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进这种冷风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初久一直咬牙忍让的来历不明者忘尘。
“你不是先前才来过?”方初久忍无可忍,面上冷漠胜过嘲弄。
夏云依拐了拐她,挑眉道:“或许你可以认为他是听到了你刚才的话吃醋了。”
“师傅别捣乱!”方初久蹙眉嗔怪一声。
夏云依直接无视她的话眯眼仔细打量着忘尘,喃喃道:“真像啊!忘尘,你说两个容貌不同的人要如何才能做到言行举止和气度都一样?或者换个说法,一个人在不易容的情况下如何能将自己的容貌改变?”
“师傅,你是不是怪力乱神的东西听多了?”方初久撇撇嘴,“哪里有这种高明的术法?再说了,宫洵要是还没死,根本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更不可能不认我。”
身后忘尘站直身子对着外面漆黑夜色怔忡了片刻,才缓缓道:“卫冬刚才来找过我,说他没法进来辎重营,让我帮忙传个话。”
“什么话?”夏云依问。
“他说西梁摄政王将于明日抵达帝京,特来请教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忘尘看了一眼方初久,抿了抿嘴,“我知道少夫人不信任我,所以我没打算将你们的计划带回去给他,我只是来传话的。”话完径直走出营帐。
“还算他识相!”方初久冷哼一声,“师傅,西梁摄政王那边就按照我当初在别苑跟你说过的计划进行,务必要尽力,倘若扳不倒夏侯茗,我这里还有一只蛊虫,就不信他百毒不侵。”
夏云依怔了怔,“初久,你真打算那样做么?我觉得成功的几率很小。”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方初久寒着脸道:“在这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角逐里,我没有半分可以依靠的侥幸筹码,没有宫洵,我必须学会独立自己生存,无所不用其极,对我来说,再没有比为他报仇更重要的事。”
夏云依心知劝她不动,索性不再说话,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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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方初久正在灶台前帮老崔打下手,统领大营的护卫突然走了进来冲里面喊一声,“谁是小九?”
老崔面色一变,握住铁勺的手抖了抖。
方初久感觉到他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宽慰道:“放心吧,没事的。”话完对外应一声,“我就是,请问军爷有何贵干?”
那士兵顺势一撇,看到老崔身后的瘦弱身影,有些讶异地低声嘀咕了句:“竟然是个瞎子!”再三确认后才摆摆手道:“既然你是,那便跟我们走一趟吧,韩统领有请。”
方初久心里咯噔一声,她昨夜潜入统领大营时并未爆出自家名字,韩舟如何得知她的?
想来铁定与忘尘脱不了干系,一想到那个人,心头怒火莫名燃起,她极力压下,随着士兵来到统领大营。
营房内还是如同昨日一样漂浮着挥之不去的难闻中药味,方初久难受得紧,索性捏着鼻子按照守卫要求来到床榻边。
腿上的毒血全部清理干净,再加上忘尘用的是军营里没有的独家秘方,韩舟恢复得不错,面上有了几分起色,见到方初久进来,他怔愣了片刻用虚弱的声音客气道:“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