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山,赵风言寻了个无人的地方,抱着手臂,两脚分开,气鼓鼓的等着沈夜寒。沈夜寒跟在他后边,才走到离他一米的地方,赵风言竟然一拳朝沈夜寒的胸前打来。
沈夜寒也是个练家子,赵风言的拳头才挥过来,立马侧身躲开,左手掐住赵风言伸出的拳头,右脚侧跨,右手朝赵风言的腋下劈去。赵风言也是机灵的,看到沈夜寒想要拉住自己的右手,立马收回,左手挡住沈夜寒劈来的右手,往后退一步,瓦解了沈夜寒想将他摔倒的目的……沈夜寒边应付赵风言边说道:“从小就打到大,还没打够吗?”
二人分开,赵风言立马回道:“我不是跟你打架,我是要教训你”,说完,又朝沈夜寒扑了过去。沈夜寒无奈,只得继续应付:“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就是为了叶姑娘被打一事吗?”
听到沈夜寒这话,赵风言更气了:“你知道还说?想不到你这么无耻,利用我就算了,竟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叶瞳下手,你还要不要脸?”
沈夜寒边跟赵风言对打,边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我说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吗?”
赵风言刚好被他一脚踢开,半跪在两米开外,从小打到大,竟然还输他一筹,一时间,赵风言有些气结:“我要信你,我就不是赵风言”,说完,又朝沈夜寒打去。
沈夜寒眉头更皱了:“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自有证据证明不是我做的”,他这一说,暂时分了心,被赵风言乘机踢了一腿,二人的武艺,半斤八两啊。
赵风言自然不信,而且自己占了先机,才不要放弃教训他的机会呢。
看赵风言继续打来,沈夜寒咬了咬牙,着实厌烦了赵风言的脾气,动不动就先打一顿再说:“我的人刚到的时候,你们已经打完了,跑了的三个抓到两个,另外打叶姑娘的那个,已经被抓起来了,要是你不信,我明天一早就带你去看”。
这次,沈夜寒又占上风,二人拉开了半米距离,听了沈夜寒的话,赵风言眼睛一闪:“去就去,谁怕谁,要是明天证明不了你是清白的,你就必须跟我去叶瞳家认错”。
沈夜寒听到赵风言服软,以为他不会再打了,一切都等明天去镇里看了再说,于是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道:“这有何难,我自然会证明我的清白”,说完看了赵风言一眼,赵风言仍然一副蓄势待发的姿势:“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赵风言听到沈夜寒答应自己的要求,心里也放下了不少。沈夜寒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多少不愿意沈夜寒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要这事真不是他做的,自己对叶瞳的愧疚自然会少很多。虽然想通了,但赵风言仍然没有收回架势:“你能证明你的清白那是明天的事,现在先打一架再说”,说完,又朝沈夜寒扑去,死死缠住沈夜寒。
沈夜寒无奈:“你怎么就像个泼皮猴子一般,这么不讲理”
……
这边在打架,叶瞳那边却是半点都不知晓,做了午饭后,等了半天都没见赵风言回来,叶瞳只得给他留了饭菜,与孙玉良、墨龙华、墨龙昙三人先吃了。饭间,叶瞳看了看孙玉良,对于他的身世,自己只知道是村长媳妇的娘家,但他有没有成亲却一直不清楚。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叶瞳虽然好奇,但也不好意思开口,孙玉良扒了几口饭,看到叶瞳的神情,笑了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叶姑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样看我怪不好意思的”。
叶瞳‘噗’一声笑了:“玉良哥,我只是好奇,你现在多大了?”
孙玉良:“今年二十八了,比风言大两岁”。
叶瞳奇怪:“那玉良哥你娶亲了吗?”
孙玉良听到问话,眼神一暗,叶瞳看到他的反应,心想不好,可能触到人家的痛处了,刚想开口,孙玉良却开口了:“娶了,去年饿死了,肚子里还有五个月大的孩子,一起走的”。
叶瞳愣住了,想不到孙玉良竟然还有这么悲情的过往,看到他眼角似乎还有雾气,叶瞳心里不安,连忙道:“玉良哥,对不起啊”。
孙玉良缓过神,摇摇头:“没事,多大点事,人生无常,都过去了”,叶瞳点点头,对孙玉良的认识转变了很多,想不到,他竟然能如此看得开。
孙玉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叶瞳也不好再问,只说:“玉良哥,我打算买几块田地,你以前种过地吗?”
话题一转移,孙玉良也没那么难受了:“会的,这几年生活不好,跟我娘种了几年地。你有钱买地了吗?”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叶瞳不太敢把自己的家底告诉孙玉良:“卖牛肉面的配方得了几块钱,我想一会儿找村长全部买成地,钱这东西太虚,换成地才踏实”。
孙玉良不说破,呵呵笑了一下:“那买到地了我就帮你种”
叶瞳:“好”
午饭过后,叶瞳洗了脸,早上被打的痕迹已经看不出来了,拿出早上买的点心分出一半,大约有三四斤的样子,往村长家走去。趁现在大家还没出门做活,尽早把买地的事给定下来,心里才踏实。
叶瞳来到村长家,看到村长仍然坐在堂屋门口吸烟,村长媳妇在堂屋里缝衣服,赵氏以及她男人就不知道去哪了。看到叶瞳来,村长嘿嘿笑,露出一排黄牙,给叶瞳搬了个小板凳,那小板凳都是村里人自己做的,很粗糙:“叶瞳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啊?快来坐”。
叶瞳哎了一声,算是答应,将手里的点心提进堂屋,对村长媳妇说道:“赵大婶,这是今天早上去镇里买的点心,给你家尝尝”。
村长媳妇对叶瞳也是感恩的,这段时间卖了木炭,日子比前久好过多了:“叶瞳你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你跟大婶还客气啥”
叶瞳呵呵笑,只说是心意,没多少钱。跟村长媳妇客气完,才走出堂屋,来到村长旁边坐了下来。看到叶瞳坐下,村长也停止了吸烟。
叶瞳四下看了看,没见到赵风言的身影,他一直没回去吃饭,还以为他回这里了,叶瞳问道:“村长,赵大哥没回来吗?”
村长:“回来了,整个人鼻青眼肿的,吃几口饭又走了,整天不归家,也不知道在做啥,问也不说,这儿子真是白养了,管又不听”。
村长媳妇不爱听:“你还管?你还想让他再跑一次啊?”
村长不接村长媳妇的话,儿子的脾气他知道,太有主见,想管也管不了,又抬起烟袋狠狠抽了一口。叶瞳不知道赵风言到底怎么了,早上的三个混混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断然不可能把他打得鼻青眼肿,那他到底得罪谁了?一想到他那不俗的身手,竟然还能被人打的鼻青眼肿,叶瞳又担忧起来,他会不会有危险?转念一想,如果他愿意说的话,不用自己开口他也会说,要是他不愿让自己知道,无论如何逼问都没用,他有自己的分寸。这一下,又放下了,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该做的。
叶瞳朝村长问道:“村长,我想买几块田地,咱村里有没有人家想卖的?”
村长想了想,缓缓说道:“有是有,不过现在旱稻已经种下了,要买的话连旱稻也要一起买”。
叶瞳一听,那更好,要是买块地,自己还得重新栽种,现在已经过了最适宜播种的季节,只怕收获不好,有现成的地,反倒省去一道工序:“那更好,省得我再重新种旱稻”。
村长又吸了口烟:“叶瞳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那块田是村头朱保和家的,有四五亩,他家地里杂草多,又被蝗虫吃了大半,估计收不到多少稻子”。
提起朱保和,叶瞳是知道的,村里出了名的懒汉。邻居春婶是个话痨子,没多久,这村里谁家啥样,都跟叶瞳说了个清清楚楚。朱保和年幼丧母,媳妇跟人跑了,去年又饿死了爹,全家就剩他一个。那些叔伯叔父的通通不认他,他爹就是因为他懒才饿死的。他人好吃懒做,整天穿一件衣服,赃的不成样,按村里人的说法,他就是个懒得烧死长虫吃的,他的田还能种上旱稻,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要让他再拔草、收割、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村里人都不愿意搭理他,这些田放在他手里也是浪费。他家那块地叶瞳看过,比较靠山,受灾也是最严重的,杂草丛生,要买了,肯定要费不少功夫打理,来年也不一定有好收成。
叶瞳:“村长,其他家的还有没有?”
村长呵呵笑:“其他家的人丁旺,谁都靠一亩三分地过活,不愿意卖啊,不过孙**的地还有两亩,一直是租给村里人种菜用的,再过一个月就到期了,如果你愿意要的话,一个月后来办手续”。
孙**的地叶瞳自然愿意要,粮食要种,菜也要种啊,朱保和的地虽然草多虫害,但也是村里响当当的肥田,要是价格合适,叶瞳倒愿意全买下来。
叶瞳知道孙**的地村长不会多要价,直接道:“孙**的地我要了,那个朱保和的田要是价格合适,我倒是愿意考虑考虑,大不了多请几个帮工,帮我除除草得了”。
村长考虑了一下:“也可以的,朱保和要价五块银元一亩,这样吧,我带你去问问他,价格能不降下一些”。
叶瞳眉开眼笑,就算五块钱一亩,自己手里还有五十多块银元,买个十亩田地是不成问题的:“好嘞,谢谢村长”。
叶瞳打算回去再拿些点心,这个朱保和好吃懒做,有这些点心,事情多少会顺利些。让村长等等自己,就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