的语气看似平淡,实则波涛汹涌。

“啊!你说的是慕枫呀?”子颜恍然大悟。“我只是搭顺风车而已。”

“呵呵,看来他不仅大方而且还很殷勤,你怎么就不搭我的顺风车呢?”方筱雷的话里透出浓浓的酸味。

子颜也听出方筱雷话里有话,她不想做任何解释,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他们只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自己的私生活是在工作以外的,不需要向别人汇报。她沉默了!

“你喜欢他,对不对?”方筱雷问得很直接,他明白很多事情需要单刀直入的。

这个问题对子颜来说太突然了,要如何回答?

她喜欢慕枫吗?她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像和煦的春风,温暖而舒适。他话语不多,但对她总面含微笑。他似乎对她很熟悉和了解,她的口味和喜好他也能说出来,是偶然的吗?

她喜欢见他,但也怕见他,因为每次见到他总会莫名心跳,甚至感觉脸火辣辣的,一种悠长的情愫藏在心底,混杂着欢喜与惆怅,这是喜欢的感觉吗?

而这些新鲜又美妙的感觉和方筱雷在一起时是从来没有的,所以,这两者的关系是有很大区别的。她很能确定方筱雷仅仅是个普通的异性朋友,但慕枫呢?慕枫应该定性为什么呢?

“怎么不回答?”方筱雷直视子颜的眼睛。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子颜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觉。

方筱雷对这个答案感觉很绝望,他深深闭上眼睛。

“他喜欢你吗?”方筱雷再追问,极力克制语气。

子颜陷入沉思。慕枫喜欢她吗?她不能确定,她也想知道慕枫对自己的感觉,但凭什么呢?在他眼中自己也许不过是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如此优秀的男子怎会喜欢一个毫无学历毫无背景的孤儿呢?

子颜摇摇头。

“不喜欢吗?”

“是不知道。”子颜轻声回答。

方筱雷意味深长点点头,他心里有了另一个主意。

“你住在那里感觉怎样?”方筱雷很关心这个问题。

“还好。”子颜如实回答。

“有没有想过要搬出来?”方筱雷又燃起了第二支烟。

子颜有想过这个问题吗?坦白地说,有的。当初搬去和李老太在一起,是为了更好照顾她和她做个伴。但现在好像自己做的不是很好,自从去公司上班,在家的时间就很少了,更谈不上陪伴和照顾了,她一直感觉很内疚。加上慕枫已经回来了,自己再住下去实在不合适了。所以,她也有想搬出去的念头。

但迟迟不行动,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恋。不仅对李老太更对慕枫,在这里,她终于感觉到家的温暖。家,对她来说遥远而又陌生但又特别的向往,所以,她只想让自己更多一些时间去感受弥足珍贵的情意,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子颜点点头。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找到住处,很适合单身居住,环境非常的好,房租也不贵。

子颜有些心动了,但她现在还不能立即答应,她还想让自己多一些温暖的感受。

“谢谢,需要的时候,会麻烦你的。”

方筱雷也知道,自己不能太急。但他更知道,这个单纯的女孩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的,他的目的会达到的。只是需要一些时日和耐心,他等得起!

“记住了,我随时会帮你的。”这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

子颜信任地对他微笑,这单纯的女孩怎知道人心有多么的丑陋和险恶?

今夜,子颜回来晚了。慕枫焦虑地在等待,他不停在书房踱步,对着大门外的窗户是敞开的,以便能更快更清楚看到子颜的身影。

子颜只愿意搭顺车去上班,却不让他去接下班。他太清楚她的个性了,愿意让他送去上班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所以他很尊重她的意见。但尊重不等于赞同,他多想每天就让她呆在身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吃半点的苦。但他知道不能,因为以子颜的个性这是很不现实的想法,但这也加深了他对她的怜惜。

这丫头今晚怎么了?加班吗?还是有别的事?还是……会出什么意外吗?他抑制不住胡思乱想。沉稳内敛如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患得患失了?呵呵,一遇到子颜的问题,他就仿佛是另一个人了,这是注定的。每个人的一生注定是另一个人的劫!那么,他的劫应该就是子颜吧!

刹车声在大门外响了,很刺耳,慕枫望出窗外,一辆白色轿车安稳停在大门外,子颜娇小的身影从车上缓缓下来。

车内的人探出头,看着子颜的背影,然后又抬头看那扇敞开的窗口。他看到了那站在窗前的高大身影,那身影也在看着子颜,车内的人很肯定。

他冷笑一声,启动车子,呼啸而去。

李老太早早就安歇了,老人都这样,早睡早起。

“吃饭了吗?”慕枫下楼来。

子颜摇摇头。她是还没吃,尽管方筱雷邀请她一起去吃晚餐,但她拒绝了。说不清为什么,若不是由于工作,私人时间她不想与方筱雷多呆在一起。

“那么晚都没吃?”慕枫心疼地责备她。“等着!”

说完,他下厨房去了。子颜喜欢看到慕枫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做事很细致很认真,以致子颜在身后默默看他也没有察觉。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在灯下泛着温暖的光,竟然有想哭的冲动。都说喜极而泣,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体内蔓延。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怎会如此优秀?子颜常常会自问。若能得到他的喜爱,是何等的三生有幸。哪个女子会那么幸运呢?

她微微笑,笑里有些恍惚有些无奈,她知道,很多东西她只能藏心里。因为有太多的不允许,不可以,不可能,但在心里,她允许自己有幻想,只能幻想。

做好晚餐,慕枫端着热腾腾的通心粉转身要出去,却发现子颜倚在门边对他微笑。

“呵呵,又要笑话我了吧?”慕枫指指卡通围裙。

子颜笑出声。

“你真记仇!还大男子呢!”

“呵呵!”慕枫爱抚的眼神掠过子颜纯净美好的面庞,这是心里的挚爱。

“来!尝一尝!”慕枫招呼子颜坐下。

子颜不客气地尝了一口,味道一级棒!她又狠狠地多尝几口,哈哈!也许太饿,或许太好吃,子颜第一次吃东西那么狼狈,但在慕枫面前她一点都不尴尬,这是为什么呢?

看着子颜吃得津津有味,慕枫心里像灌满了蜂蜜。

收拾完毕,慕枫建议都外面走走,子颜非常赞同,只要和他在一起,子颜觉得去哪里都心安都是美景。

“今晚加班吗?”慕枫随口问。

“没有!”子颜诚实回答。

“哦!”慕枫点点头“有事耽搁了吗?”慕枫忽然想起从车里探出头的那个人。

那是谁呢?难道是嬷嬷说的那位“护花使者”吗?他的心一阵缩紧,子颜真的恋爱了吗?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他,他将如何安置自己的后半生?要告诉她吗?如何开口呢?他冥思苦想。

“为什么不说话呀?想什么呢?”子颜发现了慕枫的沉默。

“呵呵,小颜是不是恋爱了?”他在调侃也是真话。

“哪有!哪有!”子颜连忙辩解,她很担心慕枫误会,为何那么急于否定呢?呵呵,只有天和她晓得了。

“送你回来的不是吗?”慕枫小心翼翼问。

“那是我们老板,他今晚留我有事了。”子颜如实相告。

“呵呵,占用公司员工私人时间,是要付加班费的哦!你们老板有没有给小颜付费呢?”慕枫一脸的笑容。

“真的吗?你占用员工私人时间也给他们付费吗?”子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哈哈哈!”慕枫放声大笑,这单纯的丫头什么都相信啊!

“讨厌!讨厌!你骗人!”子颜顺手就拍打慕枫宽厚的肩膀,这样的举动那么自然。

慕枫笑得更灿烂了!

“拿来!”子颜像慕枫伸出手。

“什么”慕枫一时回不过神。

“付费!”子颜翘起嘴。“你也占用我的私人时间了。”

“哈哈!”丫头学的真快,这是他的宝贝,一个很聪明单纯透明的丫头。

“你不是我的员工,我也不是你的老板。”慕枫故意逗她。

“我不管!就不管!我就要你给……”在慕枫面前,子颜总是自然而然地露出娇嗔的语态。

慕枫喜欢看到子颜灿烂的笑容,更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无忧自在的感觉。都说女人的美貌能征服男人的眼睛,但女人的温柔却可以征服男人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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