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兰眼里充满了绝望,使出身体里最后一点劲儿抓住不古的手臂,眼神不甘的看着不古,血液不停的从嘴里流出,苛求道:“太后……她要我的……命,救我,救……阿悦,我不想死……”
不古不知所措,除了手臂上剧烈的疼痛感之外,其他所有感官都已麻痹,眼前忽然黑了一片,恐惧和怜惜凝成眼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不古木讷的连连点着头,本能安慰着:“没事的,你不会死,我会救你的。”
而此刻,童兰手掌松开,手臂落下,停止了呼吸。
她的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不古心脏砰砰直跳,她还在直直的盯着自己,想在说要替她报仇。不古慌到了极点,呼吸跟着絮乱起来。宫外平凡的生活过得太和睦悠然,使得她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后毫无招架之力。
终究是她害死了童兰……
不古怀着沉重的亏欠感,晕厥过去。
赵飞燕去了长信宫自然是扑了个空,刘骜守在王政君内寝不欲见任何人,赵飞燕只好无奈的离去。她本打算回宫,却见宫人来报说童兰丧命赵昭仪吓晕。赵飞燕这时才有了些许想去看望不古的心情,便转身往少嫔馆走去。
衔末却不乐意:“娘娘何必去见她,让她自己受着便好。赵昭仪心里若还有娘娘,就不会独占陛下,如此自私的女人不配得到娘娘的怜惜。”
赵飞燕哂笑着,“谁说本宫怜悯她,只碍于本宫是她的姐姐,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得做做形式给旁人看看,二来,太后给本宫制造如此良机,本宫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衔末始恍然领悟,“娘娘英明。”
赵飞燕慢悠悠的漫步来到少嫔馆,童兰医治无效被抬了出去,一些小太监们正在收拾现场,冉悦在内寝一边哭着一边给昏睡不醒的不古换件干净的衣裳。
皇后驾到,宫人们纷纷跪迎,赵飞燕拂了拂衣袖遣退了所有人,寝宫内只剩下她、衔末和不古。
赵飞燕看见一地的血迹,隐忍着愉悦的表情,心里畅快了几分,想来不古受吓不浅,那是她罪有应得。
衔末闻着恶心的血腥味,嫌弃的说道:“娘娘当心,小心玷污了鞋子。”
“嗯。”赵飞燕稳重的应了一声,拐了个道走进内寝,当皇后好一阵子,赵飞燕气质越来越从容不迫,端庄得体,霸气威严。
赵飞燕走到床边,俯首冷冷看了看不古的脸色,然后站到了一旁吩咐衔末道:“来。”
衔末握起桌案上的一杯冷水就往不古脸上泼去,冰冷的水浸入衣里,不古一下子惊醒起来。
不古撑起身子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然后抬眼看了看床边的两人,意识渐渐醒来,脑海里渐渐回放之前血腥的一幕幕,不古禁不住又潸然泪下,双眼依旧恐惧而呆滞。
赵飞燕再次走近她坐到了床沿上,接过衔末递来的凉水,亲自当面把水一缕一注的从不古头上灌下去,凉水顺着不古的脸庞滴入衣里,从发肤冷到骨子里。
赵飞燕从容道:“醒了么?”
不古怔怔的看着赵飞燕,她需要缓一缓。
赵飞燕一口气咽下杯子里剩下的所有冷水,然后倒立着杯子展示一滴不剩的空杯,“见识到了?弱肉强食,这里就是地狱,如果你还认为别人不会伤害于你,待你真心实意,那么下一个会死的人,就是你。人心本该如这杯冷水绝情冷漠。”
不古心灰意冷的垂下了头,终究是自己把宫里的人想得太过温和,她双手抱着头惶恐道:“我原以为什么事都不会那么极端,姐姐是怎样想。”
“我?哼哼,”赵飞燕邪里邪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古认真的看着赵飞燕的眼睛,里面不知何时凝起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不古想求她,却欲言又止,“我需要姐姐你,你也会需要我的。”
赵飞燕冷笑起来,看了看不古滞愣的表情,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需要你?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不古感到与赵飞燕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求和道:“求你不要把我当做敌人。”
怕了?不做敌人?是谁当初蒙蔽了自己,是谁护着许娥背叛自己,又是谁独占着皇帝不与自己分享,自己掉进水里的时候她又在哪。还以为能若无其事的做一辈子好姐妹?可笑。赵飞燕痛心疾首,伸手提起不古的下巴,清清楚楚的说道:“你不配做我的敌人。”
赵飞燕会败给燕赤凤是历史所记但不知事实还是后人篡改,如今燕赤凤这号人物出现,不古不知如何启口了好,“姐姐小心些燕赤凤,不要一时糊涂了……”
“对,每个人都有犯蠢的时候,总好过某些人一直蠢,本宫好话说到这,日后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