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靳息尧的筷子，居然还是干干净净的样子，而她的碗筷里都是紫色黄色的糕点残留，颜色缤纷，十分好看。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吃饱了？”她终于主动搭话。
靳息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目光缓缓下移，在盘子上停顿了一下，再移到了谢尔音清瘦的身躯上，最后才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回答了谢尔音的问题。
但若是谢尔音刚才有将一点点的注意力分散给靳息尧，就会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动过筷子，全程只是看着她幸福和快乐交错的表情，吃完还小小雀跃的动作以及全身莫名其妙升起来的光芒。
“吃饱了啊……”谢尔音点了点头，语气里似乎还有一点小遗憾，但是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立刻道：“这家确实好吃。”
靳息尧点头道：“走吧。”他的眼神还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谢尔音，除了疑惑之外，还带了点探究。
实在是他长达三十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将食物奉为信仰的人类——或者说，将食物奉为信仰的，大概都不是人类。
谢尔音被他一看，莫名有些不安，但是摇了摇头将这点不安也驱逐了，跟着靳息尧出了门，到了车边。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她站在车边，没有上车的打算。
吕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手里已经拿了两张纸，十分简单，谢尔音斜眼一觑，眼尖地看见了上面列了“一”“二”“三”之类的东西。
条款？
吕双伸手便将两张纸分开了，一张递给靳息尧，一张递给了谢尔音。靳息尧只是接过了，转头看着谢尔音。
谢尔音疑惑地看了一眼他，低头看见了纸上的几个大字标题“隐婚合同”。底下的条款也都是关于需要注意的几个事项，全都十分容易做到，也只写了原则和底线，并没有她不能接受的条款，相反，有了这个条款反而让她能够生活得更加舒适。因为她是一个极其需要个人空间的人，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她也会十分不适，看起来靳息尧也是同样。
只是这合同，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昨天？今天？她就是今早点的头，怎么一切都在以她控制不了的速度往诡异的方向越飞越远了？
靳息尧的眼神清冷，面上的表情也始终如一，没有什么情绪，“这是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上面的几条你粗略看一下就行，最重要的一点是最后一条。”
谢尔音缓缓将目光移到了靳息尧所特别提到的最后一条。
“甲乙双方只需要在必要的人面前表示亲昵，私生活不予干涉。”她轻声，一字一句地将这些话念了出来。
同时下面还有标明了合同期间无论谁违约，都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违约金后面的尾数谢尔音已经懒得去算了，她知道自己支付不起就对了。
谢尔音的声音并不是嗲音的类型，相反，她的每一个字都停顿得十分有力，句尾结束的也是干净利落，但就是这样的嗓音，再搭上柔软的腔调，反而有种出乎意料的和谐好听。
她点了点头道：“好……有笔吗？”
吕双递上了笔。
这回谢尔音心里的疑问已经堆积到快要满溢出来了，盯着吕双看了许久，硬生生地将自己的问句吞下去了。
这靳息尧怪异就算了，身边跟个普通的秘书也自带叮当猫属性，要什么有什么，说什么都能做到……便利是便利，但是有种不可否认的渗人啊。
吕双笑了笑，似乎知道谢尔音刚才的那一眼想表达什么：“老板娘放心，我没有超能力。”
谢尔音一噎，抬头，看着吕双的眼神里也多了笑意。只要不听这句话里的称呼，吕双还是挺可爱的。
靳息尧也只是在吕双喊了那句“老板娘”之后抬了抬眼，也并没有表示拒绝。
谢尔音迅速签了名，刚才在餐厅里没有吃饱，又因为一笼虾仁飘香的小笼包勾起了自己的馋虫，所以她现在急需填饱自己空虚的胃，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耗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谢尔音冲靳息尧露出了一个微笑，但只是一个提动双颊的动作而已，根本感受不到她脸上有任何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