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这段往事,白泽都疑似梦中。
“老爷,小姐请您过去。”门外的侍从禀报。
对于大女儿,他除了宠爱以外,更多的愧疚。
想着女儿从东大陆回来的模样,白泽心如刀绞。左脸被割掉块肉,面黄肌瘦。以前活泼灵动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昔的色彩,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
对于东大陆的经历,白泽只知道个皮毛,详细的事情,他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福伯是知道所有经过的人,可是福伯在这个家里似仆非仆的身份,他不说,没人能够强迫他。
看着女儿眼前的闺楼,白泽的双眼有些模糊,一年了,一年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门口的老人如木桩一样,风雨无阻的守护在这里,连他这个父亲也不能随意见他的女儿。
门被老人推开,对白泽做个请的手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白泽知道这个老人和女儿亦师亦父又亦仆,如果说这个世界女儿还能听谁的话,也许只有眼前的这个老人。女儿这一年能活过来,跟他有不可缺少的关系…
走进房间,轻轻的关闭房门。弑情正坐在梳妆台前面发呆。看着镜子中的女儿,白泽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苍白的面容,无神的双眼。最显眼的就是左脸的疤痕,凹凸不平,粉色和白色交替出现在本该倾城的面容上…
来到女儿的身后,本想伸手把坐在那里的孩儿搂在怀中让她痛哭一场,让她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可是弑情那冰冷而无神的目光却让他情不自禁的收回双手。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儿,白泽的脸有些扭曲的发白。
“雪儿,我们逃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白泽哽咽的道。
“笼中鸟,已经失去了自由翱翔的机会。”看着眼前的父亲,弑情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管出于亲情还是权势的利诱,从来都是对她宠爱有加。她能理解父亲,作为一枚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
“父亲,你认为我对这个家做的够吗?”弑情的话有些机械,也有些飘忽。
“够了,够了,如果你不愿意当副团长,咱们现在就逃走吧!”想着有了女儿,自己的家族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再看看女儿现在的模样,白泽真的不愿意违背女儿的意愿。
“逃不掉的,皇城高手如云,你认为皇帝会真的那么信任咱们家,不派人监视?”弑情的声音中终于带有一丝感情,本来精明的父亲,在看到自己的模样后,会成为这个模样,弑情没有一丝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弑情拿起梳妆台上唯一的面具,轻轻的抚摸这个黑色虎型面具。心却飘忽到远方…
“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白泽神情恍惚的在女儿身后转悠个不停。不过当看到女儿拿起面具时,白泽却如招雷击。震惊.落寞.后悔…许多表情在白泽脸上不停地变幻。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滴答…”
房间里沉静的很是压抑,当弑情回神的时候才发现父亲的神色。弑情的脸色被温情所取代,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拉着父亲的手,把他拉到身边,把头埋进那熟悉的怀抱,无声的眼泪,不停地流下…
白泽看着怀中无声哭泣的女儿,白泽的心绞痛着。女儿的无声哭泣掩藏了多少委屈,多少无奈和辛酸…
看着女儿渐渐的平静,白泽为女儿擦干眼泪。看着女儿的样子,白泽的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下…
弑情离开熟悉的怀抱,眼神有变得无神起来,看着手中的面具,弑情心中充满无声的叹息和思念…
当我带上这个面具的时候,我就会忘记所有,忘记我的爱,忘记你,忘记曾经的所有…
“我能为家里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取舍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好好照顾母亲和家人,我会带走妹妹。只要我还活着,你的地位没人能够撼动。”弑情的声音有些低沉,心却在滴血…
“我们难道就真没有逃出去的希望?”白泽还在不死心的劝说。
摇了摇头“你去帮我和妹妹准备下。”
白泽还想说什么,却见弑情摆了摆手。无奈的叹息一声,心中满是自责和后悔。拖着沉重的身体朝门口走去,开门的瞬间,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停下。
“雪儿,你再想想,如果你同意,为父愿意用家族所有人的命,帮你逃出这个牢笼。”白泽的话说的铿锵有力。
家族的人,用女儿的身份享了近二十的福,权势,地位应有尽有。是该回报的时候了,白泽这时没有一丝犹豫,只要女儿点头,他就组织家中所有高手,为女儿拼出一条血路。
“不用,既然生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荣华富贵都享受过了,该还了。”弑情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余地。
白泽还是走了,他了解女儿,也了解现况。
“这个家,所有人都亏欠我的女儿,都亏欠我的女儿…”
门口的福伯看着白泽那失心疯般的神情,眼中也全是痛苦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