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小心点,躲在我身后。”杨开嘱咐了一句,回头看向方恒,表情很是意外,道:“方恒,以前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练就了如此卓越的剑法,不知道是奇遇还是怎么回事?着实令人吃惊。”
顿了一顿,杨开冷笑道:“可惜你再是厉害,碰上了我,也活不过今日。”
“呵呵,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方恒目光爆闪,溯源剑如同毒蛇般引颈向前。
身高比方恒矮了半个头的杨开,居然挥舞起大刀来霍霍生威,大刀往前一送,与方恒的溯源剑交织,两相剧烈碰撞,都是蓦然一震,方恒感到一股大力席卷而来,趁势一动,往侧旁退开三步,这才将力道卸开。
方恒侧转之余,手中的剑化作疾风骤雨,连续三剑刺出,如同雷声霹雳,凭空炸响,竟是疾雷剑法第三式,奔雷滚滚。
杨开没想到方恒如此敏捷,闪转腾挪,令他措手不及。
便是横刀而立,凭空漫舞,铛铛铛三声清脆之声,终于是抵挡了方恒的剑法。
方恒也是吃惊。这杨开手中的大刀与他的溯源剑交击了那么多次,仍然锋锐如斯,恐怕也是一件神兵利器。
最为关键的是,杨开居然刀法卓绝,反应也敏锐非常,即便他不断施展疾雷剑法,杨开仍旧是一一挡下。
如此一来,要杀他倒是困难之至。
一念及此,方恒将目光瞥向了杨业、杨林二人。
这二人正畏畏缩缩躲在杨开身后,看着方恒眼神里有复杂,有惊讶,更有着畏惧。
就在几日前,方恒还是他们的手下败将,被踩在脚下蹂躏。如今的方恒却像是变了个人,杀伐果断,剑法迅猛,令人防不胜防。若非杨开作保,这二人早就命丧方恒剑下。
眼见方恒朝二人看来,杨开矮小的身躯也不由动了一动,似要将二人护住。
一面要对阵方恒,一面还要护住两人,杨开断然没有三头六臂,倒是做不到尽善尽美。
“杀!”方恒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环手而出,如同疾雷电闪,化作一道光芒游弋不定,剑光吞吐,如同蛰伏的毒蛇,朝着杨业、杨林二人杀去。
“可恶!”杨开心知方恒计策,连忙持刀护住杨业、杨林二人。
刀锋所过,仿佛再犀利的剑法也难破开。
可方恒的‘剑与心齐’的境界岂是那么简单。
心动剑动,如游龙电舞,一击无果,瞬间转身再次出击。
杨开身法不如方恒,因此左支右拙,显得笨拙不堪,杨业、杨开二人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
方恒心平气和,稳扎稳打,施展疾雷剑法左突右动,一时间杨开被支得疲惫不堪。
人总有疲于应对的时候,杨开就是这样,被方恒左右一扰,他的刀法顿时施展不开,到了后来连护持杨业、杨林二人也变得困难重重。
方恒终于找准一个空隙,溯源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疾芒,‘噗哧’一声从探出脑袋的杨业喉头穿过。
杨业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便觉喉咙里鲜血漫涌,眼睛一花,就此栽落在地。
方恒阔步一闪,当空接住溯源剑,随即又是一击刺向杨林。
方才出现破绽的杨开一时不查,竟然让杨业丢了性命,顿时大为恼火,目眦具裂,怒吼一声,大刀一横,将杀向杨林的一剑挡下。
方恒也不跟杨开硬碰硬,而是转身一个箭步,挪到了另一边,再次攻向杨林。
杨林见杨业身死,已经恐惧万分,连脚步也不由软麻,几度险些被剑刺中,若非杨开刀法卓著,只怕杨林都死都不能再死了。
反复骚扰之下,就连杨开也是颇为不耐,怒吼道:“方恒,有胆正面来斗!”
“你锻体二重的修为,我和你正面缠斗只能是我吃亏,倒不如先杀了你杨家两个废物,以祭我剑!”方恒冷喝一声。随后剑与人动,又是一剑杀向杨林。
灰头土脸的杨林见剑光袭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方恒趁势上前,举剑欲刺。
杨开再次出手了,他手中大刀朝杨林倒下的方向挡去。却是没想到方恒这是障眼法。
便见出招半途的方恒突然收摄招式,长剑一抖,化为狂猛奔雷,犹如一道疾光彻电,连续三剑刺向杨开。
杨开也是吃惊万分,他万万没想到方恒这招是冲着他来的,仓促之下也来不及使招,只是下意识地将刀一横。
凭借经验判断之下,连续两剑被挡下,第三剑却终究由于剑法太快,刺入了杨开的胸膛。
彷如一朵鲜艳的玫瑰就此绽放,大量鲜血喷涌而出。
“大哥!”杨林惊恐地呐喊,但杨开嘴里只有闷哼之声。
方恒顺势拔剑,又是一击疾刺,刺中杨开的喉咙。杨开喉头里一口鲜血便就此涌来,眼睛也愈发朦胧。
他手中的刀轻悄悄地滑落。
无声又无息。
“我和你拼了!”杨林自知杨开已死,无了庇护,于是捡起大刀,便当头朝方恒斩去。
杨林刀法却是稀疏惨淡,加上只有锻体一重修为,方恒闭着眼睛,一剑刺出,便先行一步扎入了杨林的喉咙。
抽剑的瞬间,鲜血飙射而出,染红了满地,血虽溅了一地,剑上却纤尘不染,可见溯源剑的确是一柄绝世好剑。
方恒看也不看,嗖地一声将剑归鞘。
耳旁唯有呼啸的风声,脚下唯有陈尸的三人。
杀人后的方恒并没有就此离去,他先是朝三人搜刮了一番,从三人身上一共搜到五枚清灵丹,一本秘籍,以及一些碎银。
那本秘籍名叫《铁血刀法》,方恒简单翻阅了一下,便随身收好。他并不喜用刀,故然也不会去练这门刀法,但这门威力颇大的刀法可以交托给家族,让家族弟子修习。
一番收刮之后,方恒便拾起杨开的大刀在附近挖坑。
一小会功夫便挖了五个大坑,将杨开与家仆五人的尸体连同兵器送入了坑中,再作掩埋。
看着脚下的泥土将五人掩盖,再用脚踩平,直到看不出丝毫痕迹,方恒这才放心地拍拍手离开。
以前在末世,他也用剑暗杀过不少人,每次也是行的掩埋行迹的手段,因此熟能生巧。此番将这三人埋了,也正好省的杨家人找上麻烦。
虽说方家与杨家并不待见,但光明正大杀人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
况且以魏朝的律法,杀人是要交与官府判刑,方恒也不想惹上官司,因此这样做倒是明智之选。
走出树林,迎着阳光,方恒心情大好,不由加快了步子。
......
走过这片幽静小树林,再转过一方官道,行了几个时辰,眼前就出现一座高耸阔大的大城。
城市高大雄伟,坚实壮阔,城墙高达十数丈,一路蜿蜒围了整座城池,一个巨大的额匾安放在城门上头,正正方方写就了三个大字:衡水城。
几名官兵正守在城口检阅通关文牒。
方恒交出通关文牒,查阅了一番,便顺利进城。
衡水城内人烟熙攘,买卖不断,不时有路人商贩吆喝,两旁屋檐耸立,装饰华美,好一处市井喧嚣之所。
远远的可以看见青石板路反射着淡淡的油光。
一路顺着石板路走了一圈,转过两道街角,来到城北方向。
方恒转头一看,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邸正矗立眼前。门前张灯结彩,挂联横对,上挂着一副匾额:方氏家宅。
守门的两名家丁原本无精打采,正打着盹儿。
见有人走近,方才猛然惊醒,揉揉眼仔细一看,面前正是个风采俊逸,形貌洒脱的少年,却是吃了一惊。
“原来是少爷回来了!”家丁连忙拱手拜道。
方恒看也不看那人,目光始终定格在家族内,但见家族内如常喧闹,心下一定,随口问道:“父亲在吗?”
“回禀少爷,老爷正在后堂内。如今少爷回来,想必老爷也是喜笑颜开。”家丁欣喜地回应道。自方恒被送入混元宗练武,两年内少有回转,因此这些家丁见了方恒,也是十分激动。
方恒点了点头,便大步入内。
走过一方花团锦簇的园子,回廊几度折转,顺着记忆所在,方恒走到了一处开阔地。
一路丫鬟家丁见了方恒具是行礼道喜,令得方恒有些不适应。
方恒毕竟前身出自末世,平日很少与人交流,哪经历过这般热闹富贵的情景。
走过前堂后,便是一座画梁雕楼,古朴气派的建筑,这正是后堂所在。
远远方恒便见到自家父亲方晋元正端着一本书坐在后堂,眉目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我回来了。”方恒挺起胸膛,一声呼喊。
原本正看书的方晋元猛地手指一颤,书险些掉落在地,抬起目光,正见到儿子方恒俊秀的脸庞。
“恒儿!”方晋元豁然站起,拉着方恒,朝方恒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急切切地喃喃自语道:“恒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方恒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的时而焦急时而安然又有些欣慰的神色,心头也是一阵感动。
前世他是一个孤儿,在末世中摸爬滚打,打过黑拳,当过杀手,一路风雨飘摇,哪如今世一般安然享乐,衣食无忧。纵然今世也遭人欺辱过,但这一切已被他解决。如今的他可谓平安是福。
“恒儿,你可知父亲就在昨日已经替你报了仇怨,派遣了一些家族子弟捣毁了杨家一个商贸队伍。”家主方晋元道。
“父亲不必为我这样交恶杨家,那些事情孩儿自己能解决。”方恒摇头说道。
“无妨。”方晋元摆摆手,沉吟片刻,忽而一皱眉,叹了口气道:“明天便是宴请督察的日子,希望能一切顺利。”
“爹,怎么了?”方恒听出了话里有话。
方晋元沉声道:“这事你还是不要管,好好练你的武,再学点文化,以后托人送你到朝中做事。”
“爹,我也老大不小了,什么事情应该跟我一起商量对吧。”方恒挺直腰杆,回应道。
方晋元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心道这孩子还是长大了,顿了片刻,便一五一十给方恒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