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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李信最近一直都很奇怪,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平日里他和哥哥一样很会耍嘴皮子,这段时间这俩人立刻都变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一个得了幻想症,总说一些不可预知的问题!

晚上,外面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哥哥还是没有回来,高佳佳一直在跺脚,和我说话也是三心二意的!

“佳佳,你是怎么了,你在这样走来走去的,我都要眼晕啦!”

“啊呀,雪儿,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总是心神不宁的,右眼皮儿一直跳,你说我是不是要大难临头啦?”

“呸呸呸,大过年的,你别瞎说,你就是心里记挂着哥哥才会这样的!”

“是吗?”高佳佳抬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继续踱着步子!

“佳佳,你过来坐下,要么咱们出去玩吧!”

“好呀!”高佳佳终于兴奋地说道,但是转瞬又摇摇头“我没心情呀!”

“我们去找哥哥行吗?”我实在是受不了她如此有节奏地在我面前这么的晃着!

“去哪?”

“找找看呗!”

“你以为我们是侦查队的呀,与其找向阳哥哥还不如去找慕容慧玩!”

“也行!”我说着看看窗外,又回头“佳佳,我们俩似乎忘记了时间,好像天黑了!”

“怕什么呀,外面灯火通明,这是过年呀!”

我忧郁了一下,转而说道“那好吧!我们得先和妈妈说一声!”

高佳佳点头,但是又喃喃自语道“你妈妈好像说过要我给我父亲打电话的,我貌似忘记了!”

“嗯?那你还不快点打!”我瞥了她一眼,真是受不了她这记性,不知道她是否是故意的!

高佳佳给他父亲打电话,我便和妈妈去请假,结果妈妈同意我们出去玩半个小时!

我回来叫高佳佳,见她一脸的失落,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父亲的电话一直不通,想必是和后妈乐疯了!

我建议她再打,佳佳摇摇头“算啦,他如果看见了会给我回过来的!”

于是我们俩穿好衣服出去了!

我们俩到慕容慧家楼下便给她打电话,谁知,无人接听!

我们俩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各种烟花,一时间没有挪开步子!

我们怔怔地站在原地,也许是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的原因,竟然欣赏起烟花来!

“雪儿,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此刻你身边的人是李信那该多好呀!”高佳佳看着天空,嘴角划过一抹温馨的笑!

我没有说话,因为佳佳说出了我心中所想!是的,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些想念李信了!

“佳佳,那你希望此刻在你身边的是谁呀?不会是我吧?”我本是想开佳佳的玩笑,我知道她定会说是哥哥,但是她并没有言语,而是久久望着星空,然后喃喃说道“父亲妈妈!”

我惊讶地转身,高佳佳依然仰着头,她的样子很轻松,嘴角的笑容却变了颜色,我能感觉到她脸上淡淡的哀伤!

我轻轻靠过去,抱住高佳佳,她的肩膀有些颤抖,转而也用双手抱紧我!

我不说话,但是我知道佳佳懂得我的心意,正如她不说话,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心伤一样!

许久,我们牵着手转身,刚要离去,立刻听到了哥哥欢呼的声音,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后,便顺着声音走去,那时慕容慧家的楼后面1

我要上前唤哥哥却被高佳佳拉住了,我们俩躲在拐角处,佳佳不放手,我便不敢轻易上前!

我们眼前的场景很唯美,慕容慧今日格外的兴奋,她没有瞪哥哥,也没有对他丝毫的厌烦,她望着天空中的烟花出神,在远处,看向她,立刻觉得她是那么的静逸,柔美!

“向阳,你觉得烟花很美吗?”慕容慧的声音,淡定中透着些许温和!

“嗯,很美!”哥哥也看着天空,在我们的视角处,前方的画面很唯美,我刹意识地看了眼高佳佳,她一直撇着嘴,眼光波动,却看的出神!

“烟花的美太脆弱了,我不喜欢!”

哥哥转头,怔怔地看着慕容慧,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你喜欢的美好,就像你这个人一样,其实你比烟花更美。”

我抬眼,佳佳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我还不清楚慕容慧的心意!

我不知道当时何来的冲动,我也不确定是否因为害怕佳佳伤心,我立刻的叫唤声,令前面的两人忽然转过头来!

慕容慧在看到佳佳的瞬间,眼神有些闪烁,但是马上就微笑着向我们走来!

哥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德行,见面就开始训斥我!

“妹妹,你们俩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呆着,专门来考察别人约会有意思吗?”

“哥哥,我们是来找慕容慧玩的,不是来找你的!”

“对呀,向阳哥哥,我们不是来找你的1”我听不出高佳佳语气中的任何信息,她说的很随意,就像没有看到过刚才的一幕一样!

“喂,向阳,谁和你约会啦!”慕容慧转头,一脸的不满!

哥哥撇嘴,小声呢喃“这俩死丫头,破坏了我的好时机!”

“向阳哥哥,你不要生气啦,我们不是故意的,要不,我们现在就走,你们继续?”高佳佳立刻如此说道,更是令我有些摸不到头绪,她以前可是慷慨激昂地表态,要和慕容慧公平竞争的!

“佳佳,你不要误会,我和他没什么,我们只是。我们只是。”头一次,慕容慧会被自己的话噎住,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好了,尴尬的嘟嘟嘴后,朝哥哥吼道“都怪你,害的我解释不清楚!”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行了吧!”哥哥无奈地摇头,宠溺的眼神十分明显,我就算再笨也会明白,平日里,李信也是这么看我的!

我似乎有些确定,也许这次哥哥是认真的,但是我们此刻的局面真的很尴尬!

正当我们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佳佳的电话立刻响了,她随意拿起“喂,你是谁呀。”

我们没有听到里面具体说什么,只是见佳佳的脸色立刻暗淡了下来“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我努力靠近,电话却挂了,佳佳立刻崩溃的蹲了下来,扔掉电话,然后疯狂地向外跑去!

我们三个不明所以,但是我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们赶紧奔过去追她!

她跑的很快,边跑边哭,还是哥哥最后抓住了她!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父亲。你放开我。”佳佳拼命地甩开哥哥的手继续向前跑去!

哥哥再次拦住她“佳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父亲。”佳佳的眼里全是泪水,她抓狂的挠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无助地扑到哥哥的怀里!

“佳佳,你父亲怎么了?”我和慕容慧也已经上前,心疼地看着她!

佳佳在哥哥的怀里一直哭,口中不停地念着她父亲,我知道,定是她父亲出事了,想到此,我小心的握住佳佳的手“佳佳,你父亲怎么了?”

高佳佳哭的愈发的厉害,在她晕倒之前,我们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声音“父亲。车祸。警察说。父亲。死了。”

医生说佳佳是伤心过度,给她打了一针,十几分钟后,佳佳便醒过来了!

但是当她醒来时还不是疯一样的想要冲出去,无论我们怎么劝说,她都没法冷静下来1

父亲去警察局询问了,佳佳的父亲自驾回来的,在半路出了车祸,由于他用身体护住了佳佳的后妈,导致她当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脑部受了重伤,因为及时抢救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她腹中的孩子没了!

佳佳还在哭,只有哥哥能令她暂时理智些,她一直抱着哥哥哭!

我和慕容慧也都难过极了,我们俩不忍看到佳佳如此痛苦的样子,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慕容慧的妈妈打电话催她回去吃饭,这毕竟是年夜,慕容慧说了佳佳的情况,便没有回去!

我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家里了,幸好有哥哥在,爸妈知道我们的情况!

后来爸妈也赶来了,妈妈还带着熬好的汤1

父亲告诉佳佳,她的父亲明天会被运送回来,她后妈的家人赶过去照顾她了,而操办他父亲事情的是佳佳的亲生母亲!

佳佳在听到自己的妈妈的时候,立刻眼神变得清冷起来!

她自嘲的扬起嘴角“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出现过,现在来做什么?”

“佳佳呀,其实你妈妈还是很关心你的,好几次她都偷偷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并且一直拜托我们好好照顾你,她不来看你也许有她自己的苦衷啊!”妈妈走过去,心疼地握住佳佳的手!

“苦衷?她只是不想我打扰到她的新生活罢了!”佳佳的脸全是泪痕,沙哑地说着“我知道,我是个多余的人,无论在他们谁的身边,我都是多余的。”

“啊,你这孩子呀,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呢,他们都是爱你的,只是,他们自己也有太多的无奈了!”父亲也走近,劝说道!

“是啊,佳佳,至少在我们心里,你是个快乐的精灵,有你在,我们都会很开心!”我也急忙附和道!生怕一个不小心,佳佳便越想越难过!

“对呀,佳佳,我们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的!”慕容慧也温柔的说道!

佳佳稍是缓和些,但是还是冷笑一声“是这样吗?”

“当然啦!傻丫头!”哥哥第一次如此柔和地看着高佳佳,我知道哥哥也是在安慰她,但是哥哥的话无疑是最有用的!

高佳佳哭累了,便安静地躺在床上出神,这个夜晚很难熬,外面的鞭炮声和她是心声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我们大家的心也都跟着揪起来了!

这个年对于佳佳来说,无疑是个噩梦,对于我们大家来说也是无滋味的!

父亲妈妈忙着各种拜年,各种应酬的同时还要时不时的去关心佳佳,而我和哥哥一直陪着她,慕容慧也是如此!

佳佳最终也没有勇气见她父亲最后一面,据说车祸现场十分惨烈,我们也不希望佳佳在心里留下阴影,不见也许会是最美的怀念!

正月初二,阳光尚好,透明的空中飘下丝丝寒风,那天,我见到了佳佳的妈妈,自从她离开后,我第一次见她。

她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消瘦了些,干练的气质未改,只是眉眼间竟是疲惫不堪,也许这些年,她并没有佳佳想象的那样快乐的生活着!

和我们预想的一样,佳佳见到她妈妈后立刻别过头去,脸上犹如笼上了千年的寒冰,她甚至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她周身的气息都是愤恨!

佳佳的妈妈似乎也料到了她的表现,但她还是难过的掉了眼泪!

“佳佳。”我看到佳佳的肩膀微微一颤,但是她尽量的保持着冷漠,我知道,这个声音一直在佳佳的梦里出现,她是多么的渴望妈妈的爱啊!

“佳佳,你不要这样好吗?妈妈。妈妈一直很想念你。”

高佳佳冷冷一笑,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摔门而出了,我急忙跟了出去,哥哥和慕容慧也跟在后面追上了她!

“佳佳。佳佳。”也许是跑的太急,我一个酿呛摔倒在了地上,不过,高佳佳并没有感觉到,依旧向前跑着,慕容慧过来扶起我,然后朝哥哥说道“你快追上她。”

哥哥看了眼慕容慧,然后嗯了一声便向佳佳的方向跑去了!

“雪儿,你没事吧?”慕容慧见我脸色有些发白,关切地问道!

“嗯,没事。”其实我能感觉到膝盖应该是磕破了!

“你别追了,我看你呀,摔破了膝盖了,赶紧回家看看去吧。”慕容慧扶着我往回走,边走边说“你放心,你哥哥会照顾好佳佳的!”

我点点头,便和慕容慧回家了!

到了客厅,妈妈问起,我便说,佳佳希望哥哥陪她,于是便和慕容慧回了房间!

轻轻拨开裤腿,膝盖果然破皮儿了,幸好慕容慧的包里有创口贴,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个习惯,但是想必有用途时更方便吧!

我们在屋里听到了外面大人们的对话!

“玉萍,你不要难过,你要给佳佳一些时间,毕竟她还小,一下子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接受不了,迁怒于你也是正常的,你要有耐心!”

“是呀,本来你们的事情就让佳佳的心里有了阴影,现在。啊,佳佳这孩子定是要崩溃的!虽然,这些年我和雪儿的妈妈都觉得佳佳是个快乐的小女孩,可在孩子的内心深处,我们都知道,她的结很难打开呀。”

“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佳佳恨我也是应该的。其实,我是爱她的呀。当初若不是她父亲跪下来求我,我怎么会放弃佳佳呢,天知道,那时我有多伤心,我爱佳佳的父亲,更爱佳佳,所以我无法面对有他们身影的城市,所以我才离开的。”

佳佳的妈妈说完很多话后又开始轻声啜泣,我和慕容慧相互看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佳佳的父亲和妈妈都很爱她,只是,她不明白而已!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这是妈妈的声音!

“我帮忙安排玩佳佳父亲的葬礼后,会和那个女人谈谈关于她父亲公司的问题,一切事情都顺利的话,我想带佳佳去我那里!”

我和慕容慧又是惊讶地彼此看了一眼,如果佳佳去她妈妈那里的话,那么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了!想想这个,又不禁难过起来!

“你那边方便吗?”妈妈的语气有些忧郁!

“我现在的丈夫是个老实人,没有孩子,这些年我们在A市开了家餐馆,生意还算不错,生活也算充裕。佳佳已经失去了爸爸,我希望她能享受到母爱,我欠她的太多了!”

“啊,这样也好!”父亲喃喃道!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佳佳可以和她妈妈快乐的生活下去!虽然,我不知道佳佳会不会很快就能原谅她的妈妈!

佳佳在哥哥的陪同下回来了,她的妈妈已经走了,去料理她父亲的后事去了!

我看到佳佳进屋没有看见她妈妈时眼里的落寞,我知道,她是在乎的,她需要父母的关怀!这些爱,是我们这些好朋友无法给与的!

妈妈又和佳佳转述了她妈妈的话,我们大家都在安慰她,也在劝说她,希望她能原谅她的妈妈!

高佳佳一直没有吭声,只是偶尔落下几滴眼泪!

她父亲葬礼那天,我们都去了,还有曾凡超,他眼里的心疼很清晰,我更加确定,他是喜欢佳佳的,只是佳佳看不见而已,她的眼里满是悲伤,能令她冷静的只有哥哥!

佳佳虽然还是不叫妈妈,但是再见到她妈妈时,她的眼神已经缓和了许多1

那日,高佳佳的后妈没有来,也许还未痊愈吧!

本是喜的庆春节里,发生了这种事情,更加的令人悲伤!佳佳从小便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现在父亲又离去了,我心疼的厉害,如果真的有苍天之灵的话,我是多么的希望佳佳从此以后能够更加的幸福快乐呀!

这些天,佳佳的情绪渐渐的恢复正常了,她和她妈妈单独谈过一次话,她没有告诉过我们谈了些什么,只是说答应了她妈妈,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即将和佳佳分别了!

佳佳和她妈妈也去和她的后妈谈过了,两个女人彼此不喜欢无非是因为一个男人,现在这个男人不再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何况,佳佳的父亲在最后那一刻用生命护住了那个女人。

据佳佳说,那个女人的身体很虚弱,失去了孩子整日的精神恍惚,她说,一直以为佳佳的父亲看中的是她的年轻,她的外表,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她从那一刻起真正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只是,他已经不在了!

我们当时都不是很懂那个女人的话,只是知道,她同意变卖了佳佳父亲的公司,也没有在财产上争执,她和佳佳各得一半!谁也没有计较,细想,这个女人也很可怜!

我知道,佳佳最舍不得的是哥哥!她这几日一直来找我们,但是大多数都是在和哥哥说话!

哥哥知道佳佳心里难过,最近表现的也很温和。不过,佳佳在临走前单独和慕容慧谈过,我问慕容慧,她只是说,她和佳佳有个约定,暂时保密,但是,我能猜的出,这件事大多和哥哥有关!

那天,无风却阴着天,我们一行人目送佳佳和她妈妈上了火车!

我和佳佳反复的拥抱,都流了很多眼泪!

“雪儿,别哭了,我们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放假我会来找你们玩的!”佳佳抽蓄几下,又抱住我和慕容慧!

“对呀,平常你们还可以上网视频,没事的时候可以电话聊天!”哥哥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

“嗯,向阳哥哥,我还是会烦你的!”高佳佳破涕为笑,怔怔地看着哥哥。

“随时欢迎!”哥哥大方地给她一个拥抱,只是佳佳久久没有放开!

我见慕容慧的嘴角依旧上扬着,佳佳的头对着她说道“慧慧慧慧,如果我完全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慕容慧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失言的!”

“你们俩有什么秘密吗?”哥哥轻轻推开佳佳,然后疑惑地看着慕容慧!

“保密!”佳佳和慕容慧倒是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哥哥又看我,我摇摇头,摆摆手,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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