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漆黑的,立在窗边,文烨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寞伤神,那天,天也是下着这样的雨。
“皇上……”
他的思绪被小镜子唤回,问:“今天仍是没有消息吗?”
小镜子答:“没有,今天仍只有卫王妃。”
文烨幽黑的眸子暗淡下去,当初他将卫潇关押起来,并且散出要将其处死的消息,为的就是逼苏姿晗现身,可是现在一年过去了,卫潇也被他关了一年,直来探望卫潇的除了辛去非就只有现在的卫王妃,而那辛去非也只有在卫潇被抓进来的第一天来陪他喝了一夜的酒。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直到今天,她都没有出现过。
她不可能可以如此无情,她不可能对因她而入狱的卫潇不闻不问,如果,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文烨心抽痛了一下,迅速换了身衣裳:“来人!备车。”
明天,是她娘的祭日。
第二天,雨已经停了,可地上却是湿漉漉的,文烨喝退了小镜子,一个人走着,远远地,他看到上官氏的墓前有一抹身影,素衣飘飘,亭亭玉立,像极了她,他身形一震,怀着激动的心情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小晗子!”
女子转头,一脸受惊。
“原来是你。”他松开手,满脸失落,侧首看见上官氏墓旁边的那一座无名墓碑,窒息般的疼痛就从他的心底涌来。
筎姑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座无名墓碑,在心中不屑和愤怒的冷哼一声,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拿出纸钱在那墓碑前烧着。
这墓碑下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他们千辛万苦从从江中打捞出来的人,却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抛弃在江边。
她曾在这里曾经立过一个名为“苏姿晗之墓”的墓碑,却被他发了狂似的砸烂。
也是他,把她已经出生了两个月的孩子父亲关在了牢里,至今都没有放出来。
她烧完纸钱起身正要走,突然之间瞥见文烨正出神的看着上官氏墓前的两堆纸钱,一堆已经燃成灰烬,一堆却正在燃烧。
那正在燃烧的是她刚烧的,至于那另外一堆,她猜想应该是那人的,她来时除了这堆灰烬后什么也没有。
卫潇出事后,她将上官氏和“苏姿晗”一同将办了丧事,遵照卫潇的意思在大夫人的碑上刻上“家母上官氏氏之墓”,将两人埋在了这处人烟稀少的山里,没想到却被文烨看见,砸了“苏姿晗”的墓碑不说,当看到上官氏碑上的“家母”两个字时更是激动万分,笑着说苏姿晗没死,抓着她逼问着苏姿晗的下落。
那时的筎姑娘哪会知道苏姿晗的下落,就算是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又不能说出卫潇是上官氏的儿子,只能说是她认了上官氏做义母才勉强躲过一劫。
阿筎想了想,蹲下身又在无名墓碑前烧了新一堆钱纸,待到纸燃尽后才自自然然地离去。
文烨看到她这个举动,苦笑着在心中自嘲:看来他又想多了。
他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冰冷的无名墓碑,小晗子,这真的是你吗?
文烨的马车是停在一间药铺旁边,等候已久小镜子见着他,一直担忧的心才放下:“主子,您可回来了!”
他走向马车,旁边有一背对着他而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他瞄了一眼,没有多留意,掀开帘子正要进马车,一道人影突然从他们身旁迅速闪过,随后便听得那女子的哆嗦结巴的声音:“来……来人啊!抓……抓贼啊!”
文烨闻声侧首,与女子相对,见到那女子的面貌时身形突然一顿。
女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顿时目瞪口呆,瞬间将抓贼的事抛到了脑后,但脸上的表情却比刚才还要惊恐。
文烨不敢置信:“芸儿?”
“芸儿,怎么了?”话刚落音,另一女子就从药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刚出来视线立马就被深深的定在了文烨的身上。
小镜子张开了大嘴惊呼:“皇后娘娘!”
小镜子进宫不过两年,所以他并不认识芸儿,文烨又离开了太久,中间有一段时间他曾在马车里面小睡,所以他并不知道苏姿晗是什么时候进到药铺的,只知道醒来后芸儿坐在木质的轮椅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