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世界之上,别有大千。
龙石率众前往黑森林,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十年前,在林中瞬间绞杀荒神的神秘老鬼;龙石相信,若说世上还有人能帮自己夺回妹妹的灵体,那人一定是他。
“主将,我们已经进入黑森林很久了,为什么一直见不到妖怪?”
“它们很有可能被当成食物吃掉了,希望我要找的人还在……”想起那老鬼的嘴脸,龙石心想:希望黑森林够大,容得下他十年,不然就扑空了。
军旅行进急速,而且方向明确,这一次,龙石没有迷路,可能是因为率领了一队人,可能今天,老天不让他迷路。
终于,想找的人自己赶了过来,龙石连同众多兵将被阵法困住,这股慑人的妖气,让龙石兴奋不已,他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不枉自己辛辛苦苦弄出如此大的阵仗,推来一众杀孽深重的“礼物”。
老鬼也发现了这群人的首领是当年的那个奇怪少年,笑容一转,再次化身一道暗影,将多达两万的存粮收下,又是熟悉的诡笑,盖过了数万人的哀嚎。
“哈哈,你果然来了;你的诚意我看到了,说吧,你想成为什么妖怪,我就把你改造成什么妖怪。”
“好,我要拥有能打败沧浪王的力量。”说完,龙石引动体内血胎,顿时赤色染红了枯林,血胎在他体内搏动,没有一丝不适,反而令人觉得那具肉身只是血胎的外壳,早晚有一天,他就会化身成为震惊天下的妖魔。
老鬼眼中出现些许赞赏意味,更多的,却是他一贯的诡谲,冷言说道:“你竟然靠自己就学会了炼血婴,确实不同一般。”
“不是我学会了妖法,而是它要长大,拦不住;更何况,我曾经在黑森林里嗜妖食怪,出去后便是饮血吞魂,它汲取其中怨念而生长,自然也有了今日形貌。”
“虽然不错,但即使长成,和沧浪王比起来,同样不值得一提。”
“所以我要你帮我,他也只是龙精,如果我拥有完整的妖身,一定可以打败他。”
“龙精?”老鬼一脸神秘,“你把他当成那些蛇种、鱼种化成的龙精……他可不是那些脆弱无能的龙精,他是荒神里的龙种,所以,虽然只有千百年的修为,神通也早已胜过那四海里的几条老龙了。”
“海里面的还能输给江里的?!”
“当然,龙可是世间最为奇怪的生灵,上古之时,其无爪牙之力、筋骨之强,却可以任凭心意,动摇山海,摆弄天下,其中强盛者,甚至敢与天神争锋;如今万千龙族,百种姿态,却变得软弱不堪,神通微茫。”
“原来如此,倒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是依凭外物,越是软弱无能。”
“一物归一物,人族并非如此,女娲极尽神思,恰逢大机缘才有了当初懵懵懂懂的人类,如今你们渐渐在世间立身,靠的可不是那时候的浑浑噩噩。”
“族内相传,即使当初得神母、帝尊庇佑,人族也只是生存在夹缝中,一切转机,发生在大洪水之后。”
“真正在大洪水中遭殃的,只有少数不得法的陆上顽兽,而其他灵异怪物,却是利大于弊,原本模糊的领地分界被冲洗掉,杀戮的范围扩展,人族只是进入了更深的黑暗中……准确的说,一切转机,发生在女娲补天之后。”
“补天明明牺牲了神母,对人类哪有好处?”
“哈哈哈,还以为如今的人族连失去女娲这件事都不敢承认了,原来还是有人的。”
“我相信自己的诠释罢了。”
“没错,不然你可没法追求新天道。”
“新天道?”
“女娲补苍穹之漏,亦化归天,虽然只影响了小小的三界之地,但从此以后,三界里凭空多了一个暗示,一个关于‘人’的暗示。”
“‘人’的暗示?”
“对,从此三界一发不可收拾,完美贴合于这个暗示的‘人’一步登天,成为万物的灵长,三界有灵之物,纷纷向往人形,希望依凭这个新天道,摆脱残酷命运,渐臻神通佳境。”
“你懂的可不少。”
“因为我查访的地方比较多,求索过去,才有当下,立足当下,才有未来。”
“那你有办法帮我胜过沧浪王吗?。”
“凡人肉身孱弱,但极度可塑,而你仅凭蒙昧灵识,便能吸纳妖灵,我有一法,可使你无节制的吞并妖异,瞬时强大自身,只是压迫极大,随时崩毁消亡。”
“好,这方法好,这方法非常好。”找到了救命稻草,龙石哪会顾及其它?
……
老鬼把他带到了一处不知何处的地窟石壁,那里有古怪诡异的文字,和轩辕部落的仓颉整理的文字完全不同,而且,不论是数量,还是美感,都远远胜过当时的技艺,但很明显的是,有了很多残缺的部分。
“看,这是我所发现的妖异无上法门,经过我几千年的考校、尝试、突破,终于有了足够让人开始修行的材料记录,除了以前的一个家伙,你可是第二个进入这里的新人。”
“还有一个人来过?”
“一千年前的事了,他可真是个天才。”
“一千年,修行的是你这种伤生之法,那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不过才一千年,你以为人族都短命?当然不是,也有很多比龟鹤还要长寿的人族,只是如今都不在了,那是女娲不断尝试中的产物,结果,冥冥之中,她选择了你们这一支,实在是无法理解。”
“若真是如此,确实无法理解——”
老鬼拿起一沓皮卷,上面用传神的图文记录着自己的研究成果,虽然只是初步的研究成果,但却是无数知情人心中的无上至宝,愿意付出任何惨重的代价来获取。倘若他愿意公开,必定引起世间一番哄抢。
老鬼自己也把这资料当宝,轻易不给人看,除非碰上稀奇的、而且不要命的家伙。但老鬼交给龙石皮卷后,也只许诺了九天,时间一到,把他送走。然后老鬼直接离去,说是要让龙石无中生有的自己感悟。
这难度,等于让猴子自行学会朗诵祭文。。。
于是,龙石将皮卷扔到一旁,喃喃道:“看得懂个鬼——”
……
九天后,龙石如约离开洞窟,二人直到两千年后才得以再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