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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爱因斯坦之谜

男人和女人,一生只有一期的因缘,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一期一会”。

莫秋凉是从琪露老师口中听到这句话的,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很奇妙,兴许她是那个陶艺般唯一一个年轻的女孩,兴许是她对陶艺的那份执着打动了喻琪露,总而言之,渐渐地,她们向朋友靠近了。

“那老师你找到了自己的一期一会吗?”秋凉双手插在围兜的口袋里,好奇地问着。

那个时候的琪露笑容有些凝滞,低下头把头发别到耳后,眼睛看着远方,轻轻地说:“找到了,也过去了。”

秋凉哗然,脸上眼睛底满是问号。

“曾经很傻气地想要向他告白,结果他却失约了。那个时侯的感觉就像是心被掏空了,但后来也就渐渐放下了。一生一次的因缘,错过了也就不再啦。我们两个就像是两条直线,短暂相交后,继续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进,永不再相交……”

琪露老师说得是那样的深奥,好像爱情就是数学题,一个人提出问题,一个人解答问题,如果你的问题他回答不了,也许你们就是不合适的。

那个时候的秋凉不懂,为什么只是听着这样的故事就会觉得伤感,鼻子酸酸的,全身血液有种哀伤的味道。琪露老师笑得很安静、很释怀,只是她的手一直把玩着包上的小链子。

那是一个类似于拼图的陶泥铭牌,碎片上面刻着一个“期”字。

“好特别的包链!”秋凉感叹着,心底痒痒的,“老师,可以借给我吗?我想自己做一个。”

琪露点了点头,从包上解下铭牌递给她,叮嘱了一声:“这个做起来并不难,先借你模仿,但是答应我不要弄坏哦,它对我来说很特别。那是我送给那个人的生日礼物,像拼图一样的四个‘一期一会’碎片,离开的时候,我拿走了其中的这块。”

那个人……就是老师的一期一会吗?想起那个人,老师的脸上是感伤却又淡然地微笑。

于是秋凉郑重其事地点头保证,接着,老师走了,整个陶艺教室里只剩她一个人,转动着陶轮,糅合着泥土。

她从来没有想过桑亦轩会来看她,不曾想过这个刚刚放在掌心里还没有捂热的碎片会瞬间就被桑学长气急败坏地夺去,更加不曾想到是她自己促使了学长和琪露老师的重逢。

那块碎片——这是桑亦轩丢失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她的付出,她的努力,最后成为了桑亦轩和初恋情人再度相逢的嫁衣。她想哭,想咆哮,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陶艺班悄然地退了,乐寒和三剑客的活动也不再出席了,秋凉漂移在咖啡馆、学校和家之间,不再奢望,不再期待。

再次遇到桑亦轩是在灯火酒绿的商业街上,他摇摇晃晃地从一家高档的俱乐部出来,难道的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他磕磕碰碰的,时而撞上路上的行人,时而撞到了电线杆上,秋凉一路跟着他,却始终没有现身。直到大马路边,一辆全速行驶的轿车向着桑亦轩驶来,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猛然一拉他的手臂,把他带到安全地带。

桑亦轩的脸红得吓人,满嘴的酒气,他打了个嗝,眯着眼睛看着侧着身子的她,“啊……我认得你……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土村姑!”

秋凉摩挲着手腕,不想面对他,转身欲走,手却被握住。

“别走!不要走!其实那个小孩他怕黑,他怕没有人关心他……”他呢喃着,声音因为夜的朦胧而显得脆弱。

她终于忍不住回头正视他,可他的脸隐在黑暗里,半明半魅的,好像一幅抽象的油彩画,她怎么也读不懂,只感觉满心的疼痛。

这就是她爱的学长,为了爱他,她的心经历了粉碎研磨的过程,他轻轻的一个动作,都是在不停地糅合着她的心,虽然巨痛,却仍期待着有一天能经历高温,锻造出最有自我的工艺品出来!

她放不下他,所以她丢不开这个烂醉如泥的桑亦轩!

那晚的记忆,就只是秋凉一个人的记忆。她像是一只扑腾着、不顾一切地扑向火苗的飞蛾,忍受着浴火涅槃的伤痛,酝酿着,匍匐着,等待化茧成蝶的那一刻。

莫家终于有男主人了,啊、不,该说这个家从此以后姓桑了。

可是桑海却格外的郁闷,你想啊,他原来叫做莫桑海,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如果改姓桑了,那他不就叫做“桑桑海”啦,摇头,摇无数次头,绝对不行、他是绝对不会改姓的。

想到这,桑海瞪视着坐在他身旁的老男人,吃过晚饭,秋凉贤妻良母地在厨房里洗碗,而这个“老”男人端着一股“我是和蔼可亲的爸爸”的微笑坐在他身旁,大有培养父子感情的嫌疑。

桑海托着下巴,斜睨了桑亦轩一眼,开玩笑!虽然他才九岁,没有他那么高,但是输人不输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尽管出师不利,在秋凉的归属问题上他败北了,但不代表他就可以满心满意地接受一个“父亲”哦!

“喂!”桑海老气横秋地开口。

桑亦轩微微一笑,头转四十五度看向他,笑容迷人极了,“我有名字的,虽然我不奢望你能这么快就叫我一声爸爸,但是我不介意你像叫秋凉一样叫我亦轩,或者更直接的,叫我老大如何?”

他绕来绕去的一段话却没有把莫桑海这个高智商的小学生给绕进去,相反,桑海一下子就抓住了核心关键,“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拉近我们的关系?”

“哇,你真聪明!”桑亦轩附和着。

可桑海却听不出任何的赞赏之意,他撇了撇嘴,圆圆的眼睛骨碌地转了几圈,“想要我叫你老大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难,不过……”

“不过什么?”桑亦轩真的很好奇这个宝贝儿子能弄出什么难题考验他呢?

“给你猜个脑筋急转弯,三十秒钟内,猜对了我就叫你老大,要是猜不对……嘿嘿……”他笑得十分狡黠,掩不去一肚子的坏水。

桑亦轩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可以啊,你出题吧。”

哈哈,他要拿法宝出来了,这可是他的镇家之宝啊,是他博览群书勤奋好学的结晶,只见桑海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一声,开始出题:“在天堂呢,著名的科学家在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这次正好轮到了爱因斯坦来找人。五分钟过后去,大家都躲好了,爱因斯坦却发现牛顿一个人站在中央一块一平方米的瓷砖上,他很开心地跑过去抓住牛顿,叫嚷着:‘我抓到牛顿了。’可是牛顿却不以为然地回答:‘你抓到的不是我!’这是为什么呢?”

桑海得意地看着陷入沉思的桑亦轩,他这道题目可是百试不爽的万金油,当初秋凉没能回答出来,结果微然也答不出来,他就不信这个……这个桑亦轩能答出来,看来他可以开始思考怎么样处罚他的问题啦。

秒钟一下一下地走着,三十秒即将到了,桑海已经忍不住快要仰天大笑了,这个时侯,桑亦轩一个响指,眼睛炯炯有神,“我知道为什么了。其实爱因斯坦抓到的是帕沙特,因为牛顿站在了面积上面,那么物理公式里有说,一牛顿除以一平方米,就是一帕沙特。”

莫桑海愣了,眼睛眨了好几下,他……他真的答得出来,难道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那自己不是要……要叫他“老大”啦?

嘴皮动了动,对上桑亦轩探望的目光,他还是开不了口,撇开相交的视线,他看着膝盖上的手掌。

额头突然一热,有只手在他头顶作窝,揉乱了他整齐的发丝,桑海听到一道和煦的声音在耳边说道:“没关系,等你想叫的时候,你再叫吧。”

怎么……装宽容博得好感,他才不吃这一套呢。桑海站了起来,从沙发上跳下,想要跑开,却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微微出神,好半晌他才说:“秋凉说,过去的爱就像是沧海桑田,所以给我取名桑海。”

“嗯……”

“从我有记忆以来,秋凉一直都过得很开心,没有怨天尤人,很努力地养家,很努力地抚养我。”

“嗯……”

“每当想起你的时候,她总是一会笑一会哭的。所以其实我很讨厌你,扔下了秋凉。”也扔下了我……

“余下的半生,我会好好对你们母子的。”

“谁稀罕!”

跑进房间前,莫桑海转过头去看了沙发里的桑亦轩一眼,他不知道何时合上了双眼小憩着。

往日摄魂的双眸此刻轻轻地闭着,现在的他放松地斜靠在床头,纯手工的丝质衬衫泛着暖暖的光芒映着桑亦轩精致美丽的脸,天真透着柔和,像是就要安静地睡去,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连带着飘起淡淡的恬静。

桑海突然觉得,他……这个老……老大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了。

桑亦轩张开眼睛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往餐厅的方向瞥去了一眼。刚才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清楚地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留在他的身上。

“我有那么好看吗?”他笑道。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的秋凉走了出来,眼底有憋不住的笑意,面色温柔,“只是觉得你们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很特别。”

她……她本来担心……

“也许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接受彼此吧。”他笑着,俊雅夹翘的下巴微抬,藏不尽的摄魂,藏不尽的尊贵。

他站了起来,迈开长腿走向她,然后又牵着她的手走向卧室,“去洗澡,忙了一天,你也累了。而且你才刚刚出院,要早点休息。”

有些暧昧的话让秋凉脸颊泛红,有些恍惚地走进了浴室,终于也到了这个时刻啊!

不可否认,从她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后,这辈子,她就是栽到了他的手上。曾经她企图逃离这种宿命,结果却像是自不量力。

从浴室出来时,房间里的大灯熄了。桑亦轩半躺在床上看着某样东西,晕黄的光线跳跃在他的脸上。她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床沿上,终于看清楚了那样他看得入神的东西。

那是另一只咖啡色的手套,她向来都放在床头柜上,自己一伸手就够得到。曾经这只手套上布满脚印,曾经这只手套陪伴她度过最黑暗的岁月,而那一切肮脏的痕迹已经被她洗涤殆尽。

“学长?”她爬上床,跪坐在他的面前,仔细地看他的侧脸。虽然结了婚,她也一直没有改口。

“这只手套,还给我好不好?”桑亦轩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温暖,暧昧的氤氲缠绕上他的眉眼。

秋凉有些出神,好半天才点点头,回答道:“它本来就是你的。”

“对不起。”他抓着手套,拍拍她的头,“我知道你已经完全不需要这份道歉,这也不是我减少罪恶感的方式。是我,我觉得自己需要对你说声对不起。”没有保护她,给她带来那样的伤痛,对不起。

他的手轻抚过她的锁骨,向上而去,温柔地滑过她的脸颊,“乖乖睡吧,以后你的身后有我。”

秋凉看着他,默默无语。她想起了在桑家祖宅被囚禁的日子,那个时侯,他就是绝望中的微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体内发酵,以左胸腔为中心,渐渐散开。

她依言背对着他躺下睡觉,却在翻身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一滴有温度的液体滴在了他的手指上。

“秋凉?”桑亦轩的心脏开始奇异地紧缩。

“没事,没事的。”她压住涌上喉咙的酸楚回答,可声音还是颤抖。

他伸手抱紧她,整个身躯感觉到她的轻颤,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怕你会冷。”桑亦轩没有点明,低醇的嗓音带着慵懒的语气,讲了一个可笑的理由。

床头灯的昏黄穿过他的肩胛,疏影横斜地落在她的脸上,“关上灯。”秋凉困难地说出三个字,她已经在他抱紧她的那一刻开始决堤。

桑亦轩反手关掉床头灯。静谧的空间只有她抑制不住的抽泣声。他抵着她的发丝无言以对,只能紧紧地抱住她。

九年后的这个夜晚,她在他怀里脆弱。时间是一整夜。

那一整个晚上,桑亦轩从她断断续续的句子中去拼凑,拼成了一块几乎完整的九年前画面。如同微然说的那样,她被爷爷抓走,关在小黑屋里,没有水,没有吃的,没有灯光,无穷无尽的恐惧啃噬着这个女孩的心神,那是多么大的精神折磨,尤其那个时候,她刚刚“失恋”了。

三天三夜后,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黑衣人送来了食物和水,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可是磨难还没有结束。几个黑衣人压住了她的四肢,撕裂着她的衣衫,如果不是……不是爷爷的命令即时下达,他怕……怕秋凉就险些……险些出事。

在精神和心灵都遭受了那样大的折磨后,她被带到了爷爷的面前。爷爷的手段他见识过,当年爸爸为了心爱的女人一度要离开桑家,结果最后不知道爷爷做了些什么,那个女人出国了,而爸爸从此以后就如同行尸走肉地活着了。

爷爷……为什么他的爷爷?为什么他的身体里流动着的是和这个无情可怕的老人一样的血液……

他的秋凉,他的孩子,多么幸运,多么幸运啊,他们现在能够好好地和他一起生活着。

那一刻,桑亦轩突然明白秋凉当时寄出那封明信片的心情。

她爱他,那爱让她有勇气离开他。并凭着这勇气,抵挡余生的所有寂寞。且仍然爱他。这是最温柔,也最强大的爱。

永值得尊敬。

传奇博物馆这日格外的火爆,作为“桑亦轩个人展”的最后一天展示,桑氏也是铆足了劲吸引着大家的眼球,不仅在这最后一天展出了几件桑亦轩未发表的陶艺作品,更是办了个小小的拍卖会,活动的最后,作为桑氏新一届的领导人,本次个人展的作者桑亦轩也将亲临现场发表讲话。

拍卖会的现场人潮涌动,叫价声此起彼伏,要知道那可是被大师级陶艺家誉为“神之右手”的桑亦轩的作品,他的瓷器总是没有过多的修饰,没有精细的雕琢,单凭着精湛的技艺展现出非凡,纯白的瓷,透着隐隐约约的光,仿佛有生命一样。这就是他赋予瓷器的灵魂。

瓷器收藏家都以能拥有桑亦轩的作品为荣,而此刻,我们这位伟大的陶艺家桑亦轩先生却神色悠闲地坐在后台的贵宾厅内,跷着腿,品着茶。

“微然,你觉不觉得亦轩这小子越来越臭屁了,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发春的野猫!”皇甫峰语出惊人,他不过是带着乐寒出公差一周,回来就发觉桑亦轩的世界天翻地覆了。抱得美人归了,也难怪他如此得意!

对于阿峰的这类很不文雅但很符合事实的话语,纪微然已经见怪不怪,非常习惯了。望着沙发里自顾自饮茶的桑亦轩,对于他轻松的模样有些担心,“亦轩,你确定接下去要那么做吗?这么快就撕破脸皮真的好吗?”

皇甫峰也安静了下来,“皇甫三剑客”难得聚首,皇甫峰更是难得面色凝重,这表示有大事要发生了。

桑亦轩不动声色地转动着手中的青花瓷杯,古典的花纹,通体的银白,就像女人一般,看似脆弱实则坚强。他眼神一变,猛然握紧,他却笑,笑得轻蔑,“微然啊,什么时候你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你这位黑道大哥如何服众啊!”

微然抿紧了嘴巴,默不作声,任由他说。反倒是一旁的皇甫峰开口:“好兄弟,一句话,你有难,我们当然会义不容辞。秋凉那边你不用担心,皇甫集团会保证她的安全,当然……”他嘿嘿地笑了一声,笑得不怀好意,“要给你们家秋凉升个职什么的,那也不是不可以啊。”

“不用了!”桑亦轩摆摆手,面色平静,秋凉的个性只怕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子靠裙带关系的升职。其实无论是秋凉,抑或是皇甫峰家的那位乐寒,她们的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无论面对怎么样的困难,她们都不曾逃避过自己的人生。明明轻易的一句耳边风,就可以得到丰厚的物质生活和精神追求,但是偏偏她们不要,这不是矫情,而是她们对自己人生的孜孜追求。

“阿峰,你们家的那位夫人就拜托你‘安抚’了。”现在的皇甫峰羽翼渐丰,加上乐寒近来怀孕了,形势看起来对他们是十分的有利。

桑亦轩站了起来,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一只麻雀扑腾着翅膀,栖息在大树的枝干上,自由自在的,令人羡慕,“微然,阿峰,你们说,如果失去了家族的支持,我们能做些什么呢?还有,什么才是我们想做的事呢?”

“我不知道。”纪微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左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睛微微眯起,和他并肩望着窗外展翅高飞的小鸟,口气坚定,“但是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就是嘛,好兄弟当然是共同进退!”皇甫峰也走了过来,长长的手臂左右一搭,揽住了两位好友的肩膀,“阳光那么灿烂,人生那么美好,想那么多就没意思啦。那些人老了,就该服老嘛,管不住我们就不要管了。难不成……我们还会饿死?真是太小看我们三剑客啦!”

真是……真是毫无文采毫不出众的一番话啊,也只有皇甫峰能把这么一番稀松平常的句子说得这么霸气,这么理所当然。

可是,谁又能否认他说错了呢!

桑亦轩和纪微然对视了一眼,无声地以眼神交流,接着出其不意的,同时抓住了皇甫峰的左膀右臂,猛一使力,高大的皇甫公子就被高举了起来,嘴里还连连叫着:“你们两个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多么的有损形象啊!”

形象……那是什么东西?现在只有三颗火热的心,三个一辈子的好兄弟!

世界混乱是怎么样子的?是不是有如一颗重型炸弹猛然从天而降,震得整座城市晃了几下,靠近震中的人措手不及,不能幸免地被波及,远离震中的人隔岸观火,难掩内心的惊异和好奇?

全市所有的媒体,无论是新闻版、财经版,还是娱乐版、艺术版都滚动播放着同一条惊人的消息——“桑氏集团的接班人,传奇博物馆的准继承人,杰出陶艺家桑亦轩在个人展的记者发布会上宣布自愿放弃继承人的资格,自此退出桑氏家族。”

“如此一来,桑氏集团不得不从旁系亲族中选择一名后辈来继承桑氏企业。”——这是新闻版的分析。

“桑亦轩的离开,瞬间导致桑氏股份大跌,即使相关高层调动了大量资金回笼,但也难掩这一事实。”——这是财经分析师的结论。

“桑氏是个大家族,能人辈出,十二年前,桑亦轩凭借着出色的才华被选为继承人,桑家大家长桑云高对其给予了厚望,最近几年更是传出这位老当益壮的老人有着提前退休的意向。如今桑亦轩一意孤行地宣布放弃继承权,传闻老人恼怒不已,已经在第一时间从国外赶回本市,处理这一事宜……”——这是娱乐版记者的八卦分析。

种种的言论铺天盖地地弥漫在整座城市,惹人措手不及的时候,也让人怀疑桑亦轩如此做背后的因由。

相对而言,秋凉属于后知后觉的那种人。九年来的习惯,使得她很少关注新闻,她总是害怕不经意地听见桑亦轩的消息,然后会忍不住地想他。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远离媒体,这样不听不看也就不会想念了。那时的她,怕没有勇气面对他和琪露的幸福生活,怕会嫉妒出那双入对的一对璧人,结果……事实却远胜于想象。

桑亦轩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她还坐在办公室里,整理着罗洁交给她的会议记录,偶尔发呆,想着自己的新婚生活。

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和最爱的人结婚了,订下了白头偕老的约定。最初的梦想,最终的幸福。生活也就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然后,一瞬间办公室里炸开了锅,几个女同事不停地在叫嚷着:“他怎么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桑亦轩怎么了?”

大脑飞快地捕捉到最熟悉的三个字,秋凉站了起来,奔至女同事的身旁,询问着:“那个……桑亦轩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同事有些惊讶地望着她,暗想这个从不八卦的秋凉怎么也关注钻石王老五啦?不过她也没有在意,解释着说:“今天不是桑亦轩个人展最后一天吗?随后的个人展记者发布会上,桑亦轩竟然宣布退出桑氏集团,放弃继承人资格……”

剩下的话秋凉都没有听到,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同事电脑屏幕上的斗大标题,眼睛瞪圆了再瞪,身子一点点地退后,撞倒了椅子都不自知。

不……这不是真的!

“秋凉,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女同事兴致勃勃地说完,结果发现秋凉惊异得竟然撞倒了椅子,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她笑着说:“这些有钱人的想法也真是奇怪,谁知道桑亦轩为什么也这么做啊,兴许是爱上了哪个女人,所以愿意为了她舍弃千万家产呢!”谁的心底没底王子公主的美梦,反正与自己无关,幻想一下也不错啊。

秋凉没有察觉到女同事的心理,她只是很……很认真地听着女同事的碎碎念,然后……恍然大悟。

一个念头穿越重重迷雾,最后破风而出,强拉回她的理智,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吗?为了她做出如此的牺牲吗?

身体内的血液仿佛化成了一个个小问号,撞击着血管,叫嚣着要寻求一个答案,再也顾不得女同事在议论些什么,秋凉飞快地重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往公司外冲去。

“秋凉……秋凉,你去哪里?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同事的声音在她身后叫着,她也不理睬了,现在的她,只是要一个答案。

秋凉奔跑在街上,穿堂风呼啸而过,整个念头只有找到他!

她拿出电话,他的电话关机。打给微然,情况亦然。

这个时侯,桑亦轩应该在哪里呢?公司——不,他刚宣布离开桑氏。工作坊——不,他放弃了陶艺家族的继承权。那……那是在哪里呢?

风温柔地吹起一片落叶,轻轻地拂过秋凉的额头,为她混乱的思绪带来一丝清明。秋凉的眼神一正,福至心灵,知晓了答案。

她记得那个脆弱的夜晚,在她意识半梦半醒间,他亲吻她的耳垂低喃:“秋凉,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其实我才是最富有的吧。因为我有你,有桑海,有这个家。”想来那个时侯,桑亦轩就有了放弃的念头吧。

家——桑亦轩在家中!

秋凉不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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