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貌似段泽西对夫人并没表现出敌意,和要伤害夫人的意思。
可不表现出来,并不代表就是没有。
他不是危险的代名词,他就是一个随时会发生的危险。
夫人现在平安无事,是他的幸运。
不能做侥幸的心理,从现在开始,他应该完全的保护好夫人,远离那个危险。
林宝笙是解释完了,可她的疑问还没解决呢。
嘟着红润的唇,“你不是说你就只有一个亲妹妹嘛,怎么这个时候又多来一个亲哥哥,我还之前就认识,刚才好尴尬的……”
下颌上的大掌松开,一转头,罩在身上的阴影突然就撤开,男人起身,挣开了腰上的细腕,转身走去落地窗前。
林宝笙不知道男人突然是怎么了,表情沉了几分,气压降了几分,周身的温度也冷了几分。
挺拔如松的站在窗前,单手插在裤袋里,眺望远方,沉默不语。
明显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好像是不开心了。
离开门板站直起身,走过去,环住他的腰身,从后面探过脑袋,仰视他,问:“老公,怎么了?”
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思考,总之状态是不在线上。
林宝笙又去喊他:“老公?”屈起手指挠挠他的腰肉。
身上敏感的地方受到调弄,男人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扣住在他腰间作乱的小爪子。
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合适。
“Victor,也就是段泽西,他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林宝笙静静的从后面抱着他,小脑袋靠在他的肚皮上,感受他呼吸的起伏,胸腔的震颤,温暖的温度。
“他大我两岁,我母亲生我的时候,还是我父亲的情/人,虽然这样,但我与段泽西的感情打小就很好,直到我十岁那年,他的母亲,也就是黎家的家主婆因为我的母亲而死,段泽西母亲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从那以后,他被他的外祖家接走抚养,我父亲也不再认他是黎家的长子,他恨上我和我母亲,不认我是他的兄弟,而我父亲也不准我认他。”
直到他们越来越大,段泽西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他们终于成为两个对立面。
甚至一度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水火不容的地步。
老男人说到这个地步,林宝笙大致明白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血缘关系是有的,还很亲,小时候也有美好值得回忆,但因为中间隔了仇恨,两个人又距离遥远,不得不敌对。
相爱相杀。
四个字突然从脑袋中蹦出来,林宝笙觉得真的好形象。
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一个父亲的亲兄弟,肯定是有很深兄弟感情在里边。
但中间隔着丧母的仇恨,又不得不去恨,不得不报仇。
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林宝笙是听出来这么些个感情来,算是很深刻了,也算是很贴近老男人的真实感情。
黎晏卿对他和段泽西这些的恩恩怨怨,以前是惋惜,现在就是深深的无奈。
二十多年,什么感情都冷却了,也都无力了。
只想做个了断,要这些前尘往事随风而逝,彼此都放过,既然无法再在一起,那就相忘于江湖。
“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段泽西的时候,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和你很像,但又不同,你们本来就是亲兄弟啊。”
从身后把小女人捞到前面抱住,他无比认真,又无比郑重,“以前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算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与他有联系,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人,他是好人,却不是个正常的人,疯起来,会毁天灭地,我怕到时候我会后悔,会承受不了。”
林宝笙捧住他的脸,也无比郑重,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答应他:“你放心,我从来都没有想跟他交往的有多深,本就只是随手一帮,谁料惹上了他。”
“你好心无错,是人心难测,不用担心,我会来保护你,为你阻挡一切风雨。”
老男人说情话的时候从来不用打腹稿,也不脸红,不磕巴,自自然然的就像与她聊天一样,特别深情,特别有信服力。
林宝笙信他,自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他。
黎晏卿在夫人面前表现的特别豁达宽容,但实际上的心理活动,并不是这样轻松。
他相信夫人与段泽西没有任何多余的暧昧的,但段泽西拿走夫人的贴身衣服,又还给夫人贴身的东西。
怎么想,怎么觉得吃味。
心里不太舒服。
不舒服又不能跟夫人闹,夫人那么小,心思单纯,他一个老男人,只有疼着,宠着,自己往下咽。
但好在,夫人说以后再也不同段泽西有什么来往。
他信夫人,所以不会有疑问。
黎晏卿把他和段泽西正式见面的事情告诉了秦淮安,但省略掉林宝笙也与段泽西认识的这一段。
亲淮安在香港,没有回瑞士,任务他先放了放,段家那边的动作频频,有愈演愈大的架势。
十年前逼走了黎晏卿,但两败俱伤,段家的结果更惨,十年后又蠢蠢欲动,秦淮安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明明长了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再惹惹不起的人。
秦淮安听后,只说:“见面是迟早的,没想到他回主动出现,暴露自己的行踪。”
“没有人会愿意永远的隐藏在黑暗中,更何况是曾经那么渴望阳光的段泽西。”
估计早就迫不及待的要到光明中来。
秦淮安嗤了一声,“曾经是曾经,并不表示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还会一直心中向阳,我们已经做的够多。”
顾念手足亲情,顾念儿时那些美好,他们这一方,真的做的够多。
既然段泽西已经与发小正式碰面,秦淮安不得不多想到发小的女人。
他们之所以称段泽西是变态,不止是因为他手段变态,还是因为,他深爱过黎晏卿的母亲。
尽管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说过他不会再爱,可那人执念深重,谁知是真的不爱了,还是自欺欺人。
秦淮安觉得,他现在有必要给发小提个醒。
不要等到那个变态真的盯上小弟妹的时候,那才是晚了。
“阿晏,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感觉,其实小弟妹和黎伯娘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