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紧紧地缩着两个泪眼汪汪的人,哆嗦着不敢吭声,可面对步步逼近的黑影,她们实在是无路可退了。
“嘿嘿嘿......小妹妹,别害怕嘛......”
一张张猥琐至极的脸,龇牙咧嘴的样子,让景昕一生难忘。
“你们别过来!”玉娟一想到随即而来的事情,就让她背脊发麻,可是为了护着景昕,她挡在景昕身前,颤抖着,举着一个不长的木棍,直指着已经衣带渐宽的鲁莽汉子。
“小妹妹,让哥哥我好好稀罕稀罕你吧,来吧!”说着,两个大汉就扑向玉娟和景昕,混乱之间,玉娟依旧别忘护着景昕,不住的在喊,“你们这些歹人,你知不知道她是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女儿!你们这样是要被灭九族的,是要遭天谴的!”
可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淹没一切的呼喊,丝毫没有震慑到那亢奋的汉子。
“混蛋!”
咔嚓一声,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生生折断,涌出的鲜血刺激了景昕惊吓的眼。
另一个大汉看着一个大汉倒下,停止的动作,扭过头朝凌芸一声巨吼,“你丫,自己找上门啦!”接着扑向凌芸。
紧接着,一修身玉立的人儿扑向景昕,将一宽大厚重的毯子给景昕和玉娟二人死死围住,焦急的安慰着,“没事了,景昕,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景昕痴痴地望着这个,在自己心里默默呼喊了千遍万遍的人,压抑的,沙哑的从嘴里冒出了两个字,“凌君”。
“我来了,我在呢,你别怕,我来了啊!”
这个曾经年少驰骋沙场的男儿,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任泪水肆意挥洒着,顾不得旁人,紧紧的将景昕拥在怀里,仿佛是要将她碾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这样,景昕就不再是一个人,有他陪在身边,景昕就绝不会忍受这些屈辱了。
“凌芸小心!”
伴随着景明的一声叫喊,一个大汉正拿着大刀劈向自己,凌芸左右闪躲,却不及大汉的手力之快,顺势飘起的长发被锋利的刀刃削掉一缕,凌芸敌不过大汉的力量,有些力不从心。
屋外围满了宫中侍卫,个个剑拔弩张的,可是屋内狭小,不敢轻易从外面放箭刺杀歹徒,气氛紧张。
“啊!”
在一声尖叫后,受到了惊吓的凌芸感觉身后暖暖的,缓缓睁开眼才发现,是景明将自己护在了怀里,而他正徒手抵着魁梧的大汉砍下的刀,眼见着鲜血横流,凌芸想都没想,直接就一个飞脚直踹大汉的胸口,却见那大汉毫发无伤,瞪着满是血丝的眼,满嘴脏话,骂骂咧咧的又朝景明和凌芸扑来。
景明眼疾手快,伸手搭紧,“凌芸!”
凌芸会意,抬脚借着景明双手的力量,是自己悬空起来,整个人向后翻去,完美的回旋,狠狠地一脚劈中大汉的脑袋,顿时血花四溅。
终于制服了所有的歹人,一个两个三个......统共五人,一个不少的,脖子上都架上刀剑,都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哀嚎。
凌芸平稳落地,随意的拍了拍手,掸去身上的尘土,不屑的说:“敢跟姐姐我斗,你们还嫩了点儿。”
话落这才意识到,此刻的凌君已经和景明,抱着惊吓过度的景昕和玉娟往门口来。
凌芸急切的扑上去,泪眼惺惺的看着景昕苍白的脸色,景明见不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厉声骂她:“刚才的野蛮劲儿哪去了,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啊,赶紧起开,别在这儿碍事。”
凌芸抽泣着,抹了一把眼泪,憋屈的不再吱声,只是跟在凌君身后,默默地照看着景昕。
看着景昕平安的被送出门,凌芸又过来接应景明,临要出门,却不自觉的回过头,只见不知哪里放出的飞镖直逼景明背后。
“景明快走!”
凌芸猛地推了一把景明,狠狠地将他推出了门,可本伤不到她的飞镖,正中肩胛。
从肩膀蔓延开的刺痛,波及了全身......
“混账!”
一声怒吼之后,稀稀落落的瓷器破碎声接踵而来。
凌君房间的正堂里,黑压压的跪满了人,本就天气炎热,压抑的氛围使得众人更加汗流浃背,汗珠划过额头的瞬间,让人背脊发凉,刺激得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战栗着,却是不敢发出星点动静。僵持了许久,终于有人打破了安静,从暖阁内传来一声轻弱的声音,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凌君......凌君救我......救我......”
一声接着一声的喊着,听得紧靠着香炉跪着的凌君不知所措,来来回回的抬头看着上座的皇后,紧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自己却已经急得火烧眉毛,难奈无助至极。
忽见莲心跌跌撞撞的从暖阁扑跪在皇后脚下,泪流满面的哀求着:“娘娘,奴婢求求您,就让少爷进去看看公主吧,公主惊吓过度,一直昏睡着,怎么也叫不醒,您也听见了,是公主在梦里喊着少爷的名字,求您发发慈悲,让少爷进去陪着公主吧。”说着,“嘣嘣......”一声接着一声的磕头,哀求着皇后。
“够了!”皇后终于吐口了,不带一点语气的说:“凌君,进去吧。”
凌君紧忙深深的磕头谢恩,急忙随着莲心入内,太医院院使叶邈随即便领着一众太医出来了,稳当的跪在皇后面前回禀:“启禀皇后娘娘,公主身体现下并无大碍,只是神志有些不清,乃惊吓过度所致,需卧床静养,调理静心,然臣下请谏,不要挪动公主回宫休养,劳师动众不免会加重公主的心力,妨碍调养。”
皇后长出了一口气,缓和心情,平静的说:“那就劳烦叶太医,每天都安排当值太医按时来将军府请脉了。”
“老臣谨遵皇后懿旨。”
叶邈等人行礼退下后,皇后转头,瞟了一眼跪在最后面的景昱,沉着脸说:“景昱!”
景昱跪行上前,“儿臣在。”
“你吩咐底下人,对逮捕的歹人个个严刑拷打,务必给本宫把东西都吐干净了。”
“儿臣遵旨。”说着叩头行礼,低头出去。
皇后缓缓起身,扫视堂内的一众人,“公主养病期间,对外宣称是在将军府小住,而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吐露出半句,否则,本宫严惩不贷。”
“殿下,这就是了。”莲心领着景明来到凌芸房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将刚刚沏好的茶摆在暖阁的炕桌上,又朝着景明肃了肃,恭敬的说:“公主那里一刻也走不开人,小姐就劳烦殿下照看了,小姐才服了药,刚睡下,请殿下就先在榻上委屈一些,稍作休息,奴婢这便安排人将一楼的房间收拾出来。”
“好,你去忙吧,那边有事就叫我。”
“是,奴婢告退。”
随着莲心掩好了门,便立即安静下来。
面阔五明间的云翠阁二层,正堂香案上摆着水墨山水的插屏和一对翡翠玉白菜,前置一檀木长榻椅,正中设一珐琅香炉,东西明间南设暖阁卧榻,北墙前设多宝格装饰,西稍间为书房,宽大的书架上堆满了书,零零散散,显然是经常挪动,东稍间为卧房,现下正有一攒金丝的纱帘挡着,隐约可见有人正侧卧着沉睡,虽然离得不近,但呼吸声清晰可辨,循环规律,深沉酣畅。
景明踢掉鞋子,扯着软垫枕在脑下,缓缓闭上眼,嘴角上扬,伴着有力的呼吸声,瞌睡虫渐渐爬了上来,昏昏沉沉的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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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僻字读音(熟悉的字也仅在此说明):景昕(音同心);景昱(音同玉);叶邈(音同秒);懿(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