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离再次感觉说不出的尴尬,讪讪一笑,便依旧埋头看手机。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她感觉四周的气压顿时正常了许多,眼珠子向左侧轻瞟过去,椅子上空空如也。她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本能地松了口气,佯装颈椎疼,一边揉揉脖子,一边举目望去,哪里还有陆家尧的身影?
当日中午,孙若离由微信上转给一万一千八百八十八块钱。待她输入支付密码,赫然跳出一个大大的绿色的对勾,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
昨晚上,那是抽哪门子的邪风,要去金玉满堂?一万大洋,是林玉雪一个月的薪水,是她和妈妈淡季时十天的纯收入。虽然这钱是孙国强给的,但她拿着了,这钱就属于她了。这样祸害自己的钱,真是罪孽深重呢!
她只好以下不为例来安抚自己的心痛。
这天的客人特别多,一直忙到十一点,客人们三三两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孙若离拉下卷帘门,又将玻璃门锁上,这才到屋里躺下来。
刚刚拿出手机,手机很应景地响起来。孙若离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四周,只有微弱的屏幕光,外面隐隐还有汽车驶过的声音,她不觉有些怕,她看着上面一串数字,是固定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却没敢喂,对方很有礼貌地说,“你好!请问孙若离吗?这里是晨光路派出所,陈息喝酒打架,被抓到派出所了,所以——,”
孙若离心猛地被揪了起来,连忙打断对方的话,“好,我马上过去!”那边嗯嗯呀呀地压了电话。
孙若离穿好衣服,给林玉雪打电话,让她陪自己去接陈息。
林玉雪倒抽一口冷气,“若离你这是干吗呢?分手不忘旧情人?你们分手啦!您这是要重归旧好吗?大爷,你到底演哪出呢?也许这就是陈息的苦肉计也说不定,你丫有点脑子很难吗?”
孙若离被林玉雪数落得毫无插舌之处,恰逢她又句句切中要害,只好心虚地说,“是,是很难。”
林玉雪恨铁不成钢,恨若离少女不知坑深浅,咬牙切齿道,“你吃回头草,我就不围观了,晚安。”
孙若离想想这个时候去派出所,必然会被陈息纠缠,想来酒后打架只要不出现伤残情况,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这打架的原因多半不是争风吃醋便吹牛装逼惹出来的,她便横下心来,关机。
及至凌晨三点多,外面的卷帘门被拍得啪啪啪直响,孙若离正眨得香,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本能地拿起桌子上摆着的蒙古弯刀,跳下床,走至门口,盯着门缝,好似那里能透露来人的信息。她故作镇静,“谁?”
外面的敲门声会议室了下来,似乎等着她开门,孙若离不敢开。对方又开始敲,孙若离怕声音惊动了楼上熟睡的妈妈,便又壮着胆子问,“谁?干什么?想喝明天早上,今天打烊了。”
只听陈息在外面说,“我。”
孙若离听他声音并不像是酒醉,太她的印象中,陈息酒后最明显的就是声音的变化,原本浑厚的男中音仿佛有块未烧熟的土豆,含糊不清。
陈若离确定他没醉,这才把门打开。不等陈息进来,从墙角窜出几个小伙子,每人拿个激光手电,不由分说,闯进去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