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庄和醒了过来,他的脖子有些僵硬,麻木。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眼前,泛出一层金色的光芒。他站起来,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了小房子。
山里的早晨,空气清新,鸟声阵阵,加上前面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这是最简单的自然风景,也是最美丽的风景。
看来这里真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只可惜这看似安静的背后,隐藏着看不到的暗涌。在宁族寨子里要杀他的两个神秘人是谁?他们杀死了哈叔。他们的目的是哈叔老姑留下来的那本叔,现在书在自己身上,危险系数也最高。
庄和不敢再多呆,他立刻动身向山下面跑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遇到一个送货的师傅,好说歹说才将他捎到了火车站。
进入车站里面,看到来回巡逻的警察,庄和的心才算落了地。
下午五点半,火车开始检票发车。
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风景,庄和的心里五味陈杂。这一次本来是希望多了解下清雅的事情,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更多的疑问。尤其是庄和知道,清雅说自己中的什么良人蛊,那根本是子虚乌有。清雅为什么要撒谎?如果清雅没有中良人蛊,那么那个冒充念生的人又是谁呢?
火车启动了,离开了云南。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老人,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服,从上车就一直靠在旁边眯着眼睡觉。连日来的奔波,让庄和也有些困乏,他靠着窗边,很快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和醒了过来,天已经彻底黑了。对面的老人也下了车,换成了一个女孩和一个男人,那个女孩披着一件衣服,整个人仿佛被包了起来一样,从上车开始就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样子让庄和不禁多看了几眼,结果旁边的男人有些不高兴,怒视着庄和,随时要和庄和干架的样子。
庄和见状低下了头,打开手机音乐,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听起了音乐。
车子在新站口停了下来,可能是刹车有些急,车子猛的往前一震,对面那个女孩的身体往前栽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顿时掉了下来,女孩的脸和手正好露了出来。虽然旁边的男人快速将衣服重新盖在了女孩身上,但是庄和却在那短瞬间看到了女孩脸上和手上惨白的斑点。
那些斑点有些像尸斑。
庄和没有看错,他在大学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件事。当时一个喜欢学习的学生,半夜跑到学校图书馆里面学习,结果心脏病发作死在了里面,一直到十个小时后才被人发现,当时她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尸斑。
因为这一件事,庄和对尸斑特别敏感。
庄和开始仔细的打量对面的女孩,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对面,随着车子的颠簸身体微微晃动。她的两只手从上车来放在桌子上后就没有动过。
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热水壶,庄和端起来,假装给自己倒水,随着列车的晃动,他故意将几滴开水滴到了女孩手上,可是女孩依然纹丝不动,仿佛一座死尸一样。
可能注意到了庄和的举动,旁边的男人对庄和有些敌意了。他的眼里似乎在说让庄和离女孩远一点。
古代湘西人外出,客死他乡后,希望死后归乡,于是有了赶尸。从古到今,对于赶尸,从来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有的说是迷信,有的说是邪术。
不管哪种方法,存在就有它的道理。
眼前的女孩如果是具尸体,男人会不会是带她回家的?
“喝水吗?”庄和看了看那个男人问。
男人摇了摇头。
“你呢?”庄和故意问了问女孩,伸手想去碰触下。
“她也不喝。”男人果断的帮女孩拒绝了。
庄和讪讪地笑了笑,“你们去哪里?”
“安城。”男人说。
“好巧,我也去安城,我是安城人。”庄和说。
“是吗?”男人愣了愣,可能他没想到庄和是安城人。
“是啊,土生土长的安城人。你去安城做什么?”庄和说道。
“我们去那有事。”男人不愿意告诉庄和,敷衍了一句。
“是给孩子看病吗?”庄和见男人不愿意说,干脆自己先才猜了下。
“你,你怎么知道?”男人脸色一变。
“我猜的。”庄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算是吧。安城有个亲戚,说可以帮孩子看看。”男人点了点头。
“那就好。”庄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你听过安城的阴医吗?”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忽然说话了。
“阴医?”我愣住了。
“就是专门给死人看病的。”男人凑过来低声说道。
“死人还需要看病吗?”这下轮到庄和愣住了。
“呵呵。”男人没有说话,淡淡的笑了两声。
庄和忽然想起来,哈叔给他的那本书里有一种蛊叫死人蛊,中了这种蛊的人通常认为自己已经是死人了,所有的习惯都按照死人来。这种蛊非常邪恶毒辣,修炼的时候让六个人封闭在一个房间里,然后让他们相互残杀,获胜的人就能修炼成一个百毒不侵,成为死人蛊的拥有者。
“兄弟来云南做什么?”男人又说话了。
“其实很巧,我也是来看病的。”庄和笑了笑说。
“怎么?有什么疑难杂症在大城市还看不了?”
“有种东西,只能在云南解决。”庄和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
“蛊?”男人脱口说道。、
庄和点了点头。
“现在蛊师很难找了,我在云南活了大半辈子,也就见过一两个。”男人说道。
“是的,毕竟现在医学条件发达,看病什么的还是要科学。”庄和说道。
男人应了声,看了看表,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然后给旁边的女孩喂药吃。女孩的样子跟睡着了一样,也不动,任凭男人将药塞进她嘴里。
“多久了?”庄和问道。
“一个多月了。”男人叹了口气。
“我看像是中了蛊。”庄和试探着说。
“不知道,也许是吧。要不也不会去安城,那个亲戚说那边有个很厉害的组织,可以帮忙。让我来试试。”男人说着,眼眶红了。
“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这样?。”庄和问道。
“谁知道啊,命不好。”男人叹了口气,“我记得那天她是外出赶集,回来后就觉得不舒服,开始睡觉,几乎每天都睡,再后来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去医院检查,也看不出结果。后来村子里的老人说像是中了蛊。”
“我叫庄和,这是我电话,到了安城有事可以联系我。”对于这样的事情,庄和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只好给了男人一张名片。
“那就太谢谢你了。”男人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