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半晌,还是钻到“地上墓”当她的守墓人,顺便用咒术给墓加个圆锥形的拱顶以及一个牌子繁体版“此路不通,请绕道而行”。
坐到墓口,学着那些动不动就哀伤幽怨的少男少女,以手托腮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试着把满肚子的委屈牢骚尽数倾泻在周围一草一木一叶一花。
什么我好难过,草也陪我流泪;我好伤心,木也伴我白头;我好可怜,叶也与我同悲;我好惆怅,花以随我远去。
为毛她什么感觉都没有,有这么一点点感觉:她好难过,没有吃的;她好伤心,没有喝的;她好可怜,住这么简陋;她好惆怅,为毛要放她出来。
唉~
那些忧伤的少男少女,你们的心思为何那么敏感?那是因为你们吃喝不愁,才有心思发没用的牢骚。
偶有一阵风刮来,卷起一片沙把“土墓”打的沙沙作响,楚婧的小白脸也被顺利染成黄红白三色相间,打断了她的思绪。
乡间的沙一旦刮起来总会比城里的大,至少二十一世纪是这样。除了沙尘暴会反过来。
她想家,真的想,五年一月零三天,是她利用所剩不多的时间偷偷记下的。
一共一千八百六十一天,是她一天一天数出来的。她早不妄想她什么也不干直接能回去。
她想过自杀,但她不敢死,或许是因为自杀这种东西太疼,她最怕疼,或许她内心深处根本有一种抵抗,过不去自己那道坎,或许这里才是属于她真实的世界,遥远的二十一世纪只是一个梦,或许她还怕死了以后真的跌入轮回,哪里有阿鼻地狱里各种各样刑罚等着她,拔舌钻骨,掏心挖肝,刀山油锅。
许许多多她想都不敢想的刑法,只因她自杀。
奶奶常说自杀的人死后轮回会堕入畜生道,她不知是真是假。想了,也说了如此多,其实只一句就可以全都省略,她不敢死。生命始终是生命。父母给的命,不该结束在自己手里,等时候到了,自会有天收。
一阵沙围在她身边打着旋,另一阵沙乘着风飞来,打散原本的沙旋儿,过后从新组合成一个大的沙旋,继续围着她旋转。
楚婧就坐在土台上,盯着那些旋来来回回转个不停。露出讽刺的笑,双脚并用截断沙旋。
掐灭自己脑中不断迸发出来的文艺的小思想,它们并不属于这里,用力拍了拍脑袋,再甩甩,就让它们乘着风,回到它们该回的二十一世纪,这里的楚婧并不需要它们。
忧郁总是一些富有的小资家庭的特产,在这里她要不起。
好!思想心里小会现在正式结束,明月正好刮在楚婧脑壳顶。
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真累,向后躺在土台上,双腿弯曲,借惯性一个侧滚,人进到土屋内,顺道鞋尖一勾,土门顺利关上。本是黑夜,照不到月光,伸手不见五指,此种场景最适合“睡觉”。
习惯性睡前跟自己道声“晚安”。
1、2、3、4、5。
五秒钟过后……
不知何物咚咚的砸在门上,楚婧已进入深度昏迷,如此动静怎能惊醒她。
门外传来呜呜响声,楚婧只是翻了个身。
这会不止门,小方屋周围全都咚咚的响,楚婧挠挠脑袋,继续。
屋子正上方又多了咔嚓,咔,咔的声音。或许这声音真的频繁,楚婧下意识皱眉,把包袱糊在脸上。
接着一阵“呼”传来,伴着之前“咔”“咔嚓”“咚”“呜”,五音齐鸣,好一个大杂烩交响乐,成功搅了楚婧与周公的局,把她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楚婧猛地一个哆嗦,蒙了几秒,睁开双眼,试图想看到底是谁?双腿一激动,摆了一个标准的半字马,“嗖”门飞了,还是一样的声音。
不过场景有了变化,月光+土堆+水=比积泥
月光、沙滩、比积泥~~她还真是--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