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歌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怨毒,她沈云锦会不知道?
“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着凉了。”
“初春天气凉爽,不过雅居到也不该那么凉,回去我一定要和母亲说说,要多穿些。”沈云锦点了点头,说道。
沈轻歌只觉得一股气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雅居是不凉,可是那柴房凉啊。
一时间,沈轻歌便也不再说话,她每句暗讽的话似乎都能被她轻而易举的怼回来。
“三小姐 可知这京城中最美的地方是哪里?”容澜适时开口,目光轻柔的看向沈云锦。
看到沈轻歌眸光忍不住露出痴迷之色,陌上人如玉,世无双公子,说的想必就是容澜了。
“不知。”沈云锦声音淡淡,明显不想与容澜多说话。
“桃花林。”
沈云锦蹙眉,桃花林,怎么会有这么俗气的名字。
“世子说的可是三皇子府上的桃花林?”沈轻歌眸光一亮,说道。
那桃花林是三皇子为三皇子妃所亲手栽种的,用情之深,可谓是羡煞了多少深闺女子,这对夫妻,也是一对典范,令人钦羡。
容澜轻轻点头。
“只可惜,三皇子府可是不能轻易登门的,想必这城中有不少人都对那片桃花林好奇的很呢。”沈轻歌有些失落的说道。
目光若是期盼的看向容澜,他不会无故提及此事,定是有意邀她去 那桃花林,如此想着,面颊不禁染上一抹娇羞的红晕。
“三小姐若是得空,不知如今是否有荣幸相邀一同前往?”容澜目光越过沈轻歌,看向一旁默不作声低头浅笑的沈云锦。
那笑容,分明就是之前容澜说把聚香楼给她时的表情,合着她还在为那件事而开心?
沈云锦冷不丁的听见她的名字,疑惑的抬头,随后笑笑,目光却是阴冷的看向容澜:“恐怕容世子没有荣幸了,我对桃花过敏。”
这分明就是在离间她和沈轻歌嘛,虽然二人之间的关心不用离间也不会和谐,不过他这是有意挑事儿啊。
因为她坑了他的聚香楼?啧啧啧,这男人可真是小气啊。
沈轻歌听着二人的对话,面色依旧,胸前的手却是紧紧的捏着手帕,那模样,似乎要将那丝薄的帕子撕碎。
“到不知三妹竟是对桃花过敏?我和三妹大哥倒是不会呢。”沈轻歌诧异的说道,目光似有似无扫向容澜,那模样分明在说,我不过敏,容世子快来邀请我吧。
“我娘也是对桃花过敏。”沈云锦轻笑。
容澜望着江边美景,不在开口。
沈云锦眸色微深,看着身旁二人,她的身旁是沈轻歌,在旁边,便是容澜。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明媚灿烂,像是小女儿家有什么小心思时不经意露出来的笑容。
看着沈云锦的侧脸,那双大眼此时却是弯的和月牙啊一般,容澜嘴角弧度加深,眸色不自觉的软了一份。
沈云锦抬起头,抬手将耳边碎发绾在耳后。
身子轻轻的靠近沈轻歌,在沈轻歌抬步之时,沈云锦状做不经意的将一粒小石子踢到沈轻歌脚下。
沈轻歌只觉脚腕一崴,惊呼一声,身子向容澜倾倒。
沈云锦面上带笑,可是下一秒,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本想着让沈轻歌投怀送抱,跌进容澜怀里,谁知容澜竟是身子一侧,闪过了沈轻歌的身子,而他的身边,恰恰就是江水。
而沈轻歌,很不幸的跌落到水里。
沈云锦一时间带愣住,眨了眨眼,看向容澜,只见容澜嘴角笑容深邃:“三小姐还不去救你家大姐,没记错的话,三小姐似乎会水。”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再说着今日天气多么晴朗一般,轻缓的语调在这个时候不禁令人着急。
沈云锦挑眉,忽然脚腕一歪,极其夸张的哎呀了一声蹲在地上,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冲着容澜微微一笑,那模样分明在说,会水又如何,就是不想救。
最后,还是跟在后面的婉儿看见自己小姐掉入水中,奋不顾身的扑进水里。
“我说,这么个大美人投怀送抱都不要?”沈云锦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她看得出容澜对沈轻歌并无意,本是想故意让沈轻歌跌进他怀中,用沈轻歌那欲语还羞的娇羞模样恶心恶心他,没想到竟是被他躲开了。
“美人太多,容澜无福消受。”的确,这京中想要对她投怀送抱的人恐怕数都数不过来。
“那件事就拜托世子了。”沈云锦轻笑,说完,就迎向从水里爬上来的沈轻歌,能看到沈轻歌如此模样,也是难得啊。
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发髻全部掉落下来,还真是……狼狈啊。
这副模样,沈轻歌自然也是不想被容澜看见,只好捂着脸回了沈府。
刚刚进府,不再有肆意打量的目光,沈轻歌这才抬起了头,眼眶微红,从容澜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真的是哭死的心都有了。
“三妹,刚刚你可是故意将那石子踢到我脚下?”声音带着浓浓的质问
沈云锦挑眉,没想到这沈轻歌居然看出来了。
“大姐这话从何说起,锦儿怎会如此做呢?”
“那你为何不拉住我?”沈轻歌此时已经认定了沈云锦故意让她摔倒,今日在容澜面前出糗,平日里的端庄大气都不复存在了。
“我本以为容世子会扶住大姐,怎曾想……”后面的话沈云锦没有说出口,可是却是令人很容易明了。
沈轻歌一时语塞,不在言语,大步的回了淑兰院。
看着沈轻歌急促的脚步,沈云锦悠悠说道:“我是真以为容澜会扶住她的啊。”
她这次可真是无辜。
身后的夏羽闻言忍不住失笑,走上前,笑着说:“三小姐,那容世子看上去文雅如玉,却是出了名的有洁癖,根本不许有人近身,怎会扶大小姐。”
她也是觉得,自家小姐就是故意气沈轻歌的。
不过这次沈云锦可真是冤枉,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看向夏羽,那错愕的表情令夏羽不解。
“你说容澜有洁癖,不许任何人近身?”
“是啊,这是京城上下,恐怕无人不知吧,记得有一次,有个女子不小心碰到了容世子的衣角,容世子当场便把衣袖挥刀砍掉,随后脱了那锦袍,离去了,这还仅仅是碰到了衣裳,实在想象不到,若是碰到了容世子的身体,会是怎么样的,不过没人敢试。”
夏羽一边想着这城中流言,一边说道。
沈云锦完全呆愣住了,一双眼睛眨啊眨的,失去了以往的精明与冷静,这件事,实在是太震撼了,开什么玩笑。
从相识至今,她貌似不只一次触碰到他,还在他胸前划了两刀,落水谷他不是还抱了她?还为她吸毒?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若是容澜有那规矩,她是不是就该被削肉割骨了?
如此想着,沈云锦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好变态的规矩。
容澜办事的效率很快,最主要的是,这天气也很是配合,下着大雨。
只是沈云锦没有想到的事,容澜用的方法是那么的简单粗暴。
继上次的奸夫事件后,又一次有人夜闯沈府,而这次却是极为大胆,直接闯进了沈睿的院子,本是偷偷潜入,那人却是故意被沈睿发现。
也不打斗,直接逃跑,两次三番有人如此挑衅,沈睿已经是忍无可忍,直接追了出去,誓要把那黑衣人抓住。
怎料那人轻功了得,追了许久都没有追上,最后,在沈睿即将放弃的时候,那人竟是停了下来,挥剑刺向沈睿。
沈睿征战沙场多年,武功自然了得,但那人也是不容小窥,一时半会儿,竟是难分高下,最后见不敌,那黑衣人身影一掠,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沈睿浑身被雨水浸透,又是追人,又是打架的,沈睿的身子在强壮,也是挺不住染了风寒。
沈睿这一生病,程月如母女三人自然是大献殷勤,不时的就往沈睿的院子跑,程月如更是衣不解带的伺候着。
可是身体硬朗的沈睿这次身子却是迟迟不好,反而有更加严重的迹象。
程月如没日没夜的照料,沈睿心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多年夫妻,怎会是那般容易割舍的,一时间心中的芥蒂便消散了几分。
语气神情都柔和了下来,程月如自然高兴的连伺候人都有力气了。
可是就是这般照顾,沈睿的身子也是不见好转,最后还是唤来何大夫,一号脉,才是发现了大问题。
沈睿,中毒了。
而这毒,和上次沈云锦所中的毒一样,皆是鹿克草。
沈睿闻言大怒,将小斯递上来的药碗猛地打碎在地。
“青鸾那丫头不是已经处死了,怎么这府中还有这鹿克草。”愤怒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快去把三小姐叫过来,这鹿克草,可是只在她那里出现过。”程月如心中冷笑,面上却是焦急的说道。
提及沈云锦,沈睿的面色更加阴沉,难不成真是那个丫头?
“母亲不用传唤了,锦儿来了。”沈云锦走进门,面上带着忧虑,看向沈睿,眼眶微红:“父亲怎地会中了鹿克草那毒?”
“锦儿啊,这府中,只有在你院子里出现过这鹿克草,你看,是不是青鸾那丫头没有处理好,还有残留?”
这句话,分明就是要把矛头指向香园。
而沈睿也是眸光不善的看向沈云锦。
“母亲,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这可是要给锦儿冠上弑父的罪名?”沈云锦惊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