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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回归

阿克与夏雨怡之间的故事,有一个完美的开端,也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只是穿插了一段短暂的空白。浩子认为,夏雨怡是没有变的,一贯的美丽与开朗。如果阿克没有在那段短暂的空白期迅速成长,很可能就与幸福失之交臂。阿克曾总结过两个人的感情经历,“每个人都希望在感情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很多人都是因为被忽视才选择离开。而我们之间之前的感情却是另一个极端,我曾经只要感情,不要存在感。不是我不会坚强,也许是我太习惯依赖她了。其实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其中一方只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却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那么,依赖只会是单方向的。”

“太抽象了,听不懂啊。”浩子有些头大。

“比如说,诉求。以前我没有诉求,所有的诉求都是她提出的,也几乎都是她自己解决的。像买什么衣服,去哪里吃饭,听什么音乐,喝什么饮料,这些都是诉求。我没有诉求,她就没有办法满足我的诉求,就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也就不会对我产生依赖。也就是说,她不需要我。”

“那也不能无止境的诉求不是?先是让夏雨怡连夜赶来探病,现在又让她辞职来这里,你现在的每一分诉求可都是重量级的。好吧,就按照你的理论。如果一份诉求是双方的,那么满足诉求的过程,双方都得到了存在感的体现。如果一份诉求是单方的,那么只能有一方的存在感能得到体现。但是如果一份诉求是某一方不希望的,那么即使获得了存在感,也是负的。”

“我也觉得有点儿过分了,这么急着让她回来,是不是太仓促了?”阿克有些懊悔。

“只能说你运气比较好。”浩子又反过来安慰。

“什么意思?”阿克有些不解。

“能看得出,你的这些诉求,也都是她的诉求。”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当局者迷嘛。”

“是吧。”阿克笑了笑,“谢谢你,浩子。要不是那次旅行,要不是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也不会领悟到这些。”

“那次旅行?南京的那次?”那是浩子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旅行。

“嗯!”

“我说过什么?都记不清了。”浩子试图在脑海中搜寻自己说过的话。

“我也不太记得了...”阿克拧起眉头,咂着嘴唇,“只是当时觉得很有道理来着。”

夏雨怡很快便找到了工作。阿克和浩子也各自找了一份实习,虽然还有一段时间才毕业,但他们都已经开始谋划毕业后的生活。不像本科的时候,不到迫不得已才肯做打算。

研二的生活开始了,每周的课程并不多。除去两天实习,浩子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导师的教研室里。待青春的悸动尘埃落定,原来,心如止水才是感情的归宿。但浩子觉得,自己的一部分陷入了沉睡,充满期待的和载满记忆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像是一叶离岸的扁舟,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上,随着并不温暖的海风,渐行渐远。

浩子开始专心地听讲,认真地阅读文献,踏实地实***之,努力做好每一件该做的事情。想要放松的时候,就爬到教学楼的高层,遥望着北方,听着忧伤的民谣歌曲,欣赏满城绚丽的霓虹。

阿克当然总是跟夏雨怡黏在一起,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跟在公主后面的小跟班了,而是变成了让公主倾慕的白马王子。三个人会有定期的聚餐,虽然浩子不想当多余的电灯泡,但阿克和夏雨怡却都执意要带上他,而且每次都高能放电。看着两人亲昵地说笑,浩子总把他们错看成脑海中的一个幻影,虽然那个幻影在记忆中已十分遥远,且不真实,却被想象勾勒得如此清晰。浩子喝干了杯中的啤酒,又满上了,继续喝。浩子发觉,自己的努力,不过是在模仿另一个人的生活,那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人。

一天傍晚,吃过晚饭之后,浩子正在教研室里查阅着文献,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浩子拿起手机,见是妖妖的来电,他虽然存了妖妖的号码,但两人几乎从未打过电话。浩子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喂,依依吗?”浩子接起了电话,同时,向门外走去。

“唔...皓然,最近还好吗?”妖妖的声音很轻,像是离话筒很远,听上去好似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你还在玩魔兽世界吗?”

“有一段时间没玩了,最近...”

“前几天,我登陆游戏,发现大家都不在了。”妖妖似乎并不在意浩子的回答,只是自顾地说着,“我也是无聊,找不到什么别的事情做。你知道吗?游戏出了新的版本,改变了好多,我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玩了。其实,我一直觉得联盟的角色更漂亮一些,不像部落,都那么丑。我新建了一个联盟的角色,是侏儒妹子,感觉好可爱。可惜我不知道去哪里练级,这边的地图都没来过,迷了好几次路,又没什么认识的人带我。”

浩子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她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说,但她却又沉默了。听筒的另一端传来了妖妖轻微的哽咽声。

“你还在吗?”妖妖没听到回复,以为浩子挂断了。

“在呢。”浩子回答。

然而,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何冠文...他要走了。”说完,妖妖便挂断了手机,没有给浩子继续追问的机会。

浩子已经来到了走廊。听到这一消息,浩子没有太意外,只是感觉胸口压着一块石头,沉闷不堪。浩子在走廊里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思考着,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再去一趟北京。不过去北京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做,那便是安抚住妖妖破碎的心情。浩子收拾好座位,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回到了寝室。浩子的笔记本电脑是从学校论坛里淘来的二手货,虽然有些老旧,但勉强还可以玩游戏。

浩子回到寝室,重新开启了电脑,他又回拨了妖妖的手机号码。

“妖妖,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区?我过来找你。”浩子尽量表现出欢快的语气。

“不用安慰我,我会没事的。我知道你要做论文,时间挺紧张的。”妖妖试图拒绝。

“还好。很久没打游戏了,听你说出了新版本,我也想体验一下。告诉我,你在哪个服务器?”浩子坚持着。

浩子再次回归了魔兽世界。妖妖和浩子形成了一种默契,除了游戏什么都不谈。不谈何冠文的近况,也不谈妖妖的忧伤,以保证两个人在打游戏的时候,能有一个愉悦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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