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殿山退下族长之位后,就带着小孙子刘明迁居后山一处偏院内。这是历代老族长养老之所,苍松翠柏,茂林修竹,假山花木,水榭楼台,环境倒也清幽雅致。
这日午后,秋阳正炙,树荫匝地,秋蝉嘶鸣,静无人语。芭蕉叶下,睡鹤安然。院落里丫鬟婆子们,或歪或躺在暖阁抱厦里,无人走动。
而刘明这几日深居宅院里面,足不出户。拿着爷爷送给自己的“太上清心咒”看得头疼脑袋大,没多久就上下眼皮就直打架。“啪”书籍就掉落在地,朦胧睡去。
书房内刘殿山正在“唰唰”的翻阅古卷经文,希望从里面找到刘明身体异常的原因和天蓬尺自动进化的同类案例。
几天来,从藏经阁里面调来历代收藏的古书经文,好多都是残篇。
遍寻古籍不得踪迹,只言片语也没有。
刘殿山长叹一声,颇为疲倦,抛书伏几盹睡。
正在朦朦胧胧之际,忽听得外面脚步声起,杂乱无章,好多人跑着的样子。
声音从绿纱窗透进来,闻听到:“快报给老爷知道,了不得了,快......”
刘殿山睡眼微睁,皱着眉头,抬起头来,此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推开来,“哐当”一声。
闪进来一个丫鬟,花容失色,一脸焦急的叫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小少爷他浑身发烫,陷入梦魇中了。”
这一句话宛如半空起惊雷,将刘殿山的睡意轰击的干干净净。
刘殿山“啊!”惊叫一声,喊道:“快......”说罢,迈步就往外走。
或许是清闲之后,没了权利的滋润。刘殿山已经没有之前的精气神,走路都需要拄拐和丫鬟搀扶。显得愈加老态龙钟。
一行人凌乱走进刘明的卧室,早有服侍刘明的丫鬟婆子围拢在旁,各个神色慌张。
刘殿山俯身,只见刘明面颊赤红,双目紧闭,口鼻往外呼着热气。浑身滚烫,手抓脚蹬,上衣已经撕得破碎。胸口也是赤红一片,宛如架在火上烤一般。
口里断断续续的叫喊着:“爷爷...姑姑....糖豆豆..啊!姑姑救我!”喊罢,就是手刨足蹬,典型的梦靥呓语。
刘殿山心中焦急,急忙抓住刘明的手腕,探指输入灵力,白色可见的丝丝灵气透入刘明的体内。
灵气穿过手臂,透过胸腔,刚接近刘明的腹部丹田就感觉有一股神秘力量一把扯住探寻的这道灵气,宛如落入万丈深渊一般,无声无息的被吞噬掉了。
刘殿山“嘶!”倒吸一口冷气,不甘心再度输入一股灵气,试探着接近,刚一靠近,就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撕扯住,连撤回都来不及就被吞噬掉了。
这绝不寻常,刘殿山站起来,厉声吩咐道:“快去城东头把名医张大夫给我请来,十万火急!”早就丫鬟得令,忙小跑着出去。
每日在二门外值班听传唤的小厮们听了,急忙上马飞奔去火云城城东头。
这边刘殿山在屋内来回踱步,又急忙吩咐道:“快去地窖取冰块来。”早有人小跑着去了。
刘殿山一回头,目光盯住奶妈周氏,斥责道:“中午给阿明吃什么了?”
奶妈周氏见了刘明形状早已经慌了神,心中极为担忧。
听见老爷问话,哆嗦着说道:“老爷,小少爷和平常一样呀!饭后嚼着糖豆豆吃。然后困了就睡着了,睡梦中突然就发起烧来,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殿山目光四处搜寻,在几案上的白玉盘内看到还有十几颗紫色的糖豆豆。
用手拿起一颗来,用鼻子闻了闻,火云石的味道。又施法碾碎一颗,伸开手指观看,并没有异常,与往常所见别无二致。
心中大惑不解,这是怎么一回事?急的在屋内记得团团转,连声催促丫头去看看张大夫来了没有。
这边有丫头从地窖里面取了冰块,忙敷在刘明的额头和胸脯上,只听着“滋滋”的声音,白色雾气升腾。显然也是受不了刘明的高温,融化的非常快。
这边丫头婆子忙的不停,又打了深井水,取了毛巾擦拭刘明的身体。
半盏茶的功夫,张大夫从外面进来,仅仅点头示意之后,就快步来到刘明的床前。
闲言少述,这边张大夫费劲方法也不能降温,羞愧的摇头叹息道:“我已经尽力了,老族长赶紧另想办法吧!”
如此刘殿山将管事小厮全部打发出去,将城中有名望的大夫全部请来会诊。
院门外,车辚马啸,迎来送往,川流不息。
后院内,丫鬟婆子,端茶倒水,忙的不可开交。
整个火云城都惊动了,都知道刘府长房嫡孙刘明得了怪病,高烧不退,全城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性命堪忧。
刘殿山无奈急命管事去城中央广场,集市繁华地,人流交织处,贴下寻医榜文,重金悬赏。
新任族长刘殿才也派了人过来探望,表示家族一定想办法帮忙。原来的旧部属和亲近之人也纷纷过来探视。
连续三天了,仍没有人揭榜,也无人在登门治病。
刘殿山心急如焚,在屋里来回踱步,五内俱焚,连声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自己已是暮年之人,活不了多久。唯一心愿就是看着孙子平平安安的,不奢望他能成为炼气师,像个凡人一样长大娶妻生子,延续刘家长房的血脉足以。
刘明高烧不退的时刻,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一股无形无色的轻气升腾到卧室的上空。
这股轻气到了高空,遇着云雾之后,渐渐变了颜色,将凝滞不流的一片白云渲染成了紫色,煞是奇异!
城中的人追名逐利日夜不休,自然也没人注意到这个异常。
城外一处矮岗,踏着落日的余晖,一个头戴竹帽,身背药箱,摇着串铃的行脚医伫立着。
望着天空那片紫色的云雾,历经沧桑的双眸里陡然射出两道金光,喃喃自语道:“紫气现,圣王出,莫非.....”
刘府后山偏院,刘殿山在屋内长吁短叹,身旁的奶妈周氏忐忑的说道:“老爷,已经三天了,既然全城的名医都没有办法,我们何不把小少爷带去火云宗,让紫月小姐的师尊们帮忙诊治诊治。”
刘殿山浑浊双目顿时一亮,豁然站起身来,一扫颓然之气。大声说道:“你说的不错,快吩咐下去,打点行装,准备马车,我们连夜赶去火云宗。”
刘殿山深知火云宗炼气师的能耐,只要肯出手就绝对有把握治好刘明的怪病。况且有女儿紫月再内求情,一定能请动她的师尊们。
如今的刘府大院内宅,搬进刘明住处的刘青松和刘青石两兄弟两正躺在床上养伤,耳朵听着下人打听得来的消息。
在床上兴奋两眼冒光,击掌笑道:“太他妈好了,这个小魔头最好烧死他。哈哈......”
及等到晚上,探听的下人过来禀告说,全城没有一个大夫有办法,老族长正在满城重金悬赏求医问药呢!后山偏院里面的人都乱了套了。
两人乐的嘴都合不上,比刚刚喝的蜜糖水都甜,大呼道:“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烧死这个小魔头吧!”
却说后山偏院,管家正在安排马车,丫鬟老婆子收拾行装,计算路途,到达时日。
刘殿山守在刘明的床前,忧虑满眼。正这时,只听丫鬟小跑着进来,语气略显激动的说道:“老爷,门外来了一个摇串铃的行脚医,说有办法治好小少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